直到被允许回到自己的房间,木兰依然沉浸在震惊中不能自拔。
“真没想到,”一进门她就迫不及待地对老公说:“居然是她,嫉妒心真是太可怕了――,我这次总算亲眼领略了,对了――”木兰又想起什么似的,一脸严肃地冲吴明说:“如果有哪个女人暗恋上你,一定要告诉我,需要我让贤我一定让贤,菩萨在上,这是真话,我可不想被干掉。”
“神经!”吴明瞪她一眼,脱掉鞋子,半卧在床上,头枕着双手冲着门发起呆来。
“怎么了?”
“你不觉得很奇怪吗?”吴明微微侧过脸对木兰说:“她怎么会杀了她?”
“怎么不会?”木兰很快地回答:“嫉妒,强烈的嫉妒心,嫉妒是万恶之源。”
“我还以为俗语说的万恶之源是金钱呢。”
“差不多,贪婪啦、嫉妒啦、金钱啦等等很多东西都是万恶之源。”木兰大包大揽地回答,接着她脸上又流露出些许先见之明被否定的委屈;“其实我早就意识到她不对劲儿了,可惜有个人不断讽刺我敏锐的观察力,以至于受了打击的我不能继续观察思考下去,否则――,”她无限感慨地哀叹:“唉――!这场悲剧也许就不会发生了。”
“别鬼扯了,我在说正经的,那个心脏病女人,叫吴如心对吧,怎么可能杀的人,我们都在外边打牌,怎么什么动静都没听到?晚上那么静,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木兰也微微侧过脸,愣怔了片刻,若有所思地说:“你说的是。”
“而且――”老婆的信任鼓舞的吴明一下子坐直了:“她怎么打开死者的门呢?她又没有钥匙,还有死者男友的,难道门都没锁?”
“也许她善于――”
“善于撬门别锁,好,姑且如此,那――衣服呢?她怎么能有死者男友的T恤?”
“你是说凶手不是她?”木兰也一下子坐直了。看着老公闪动的眼睛,她有些骇然地说:“是他们联手?那个黎震亚和她?”
吴明摇摇头:“联手?那就需要事先密谋,他的女友还有他那两个朋友难道会毫无察觉?”
“你的意思是――”
“想想她最后的话,”吴明一字一顿地重复道:“‘你没有理由不明白――’”看着老婆似乎明白又似乎不明白的脸,他重重地接着说:“杀了别人的女友,又嫁祸与人还认为对方会理解自己,她难道疯了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木兰急不可耐地问。
“我想说,凶手――其实是黎震亚!”
“他――?”
“是的,吴如心是以身顶罪,所以自认为黎震亚自然明白自己的这种爱的奉献,这样才说得过去。”
木兰一脸震惊地呆坐着,咂摸着这个新结论的滋味,越想越觉得这个新结论的合理,但同时又隐隐觉得仿佛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好半天才寻思着说:“你说的很对,不过――,我似乎还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儿的地方。”
“什么?”吴明信心十足地反问。
“哦――”木兰皱着眉头费劲儿地说:“好象,好象――”
砰、砰、砰、一阵敲门声中断了他们的谈话。
“不好意思。”徐队长对慌忙从床上下来穿鞋的木兰说。
“没什么。”木兰站起来小心地问;“有什么事吗?”
“是的,有点儿事,不介意我坐下谈吧?”
“当然不,请坐。”
三个人都坐了下来,在两双询问的眼睛注视下,徐队长先开口了:“对于刚才的事你们怎么看?”
吴明激动地喘了几口气。
“看来你有不同的看法。” 他的眼睛看向了吴明。
“是的。”吴明回答,接着,他一股脑地把刚才给老婆的分析又讲给了徐队长。“我的分析有道理吗?”他最后信心十足地反问,虽然这句话倘若说成――我的分析有道理――才更合他的本意。
“有道理。”一直安静聆听的徐队长点点头,“但――”随后,他说了一个转折词。
“什么?”吴明急忙问。
“别忘了,如果黎震亚是凶手,他为什么不把血衣、刀子和项链扔掉?他早上可出去过,一个游泳健将――他的朋友们这样讲的,在大海边,潮汐运转,啊――,他可以把这些扔到警察可能很难――甚至永远也打捞不到的――地方,但他却留下这些?”
“对呀!”木兰连忙附和:“我刚才也觉得好象有什么不对。”
“确实!”吴明呆住了:“留下来只能害死自己。”想了半晌之后,他有些沮丧地说:“看来我多心了,虽然觉得好象不是那么回事儿,其实凶手还是吴如心。”
“别那么丧气,”徐队长用充满鼓励的口吻说:“我跟你怀疑的过程一样,当然,也许多排除了一个,但结果也一样迷茫。”
“你也不信吗?”木兰好奇地问。
“你老公的分析很有道理。”徐队长说:“我对这个结局很不满意,所以不能认为可以结案了。”
“那你怀疑谁呢?”
徐队长微微一笑:“这个案子可怀疑的人很少,可以坦白的说,我排除了店主一家还有你们,因为栽赃这件事决非生人可为,必然是熟人。但熟人似乎又都说不过去,死者男友的嫌疑刚才我们分析过了,除此之外,他未必心肠软,也未必不希望女友死掉,但从他的成功的人生经历上看,似乎不会干得这么笨。”
“也许他预料到吴如心会以身顶罪?”木兰眨着眼睛说。
徐队长宽容地看看一脸奇思妙想表情的木兰:“这想法很大胆,但他是这样莽撞的人吗?而且,警察也不会因为有人认罪就糊涂结案,那是一切都要对得上的,有点儿常识的人都知道,你认为生活中很成功的他会干这么苯的事吗?如果这么有把握有人会做替罪羊,我相信他宁愿指使吴如心下手而不是自己干。”
“这样看来就剩――”木兰说了一半。
“对,你们晚上的牌搭子――死者的两个朋友,他们也有足够的作案条件,但通过你们反映,又没有作案时间――”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看看木兰和吴明:“你们绝对确定时间不会错吗?”
木兰和老公对视了一眼,又都默默低头想了一会儿,才歉意地抬起头:“是的,时间不会错。”
“是这样――”徐队长回答,没有掩饰声音里的失望,或许说他强调了更恰当。然后,他站了起来:“真是个奇怪的案子,我需要好好想想。”他慢慢向门口走去,边走还边说道:“我需要好好想想,开动脑筋,好好想想――”
木兰注视着打开又关闭上的房门,立刻扭头问老公:“徐警官最后的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这案子还是有猫匿的。”吴明闷声回答,又翻身躺回床上:“他不信,提示我们好好想想,看能不能提供新的线索。”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