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场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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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场大雪将生活带进新的一年。气温下降到这个冬天的最低点。唐韵在咖啡馆对我讲的那些话,就像足球裁判掏出的一张红牌,把严重犯规后还欲狡辩的我罚下了场。

    我的灵魂被抽走了。眼下的我只是一个在雪地上模糊着的POSE,一个失去灵魂的人摆出的一个没有任何生气的冰冷的POSE,勉强捍卫着空落落的还在挣扎的躯壳。

    天已经黑了。正打算收拾东西下班,出版社老张打来电话。老张在电话里说:“你的小说《爱你一厘米》我看完了,难得的一部好作品啊。社长说书名太平,得换个名字。”

    我懒懒地说:“真是辛苦张老师了。既然这样,出版社先拟几个书名吧,到时候我过去,一起讨论定夺。”老张说:“那好吧。等我们拟好了,尽快通知你。”电话挂了。

    踩着厚厚一层雪走出单位,就见那个永远蹲在大门外的老人搬家了,搬到了不远处一个下水道井盖边。昏黄的路灯下,井盖四周偶尔冒出一些热气,断断续续地地为老人供着暖。

    今夜,我该去哪里取暖呢?想来想去不打算去找梅凝。现在虽是自由之身,大可和梅凝交往下去,但有一种念想近来把人堵得慌,堵得不敢轻易去梅凝那里。

    之前和梅凝之间,是一种不需要负责的简单关系。现在继续下去,势必会谈婚论嫁。可梅凝身上有一点情况让我如鲠在喉。这点情况就是:梅凝经历过太多的男人。

    我心底最深处,从明白男女之事起,就给未来妻子定下了非常苛刻的贞节标准。除我之外再没有和任何男人有过瓜葛的唐韵,便是这个标准的范例。而梅凝不符合这个标准。

    唐韵皎如日星,是我亲手从雪山上挖掘回来珍藏在自己身边的雪莲。而梅凝是一部精彩的电影,被太多人看过,是下了片的戏。尽管这部戏让我非常上瘾,但我现在不打算收藏它。

    像我这样的男人,对待爱情婚姻的最大可恶在于:只许自己杀人,不许女人放火。这种观念根深蒂固,像生长在骨头里的骨刺,几乎不存在彻底剔除的可能。

    梧桐树上吹落的积雪打到脸上,打醒了雪地上发愣的人。一辆出租车看到我手势,缓慢的吃力地停在旁边。拍拍身上的落雪钻了进去,告诉司机去唐宫八号。想喝酒。也想看看麦子。

    天气的寒冷并未影响到唐宫八号的生意。红月亮依旧客满依旧灯红酒绿。令我感到意外的是麦子离开了这里。既然看不到麦子,那就没有呆下去的必要。麦子,她去了哪里?

    夏九九也许知道麦子的去向。拨通电话,夏九九说:麦子最近跟一个写书法的老头好上了。你干吗呢?我说:没吗可干。你干吗?夏九九说:刚做Home Spa了。你也不来看看人家。

    我说:你现在是碗大成的菜,我哪敢吃啊。夏九九说:老碗不在,你怕什么。我都快郁闷死了。来吧,好想Happy。似乎嘴巴没长在自己头上一般,我脱口而出说:好吧。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