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副市长在随行处长们和当地官员们地簇拥下到草原上观光去了。鲁冰冰第一次来这里,也跟着去了。回来一次不容易,我得看看亲戚朋友和同学。特别是,我得看看二小。
碗大成告诉我,他那次和我通话后,立即找了可靠的关系,方方面面都打点过了。他还说,听说二小的情绪很不好。但有一点可以保证,二小在里面绝对不会受到欺负。
一般情况下,在这个时候,法律是不允许除律师之外的人接见犯罪嫌疑人的。但我是二般情况。我的煤老板表哥碗大成让我成为二般情况。我是坐着碗大成的宝马去看二小的。
我一点都没有渲染的意思。在我隔着看守所会见室那粗壮的铁窗看到我儿时的伙伴兼同学二小的第一眼,仿佛看到了小时候曾和二小一起模仿朗诵过的《闰土》中的情景。
我首先看到了惨白得有些发青的二小的低得快要掉下去的光头机械地跟在面无表情的警察身后朝铁窗而来。接下来,我依然没有看到二小的脸,但听到了二小的嚎哭。
我搞不明白,我看不到二小的脸,二小却为什么能发现我。总之,他肯定是因为看到我而哭泣。之所以说他听起来声音不算大的哭泣是嚎哭,是因为我能感觉到他在用力压制他的哭腔。
我不能哭,尽管我被他感染得很想哭。我也不知道此时此地该对他说些什么。我可能对二小说:事已至此,要面对现实,好好配合司法机关,争取宽大处理,争取早日回归社会。
记不太清了。我也很激动。最后我对二小说:我给看守所交了两千块钱,你在里面吃好。二小始终没有抬起头来,也没有和我说一句话。他一直在哭。一直在哭。
看完二小,我的心情坏到极点。碗大成要请我吃饭。我不想去。我谎称有几个同学请客。碗大成大嘴一咧说:“君子,你那些同学能请你吃个甚,还是哥来招呼你。”
我特别想骂人。我想骂碗大成几句。但我忍住了。碗大成请我吃饭也是出于好心,只是他的话说的不中听。我倒想看看碗大成能给我吃个甚!我说:“哥,那就吃你。”
饭店是去了,但饭局没开。原因是碗大成打伤了饭店保安。彬彬有礼的饭店保安请碗大成把车停到车位。碗大成不耐烦地骂道:“瞎了你的狗眼,爷想往哪停就往哪停。”
保安说:“请你嘴巴放干净点。”谁也没料到,保安为这句话付出了惨重代价,刹那间被打得头破血流倒地不起。开着宝马的碗大成,哪能容一个小小的保安如此讲话!
一胖一瘦两个警察大约半小时后来到现场。瘦警察拉着保安去医院了。胖子上了碗大成的车。胖警察说:“碗哥,钱把你烧得不行,这回又得赔些钱。”碗大成说:“钱算个球!”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