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药吃,好不好?”
我悲伤地向柳忆婷乞求,我的心太过于疼痛了,以至于我能感觉到自己说话时的声音都在微微地颤抖。柳忆婷还是在沙哑着喉咙专注地唱着她最爱的王菲的歌曲,都已经唱了一个多小时了,除了时不时地接个电话,发个短信之外,她一刻也没有让自己的嗓子停下来。我这张丑陋的脸柳忆婷是不屑一顾的,所以当我的脸上,当我的眼神里写满了忧伤和痛苦时,当我向她发出无助而又无奈的请求时,她根本就不会发现有这样的一张脸在向她哀号,她只是在鼻孔里轻轻地很美妙地“嗯嗯”了一下,继续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的大屏幕吐出两个字,依然是那么轻柔:
“不好!”
然后便继续唱着她最爱的王菲的歌曲。我感觉柳忆婷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过我一眼,我也从没敢对她有过这样地奢求,只是希望她能保护好自己这么悦耳的嗓音,不至于有一天让它成为遥远的记忆。我只能继续地厚着脸皮更加忧郁地对柳忆婷说:
“你看你现在嗓子都哑了,又总是这么咳嗽不止,再这样下去,你这样的好嗓子也可能成为历史了。那样以后,你再想唱好王菲的歌曲就困难了,而我也就很难再听到你这么好听的歌声了!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你别咒我好不好?我说了,它自己会好的。”
柳忆婷显得有些不耐烦,说话的语速也加快了许多,就像赛车场上的汽车突然要起步加速,使得听惯了和风细雨的汽车声的我,一时有些适应不了,我的心感到有些怪怪的忧愁。最后的努力也失败了,柳忆婷的大脑里根本装不进我这些唠叨的话语。她不想吃药,我又不能拿把刀架到她脖子上逼她吃,我只有闭上自已的这张臭嘴看着她发呆。我想看懂眼前的这个姑娘,可是我又从哪里去着手呢?她正唱着《我原意》:
“我愿意,我愿意为你......”
“能把你的手机号码给我吗?”
这一次,我不会再忘记跟柳忆婷要电话了,同样的错误不能一犯再犯啊。她还在唱“我愿意...”――如果她不是在对我唱“我愿意...”,而是在对我说那首歌中的“我愿意...”,那该是多好啊!我们常能听到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话感到不信任的时候,就会用“你说的比唱的还好听”来讥讽这个人,可是在今天这样的一种情况下,说“我愿意...”肯定要比唱“我愿意...”更让我兴奋。可是要从柳忆婷的樱桃小嘴里对我说出这首歌中的“我愿意...”,那恐怕不比到海底去捞月更容易多少。当歌声中有停顿的时候我听到她说:
“等一会,我回去的时候发个短信给你,你不就知道了么?”
这也算是另一种的“我愿意”吧,因为她说“我愿意”把手机号码给你,虽然她没有这么说,但意思是一样的。她接下来要唱的一首歌是王菲的《约定》,于是我也开始向她预约:
“明天你可有事?”
“没什么事。”
“那我们继续在一起玩,可好?”
“好的。”
等到唱完歌都已经是凌晨了,我打了辆出租车送她到宁国路,她要到她同学那里去睡。她临下车的时候,我没忘记再向她叮嘱几句,错误犯多了的人可能小心起来就变得有些锁碎了。我对她说:
“一会到你同学那儿,要记得发短信向我报平安啊?”
“啊?噢!现在太晚了,明天给你打电话吧!”
看着她那张惊讶的脸蛋,她刚刚才在“快乐老家”里说的,并且经我加工后的“我愿意”被她“啊”的一声给判了死刑,连死缓的机会都没有给它。发个短信还会嫌时间太晚,这个漂亮的女法官判刑的理由也是这么地可爱。难怪现如今的冤假错案如此众多,原来都是这么产生的啊。
“那好吧,你明天可一定要记住打电话给我啊?我等你的电话,不见不散!”
“好的!”
“小心点!”
看着柳忆婷走进体委大院里,看着她远去的倩影,我的肉体一溜烟――是出租车的屁股在冒烟――地被车子拖走了,暂别了那个可爱的人儿,但我的心却跟着她一起走了,不肯分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