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千零一年的春天,就跟邓小平九二年南巡似的,我也选择在春暖花开的季节里,去到深圳“视察”。在我这帮狐朋狗友的眼里,我就是去视察的,因为他们都觉得我的生意已经做得小有成就,再努力一把就跟李嘉诚似的,钱多得都不知道往哪儿花了。因此,他们虽然还没觉得我当时已经富有到李嘉诚那地步,但一致认为我到深圳去就是烧钱的。
所以我刚去的那阵子,这帮不安好心的白眼狼们,整天带我在南山吃高档饭店,到蛇口去蹦迪喝酒,就差没给我找小姐了,因为他们知道我这人就在这方面有些“孤僻”,跟他们不是一路的,所以他们也乐得省下几个银子,让自个儿去左拥右抱地潇洒。只不过那些妞都是不花钱买来的小姐,而是通过自身魅力钓到手的各种同样寂寞难耐的女人。在深圳花钱找小姐,他们觉得太丢人,这里的女人多得就跟苍蝇似的满天飞,随便一伸手,就能抓住好几个,哪还需要浪费两三百块钱去找那些是人就可以上的“公共汽车”?这些“公共汽车”都是给那些既想吃肉又图省事的达官贵人们在空闲之余乘坐的,快进快出,无牵无挂,了无痕迹。
都说中国人重男轻女,导致人口比例严重失调,过不了几年,中国就将诞生多少万多少万光棍汉!并且,有学者见意让小姐这一行当活法化,以免这些光棍因饥渴难耐,挺而走险,造成社会动荡,人心不稳。这简直就是一种误导嘛,这些人躲在深闺里说瞎话,也不嫌腰疼。看看这深圳的大街小巷,到处都是花花绿绿的大姑娘小妹妹,偶尔在这万花丛中见着一两个男同胞,都跟大熊猫似的稀罕,一碰面大家都像老乡见老乡似的直想流眼泪。不知道实情的,还以为深圳的女人们,都过得扬眉吐气,整天在外面潇洒,而男人们都在家俾躬曲膝地当奴隶,不让见天日呢!这真是误解了深圳的女人们啊。
就我这模样在内地谁见谁都要避让三舍的一个男人,来到深圳后,我发现自己只要在人群中一露面,都经常能听见靓女们带着好听的广东腔的普通话,拖着长长的音调跟我打招呼:
“靓仔,你好喽!”
我这个自信心啊,立马膨胀得就跟天上飞的气球似的,那个飘飘欲仙的感觉啊,很多年后都享用不尽。要不我后来活得怎么越来越歉虚了呢,见到女人就说:
“我这么一个英俊伟岸的男人,能够跟你这么‘丑’的姑娘说话,那真是给了你天大的面子!不要给你脸,你就想往天上爬啊?”
所以到今天我都特感谢我在深圳的那段日子,不然我恐怕早就随便找个什么女人,将自己的一生给低价贱卖了,哪还留到今天依然高价待售呢。
那些白眼狼们看我不像是短期视察,而是也准备将青春献给亲爱的深圳大地,于是热情了没几天,就坚持不住,露出了狐狸的尾巴,说要亲自下厨让我尝尝他们烧的一手好菜。我这人对吃从来就不讲究,只要干净卫生就好,何况我经常出差在外面,下馆子吃饭,都把我给吃腻味了,所以我也就不再难为这些有心没肺的白眼狼们。
陈定富虽然看外表像是某个大富之家的公子一样,长得浑身跟水桶似的那么圆溜,但却是穷得经常揭不开锅,只是他这人没脑子又能睡,不管吃什么东西到肚子里,保证一点都不浪费,把营养统统都吸收到自个身体上,而且是绝对地进大于出,要不肚子怎么会一地鼓胀起来?就跟怀了七八个月的女子似的,都快要到临产的地步,就是最近这个被陈定富一不小心弄怀孕,并就此死去活来不肯分手的四川姑娘的肚子,也还没有他的大呢。
陈定富年纪轻轻地就被一婆姨绑着,不久还要另加一个小累赘,现在都经常吃了上顿不知道下顿怎么过的人,将来可怎么办啊?我们都替他担忧。柯成恩虽然看起来也并不比我粗壮多少,但就因为个头比我长了那么十几公分,所以在自信心方面,他总是能够找到过剩的感觉,尽管那头发掉得都快让一个刚学会数数的小孩子当数学题用了。正所谓聪明绝顶啊!他每次在出门前,总是要花上大半天时间,费尽周折,从脑袋周边调配些残兵老将,去驻守聪明过人的前脑门。为此,他还经常会歉虚地向我们解释说:
“真是没办法,我不能让每个人都知道我是一天才啊!”
这时候我就会在一旁感到万分地羞愧,因为我的头发又密又浓,就跟茂密的原始森林似的。因此我每次理发的时候,总是要对那个拿剪刀的师傅说:
“您就尽可能大胆地给我剪稀薄一点,能剪多薄就剪多薄,没事。”
就像是让这个师傅去杀人似的,叫他尽可能地杀,能杀多少就杀多少,任何后果都有我陈益章一人扛着。说这话的时候,我是多么地果断和勇敢!我从来都不知道自己还能如此地果敢,所以我每次在说过这句话后,都要好好地自我欣赏一番。
这种感觉真是很好!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