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竹林的过程一点都不轻松,协调队伍还不说,毕竟人家是专业的马队,专门有干这个的人帮衬着你,最让王魁不爽的是速度。来的时候王魁只用了一天多一点,可是回去的时候王魁知道自己起码要两天一夜才行。
浩浩荡荡的马队行进真的很慢,原因就在于他们运输的物品:有的东西容易碎,所以只能走的慢些,安稳些,有的东西好运点,那就尽量多驮一些,自然整个队伍不可能快到那里去。再加上马要进食,人要吃饭,耽搁下来自然不是王魁轻车简从时候那么容易和快速的。
值得一提的是,整个队伍里有五个人是不做事的,他们身材魁梧,背后背着或刀、或弓,其实一开始发现他们王魁就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不过王魁的记忆里这个时候应该还没有标局啊!
好奇心驱使下,王魁便打听起来,原来,他们虽然不是后世标局里的镖师,不过其实也差不多,只是组织比较松散,对外称保行,王魁对这些人大概了解了一下就失去了兴趣,他又不打算一统江湖。
到是斌子似乎对他们很喜欢,有事没事的就和那几个人粘在一起,说说闲话,打打闹闹的,比在竹林的时候还有活跃。对于斌子的行为王魁也没有干涉,他从未想过要替斌子大洪设想他们的未来,只要他们喜欢王魁觉得便应该去做。
第一天晚上,王魁的队伍是在夹别村落的脚,村子里给做的饭菜。第二天一大早,天都没亮大家就起来准备,一放亮又出发,没出八里地就从官道上下来走竹林小道(就是通向竹林而得名),夜里在一个叫沙坡的地方露宿。
这里正好是一办多点的路程,而且有一个土坡曾经出沙被人挖出好大的一块平地,四周也比较开阔,很适合大队落脚。马队的人把马圈起来在四周,人在中间点了两堆篝火。
“小飞,你这么小也跟许同他们出活了?”王魁问坐在身边的一个男孩子。
“我不小了,都十四了,爹说,我干两年攒点钱就给我取堂客呢。”叫小飞的孩子有些不服气的回答,可惜语气中明显的很孩子气。
“小飞,怎么说话呢?公子,孩子小不懂事,你别介意。”一个看上去二十七八的汉子从远处走到火堆边,边走边不高兴的教训了小飞几句,小飞立马低下了头,看不到是不好意思还是不服气。
“呵呵,许大哥,没什么?我看这孩子挺喜欢他的,所以和他聊聊。马喂好了?”
来人就是王魁说的许同,他和小飞还有其他几个都是马队雇佣的马夫,经过一天的相处,王魁才了解到,这二十几个马队里的人,只有很少的几个是驮队的人员,他们负责安排马匹和管理人员。而看马牵马还有搬东西的就多数是象许同这样依靠马队和商铺雇佣生活的人。
马队的负责人是个叫秦安老头,王魁不太喜欢他,他太古板了,一直都是像谁欠他十两银子不还一样,所以王魁离他远点,跑来和这些伙计一堆来了。
“恩,喂好了,小飞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脾气有点倔,怎么说他他都改不了。公子脾气好,要是换别家老爷,他的屁股保不定要受罪呢!”许同又看了看低头的小飞后,摇摇头说到。
“年轻人嘛,呵呵,多少都有点脾气的!“王魁笑呵呵的说到,他到是忘了,他现在看起来也就是二十左右而已。
许同奇怪的看了王魁一眼,眉头一皱,似乎想起什么事,最后他说到:“公子,我听你家伙计并文说,公子还要找打杂的伙计是吗?不知道我行不行?”
