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越来越暗。窗外的世界混沌一片。屋子安静得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冬冬声。手指茫然地划着渐渐蒙上水气的玻璃,一丝彻骨的冰凉从手传到头从头又传到脚。
站在位于竹韵水城二十层的由唐韵一手策划装修的崭新的房子里,我一遍遍拨打唐韵的手机。耳朵里听到的永远都是“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这样的情形,已整整一个月了。
一个月来,几乎找遍了所有能想到的地方打遍了所有能打的电话,还是毫无音信,就连一点线索都没有。时间一过去,办法想尽了,还是找不着。唐韵,你到底在哪里?
可能是连续失眠的缘故,每天这个时候头便开始头痛。爬到面盆上洗脸,镜中的自己像个怪物:头发乱糟糟的纠缠着,眼睛下面耷拉着两道黑圈,额头上隐隐约约出现了皱纹。
掬着水的双手不禁颤抖起来。我强烈地辛酸地意识到自己依然爱着唐韵――无论是哪一种爱。在我经历的风风雨雨的岁月中,还没有一个人给我的感觉能比得上唐韵。
镜破不改光,兰死不改香。不是任何人都能拥有像我和唐韵当年那样的浪漫的。那如诗如画的浪漫的过去,像一朵圣洁芬芳的鲜花,永远都散发出淡淡的迷人的香味。
没有一点食欲。没有一点睡意。抱着像被谁插了一个木楔的巨大的脑袋,昏昏沉沉地爬在和唐韵一起精心挑选的大床上哭开来。眼泪,永远是最好的朋友,无论男人女人。
记忆中,自打参加工作后,我是从来没有哭过的。虽然物质上惨淡,但两人在一起,基本上都在笑声中度过。哭和笑相同的地方都是十画,但本质上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手机响了。又是黄子健的短信:男人对女人的渴望永远不会满足。得到高挑的,想着小巧的;得到丰满的,想着骨感的;得到活泼的,想着安静的;得到大家闺秀,想着小家碧玉。
也许,生活本身没有什么道理而言。黄子健这家伙,看上去整天都像闲人一样游戏人生,什么好玩就玩什么,可钱一分都不少挣,日子也过得越来越滋润。
我深知自己无力改变命运。命运的力量太过强大。但我想不通,像我这样的男人,事业悬掉在悬崖上,物质温吞在温饱中,竟也窃玉偷香。背着恋人,和梅凝搞,还和夏九九搞。
不是说我能比谁高尚多少,我是感觉自己最起码不平庸。我南君子也算是个有抱负的男人,无论在单位工作还是业余创作,都是一步一个脚印。可是,怎么就玩火自焚起来!
忽然想,自己多像一只猫,像一只失去了猫性的懒猫。而那些欲望,就像是老鼠,一门心思谋求偷窃食物的老鼠。当猫失去了猫性,那么老鼠便概不往洞里钻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