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水榭得遇朱碧二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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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玄操着船,在太湖上悠闲游行,李玄站在船头,隐隐传来的微风吹得他的衣摆轻动,配上他的绝世风度,更显得飘逸潇洒。不过船上怒气冲冲瞪着他的小美女,却有些破了气氛,让李玄有些无奈。

    过了一会,李玄却望得湖上一岛中,灯火通明,照得附近夜晚颇为明亮,他便解了王语嫣的哑穴,对她问道:“你可知道那是哪个岛?”指着那灯光充盈的小岛。

    “你干嘛封我哑穴?那是阿朱的听香水榭。”王语嫣先是抱怨了一声,嗔怪的神色让李玄心中又是一动,然后回答了李玄的问话。

    “唉,这王语嫣可还真是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不过这丫头也太漂亮了,受不了,受不了啊。”李玄心中感叹,但又闻得那岛便是阿朱的小岛,也想上去见见这个日后为救自己父亲的性命而死在自己爱人的女子的面。就控制着船歇在原地,距离听香水榭大约两三里。

    “嗯,小美女,你要不要和我上去?”李玄正准备踏上小岛的时候,转头对王语嫣问道。

    “你不停叫我小美女,我很小吗?我也不知道我到底美不美,表哥都从来不说的。不过我要和你一起上去,呆在船上太寂寞了。”小美女被李玄这么一说,反倒是先自言自语了一番,才应声要上岛去。

    李玄也就抓着王语嫣的肩膀,脚上左踏右走,半息之间就上了听香水榭。李玄夹着王语嫣迅速靠近灯火通明处,却听见屋内传来一阵阵吆喝喝酒之声,夹杂着划拳助兴的叫声,但隐约间还能够听到里屋两个女声和几个男生的对答,李玄跨过堂间吃喝的众人,王语嫣见得阿朱的听香水榭来了这么群面目可畏的粗人吃吃喝喝,心中暗暗吃惊,却不知为何?

    待到靠近内厅,只见里面一个柔声的女音说道:“我们老主人故世了,少主人出门去了,阁下有何贵干,就跟我说好啦。阁下的姓名,难道不能示知么?”然后一个较为苍老的声音答道:“嗯,我是云州秦家寨的姚寨主,姚伯当便是。”那女生又立刻说道:“久仰,久仰。”姚伯当笑道:“你一个小小姑娘,久仰我什么?”

    “云州秦家寨,最出名的武功是五虎断门刀,当年秦公望前辈自创这断门刀六十四招后,后人忘了五招,听说只有五十九招传下来。姚寨主,你学会的是几招?”王语嫣忍不住接口了。说完,两人便进入了大厅,厅内诸人被这突然冒出的声音吓了一跳,都忍不住朝王语嫣和李玄望去,待到见到是一对金童玉女进了来,都是吃了一惊。只有那在堂上的阿朱阿碧喜道:“表小姐,你怎么来了?”然后又望了望李玄,又问道:“他是谁?表小姐你怎么和他在一起。”

    “他说他是玄静派的掌门,我是被他擒住的,他从我家禁地……”王语嫣还为来得及说完,就感到嘴中的话再也说不出来了,立即明白是李玄搞的鬼,眼冒怒火地望向李玄,显然是对李玄不停制住她感到十分不满,李玄见了她的眼神,也在眼中示意其不可再说,王语嫣无奈表示明白,李玄才点点头,王语嫣又感到嘴中可以说话了。“刚才看到你这里灯光明亮,就过来看看。”她含糊过了刚才那一句,改口说道。阿朱阿碧虽然有些怀疑,但也只好点点头。

    “什么?玄静派掌门?那不是紫侠李玄么?”刚才那老者和与他一行人明显不同路的另外一群人的头领都心中惊讶。

    “你就是阿朱?阿碧?”李玄在一边打量着堂上的两人,两个身着上好绸缎说织衣物,一个尽显江南女子温柔本色,一个又显出灵动色彩,各有特色,但又是一样的美人。李玄看了,啧啧有声地赞叹不已。

    “不愧是江南美女,果然名不虚传,不错,不错。”李玄嘴角含笑,连声说道。

    “李大爷高赞了,小女子二人不过区区慕容家的丫鬟,可承受不起。”阿朱显然也听过李玄的名头,听见他赞赏自己,但又没有恶意,也是笑嘻嘻地回道。

    “原来竟是李大侠大驾光临,我等有失远迎了!”那姚伯当和另一群人的头领对视一眼,也一起上前恭敬地道。

    “在下云州秦家寨姚伯当!”

    “在下青城山青城派司马林!”

    “参见李大侠!”