“你?为什么,你在马队过得不好?怎么想到我家里干活?具我所知,一般跑货的伙计工钱不可能比一个家里的伙计少的啊!”王魁好奇的问到。
“哎!……”许同叹了口气,“工钱还算可以,不过马队的日子其实并不好过……”接着他讲起来自己不想干的原因,说起来不是钱的问题。
许同在南怀边上的一个小村出生、长大,母亲在家务农,父亲在马帮谋生帮补家用,十四岁那年父亲同马队出货到外地,结果遇上了马匪,一去不回。也是从那一年,许同开始做学徒,走马帮出活挣钱帮补家用。虽然恨这个夺走了父亲生命的职业,母亲也不愿意他步父亲的后路,不过家境的清苦和母亲头上的白发让许同不敢冒险做改行的决定。
“……现在家中老母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要是哪天有个好歹,我又是家中独子,她连个送的人都没有。今天看公子对待下人极好,又听说公子家里还缺伙计,许同别的能耐没有,一把子力气还是有的,要是公子看得上,我想把母亲接过来在竹林落脚。一边可以糊口,一边也可以侍奉母亲。”许同不知从那里拾来的一木棍,捣鼓着火堆,就是不敢看王魁,似乎很没有地气。
王魁看许同的表现觉得很奇怪,又问到:“怎么,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吗?百行孝为先嘛!你能为老母如此做很难得的。”
听王魁一说,许同更有些不自然的说到:“呵呵,老爹在我小时侯多半时间都在外跑。基本上是我娘一个人好容易才把我拉扯大的,刚才我还怕公子说我没志气,想来公子一定也是个孝顺的人。”
王魁不置可否,‘是啊,我到是想孝顺一下,可惜还没来得及就……’摇摇头,抛开那些想法,王魁对许同说到:“好吧,我是在找人手给家里做些杂事,不过如果是你来的话,做些杂事大材小用了。恩……!”
“公子,不必为难……”
“停停,你误会了,我不是说不收你,这样吧,你先来,暂时帮全叔……哦,就是管家,给管家打打下手,今后怎么安排以后再说,不过工钱我可只能按并文他们的给你,不然对他们不公平。你母亲要是来了,我给你安排个房舍先住下,要是你想置办个钱我也可以先给你垫付着,以后从工钱里扣……”王魁自顾自的说着,声音越来越响,引起了其他打嗑的伙计的注意。
“公子,你给许同置办个什么?许同你要成家了吗?要置办聘礼?”一个小厮浑浑醒来,也不知道听的是那节,胡乱就开口了。
“真的?不是吧,许大哥不是都和我们出货吗?什么时候认识女人了?”另一个接口问到。
“那有什么,你有不是跟着他屁股后面,保不准晚上回家拣了一个呢?”
“也是,别说,昨天在夹别老刘家的哪个娃子长的真水灵。”
“去死,你什么眼神呢你?那也叫水灵,瘦得跟猴子似的。那像我老婆,屁股又大……”
王魁和许同两个当事人都没说话,许同就是笑了笑,也许早都习惯了这帮子汉子。王魁就不一样了,嘴巴张成O型的,眼睛都忘了眨巴了。心想:“这都什么跟什么呀,比那后世的报纸还能扯蛋,真是瀑布汗……”不过也许王魁自己都没发现,他本就是喜欢这样小吵小闹,简简单单的环境,才和他们坐在一起吧,而远离另一堆客气来客气去,没一句真话的人群。
回竹林是一路平安,其实本来就没什么危险,毕竟路只是难走,并不是太远,至于护卫,那是规矩而已。
腊月十九傍晚,王魁在从竹林离开的第九天回到竹林村。老村长李老爷子来接自己王魁到是有心理准备的,毕竟在老爷子看来,王魁无疑是在村子做好事,他有所表示这到是常理。不过没想到的是,老村长居然带着村子里的老老少少出村一起迎接王魁,加起来上百号人,把村口的小土坡站的满满的,着实让王魁受宠若惊。
王魁走在队伍的最前面,老村长人老了,可眼力相当了得。老远的他就冲王魁招收,等王魁走得进了,没等王魁开口,老村长就先喊了起来:“来了,小的们,敲打起来,迎东家回村了。”
就在王魁疑惑的时候,从村长的后面传来了‘叮叮当当’的声音。‘他们在演奏音乐吗?’王魁一边琢磨,一边仔细的看了过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