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有你这么老的儿子?你想,我还不要呢!”
说完便走开了,到厨房里继续当她的贤内助。
房间里没有电视,躺在床上又没有睡意,不知道干什么好。好在,她床头放了本《简爱》,虽然我早就看过了,但总比没有好,拿起来再重新看看。祝玉香和我有个共同的爱好,就是都特别喜欢文学,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她喜欢我的一个原因。因为我写了那么多封的信到同安,她也全都看过,还经常夸奖我文采不错,并且常常问我,怎么不给她也写几封信。我说,我哪敢啊,我不怕你家陈后勇把我给吃了啊。她便默然不语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祝玉香也爬到了床上,并且往我怀里一挤,就像我们同居了好多年似的,一切都是那么自然,一切都是那么熟悉。我嘴巴一张,刚想贫几句,她就拿手捂住了我的嘴,眼睛里充满了哀怨,轻轻地说道:
“陈益章,你今天能不能不跟我贫?哪怕就今天一晚!你感觉不到我的手很冷么?你还说我不会怜香惜玉?你自己呢?”
真的,祝玉香的手好冰,冰得我的嘴都张不开了。我无言以对,我默默地看着眼前这个漂亮得“一塌糊涂”的小女孩――她真的还只是一个小女孩,她只有十八岁而已!尽管她的身材比我还高出半个头,尽管我从来都没把她当个不懂事的小女孩看待过,可是从她的眼神里,从她干净的脸蛋上,从她红润的小嘴上,哪一点都清楚地写着我怀里的这位,真的是一位不折不扣的少女――还是一个美少女呵。我觉得我以前真的对她很不好,我从来都没有顾忌过她的感受,我也从来都没有很仔细地注意过眼前这个可爱的小姑娘。以前有陈后勇,我肯定不会,现在,现在就能了么?如果我处在他现在的位置会不会感到很痛?生活真是爱开玩笑啊,徐尚志跟我喜欢的姑娘好上了,而我现在又跟陈后勇的女孩子睡在一张床上――这都是怎么了呢?
“陈益章,你在发愣什么呢?你是不是还在想她?”
祝玉香的眼神里满是忧伤,那么地楚楚可怜。我说没有,这次我没有撒谎,我只是在对我那个最好的朋友感到歉疚而已。我低头轻轻地吻了一下她的眼睛,我想吻去她眼里的忧伤。可是,不想忧伤没有被我抹去,反而在她的眼里抹来了大片的泪水,顺着眼角直往下流。我有点慌了手脚,连忙说“对不起”,又着急地问“怎么了”,然而她的泪水,越来越多,无声的泪水,也变成有声的眼泪了,就像涛涛不绝的长江水,怎么也没有止息的可能。我已经不知道该对她说些什么,我也不知道自己犯了怎样地错误,让如此可爱的姑娘,在我的怀里,哭得如此悲伤!祝玉香紧紧地抱住我,头抵在我的脖子上,大片大片的泪水,于是就从我的脖子上,顺流而下,潮湿了床单,潮湿了我的心。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开始相互吻着对方,那么地慌乱,那么地饥渴。我的心跳动得好厉害,我的手心里全是汗水,我的身体好紧张,衣服不知道怎样地被除去了,两个裸露的肉体,紧紧地抱在一起。我的身体开始发生着剧烈地变化,大脑也变得很冲动,我将祝玉香紧紧地压在身子底下,一双魔爪在她柔软光滑的皮肤上,粗暴地抚摸着,搓捏着;喘着粗气的臭嘴,很贪婪地吸吮着她的香唇,舌头,脖子,乳房,再往下――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很笨拙地进入了她的身体里,真的很笨拙,而且很慌张,急匆匆地抽动了几下,就像个死猪一样地爬在她柔软的身体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舒服得不想动。
这才是我真正的第一夜。
人生从此改变。
过了好一会之后,我们还是这样紧紧地拥着对方,轻轻地说着话儿。激情过后的祝玉香,那张红潮依然未散尽的小脸,很是好看,她将头歪在我的肩膀上,食指在我的肚皮上画着一个个“红心”,温柔地说:
“昨天晚上,我刚把你从迪厅里拖出来,你便在马路边狂吐不止,我们的衣服上,也都被你吐得一塌糊涂,不能幸免!然后你就跟一具死尸似的摊坐在地上。我不知道费了多少周折,才把你弄回家!幸好你很瘦小,呵呵!不然我恐怕也只能把你扔在马路上,不管了!你就像一团烂泥似的缩在床上,脱你身上的衣服,都让我费了好大的劲呢!你说,我还能想把你怎么着?呵呵,即使我有这个想法,就你那样,也是不允许啊!我刚才就是在洗那些被你弄脏的衣服呢,要不,我的手怎么会那么冷?”
我感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一次次地吻着她,抚摸着她,然后我们就将刚才的动作重新演义了一遍。在这个寒冷的上海之夜,在这个没有任何取暖设施的小屋子里,可是在这张床上的一对年轻的男女,却总是显得那么地热,热得两个人常常是大汗淋漓,并且时不时地要将裸露的肉体拿出来凉快一下。那一夜真是太热了,也太劳累了。累得第二天早上的阳光,从窗户中爬过来偷看,我们还在沉沉地相拥而眠。我们起床的时候,腰酸背痛肯定是难免了,因为这一夜,我们丝毫没有节制欲望,让生命里积蓄了一二十年的能量,都在这一夜间,给尽情地喷发了出来。
的确,当我起床的时候,感觉头昏地旋,就像坐飞机似的失重。
很多年后的今天,我依然能清皙地记得那天早上起床时的情形,仿佛就是昨天才刚刚发生似的。当明媚用手机给我发来很多短信的时候,我就想起了这些曾经发生过的事情。有些事情,我真的很想忘掉,却就是怎么也做不到。人生或许就是如此,没有办法。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