    两人各自做了介绍之后,也都拱手在一边,等待李玄回应,却没想到李玄只是“嗯”了一声,却不再言语,心中恼怒,觉得被羞辱了,但却不敢失言辱骂,此刻李玄的大名赫赫,击灭四大恶人的手段更是让他晋升成了天下间有数高手之列,四大恶人平日作恶多端,但无人能够收拾,李玄这一下把他们全弄没了,让天下人是大吃一惊,不知李玄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新近高手。

    姚伯当和司马林不过江湖上二三流的人手,如何敢对李玄不敬,李玄轻慢了他们,也就轻慢了。

    “不知你们在这慕容家的听香水榭做什么?还将阿朱姑娘的宅院弄得如此邋遢,简直岂有此理?”李玄听王语嫣和阿朱阿碧聊了几句,突然转头喝问道。

    “好叫李大侠得知,我师弟秦伯起多日前在陕西被我‘五虎断门刀’中最刚猛的‘王字四刀’砍中面门而死,人人皆料这必定是姑苏慕容家所为,我为报师门之仇,特来寻慕容家。”

    那姚伯当抢先说道,那司马林也紧跟着道:“我父亲也被人以师门绝招‘破月锥’害死,必定是慕容家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手法,故而也帅师门之人前来寻仇。而且最近江湖上,不少武林名宿死在了自身绝技之下,连少林高僧玄悲大师,都已经在从大理回归的途中被害于自身绝技韦陀杵。”

    “我们慕容家没杀你的师弟,父亲,我早就说过了,我家老爷已经亡故,少爷也出去了,不在家。”阿朱这时抢着道,对他们颇为不忿。

    “玄悲那个家伙还是死了么?还真是不死心哪。”李玄听见玄悲仍然是被杀了,心中一愣,有些略微的惊讶。

    “我在大理陆凉州与那个欲杀玄悲的人交过手,那人大约中老年做派,功力颇为深厚,虽然被我打退了,没想到没死心,最后还是将玄悲杀了。不过那人身影,绝对不是慕容复那般年轻的,既然慕容博已经死了,那也不是他了,你们先回去吧。”李玄感慨了一番,然后叫退姚伯当和司马林等人,他并不欲揭穿慕容博的诡计,反正这武林,他还要慕容博将他搅乱呢,不然他的玄静派怎么发展壮大?

    “这?这……”姚伯当和司马林面面相觑,不知到底该如何是好,虽然对李玄很是忌惮,但他们又不甘心就此离去。

    “怎么?还要我出手请你们出去吗?”李玄见他们仍然没有动静,还是在原地耽搁,当下冷哼了一声,这一声在王语嫣和阿朱阿碧三人听来没有任何问题,但在姚伯当和司马林听来,却如同雷击,两人一下被震出了一口鲜血,背向后一拱,吐出了两团血块。这下两人立刻对视了一眼,拱手道:“小人等立即告辞!告辞!”然后迅速带着手下诸人,一刻不停地离开了小岛。

    “你功力高深,为什么又要这样欺负他们?”王语嫣这时在一边皱眉道。

    “小美女,别弄混了,你这时还是我俘虏呢?我做的事情,是你能够管的嘛?”李玄见到王语嫣的样子,露出笑意,嘴中却不饶人。

    “非也非也!我家公子的妹妹,却不是什么俘虏!”这时,一个古怪的声音传进了大厅,李玄一听见这声音,眉头一皱,“哼!什么人在装模作样!给我出来!”然后抬手一指,一道剑气射向厅上某处,只听见“啊!”的一声,一个人影摔落在地,只见是一个削瘦的中年汉子在地上蠕动,看起来痛苦不已。

    “包三哥!你把他怎么了?”王语嫣惊叫一声,担心地望向那个中年男子,然后脸上焦急问着李玄。阿朱阿碧也是神色担忧地望着包不同。

    “我最讨厌嘴上到处乱冒泡的家伙,你表哥家这个包不同,我早有耳闻,嘴巴是臭不可闻,今日敢在我面前的聒噪,没有杀了他,算是给你面子了!”李玄面色微冷,语气森严地答道。说完,看了看三女的神色,才上前身子,手上微拂,说也奇怪,刚才还痛苦不堪的包不同,立刻就不再颤动,片刻后,就恢复了正常,站立起身,不过脸色有些苍白,而且望向李玄的眼神中充满惊惮和惧怒。李玄微微一瞪,不再望他。

    阿朱见此刻气氛有些停滞,便笑嘻嘻地道:“别弄得这样,李大爷,包三爷,先吃餐酒食吧。老顾!老顾!快出来,重新置办一餐酒菜。”提高嗓子叫了几声。老顾从侧门中探头进来,见姚伯当、司马林等一干人已经不在,欢天喜地的走进厅来。阿朱道:“你先去刷两次牙,洗两次脸,再洗三次手,然后给我们弄点精致的小菜。有一点儿不干净,包三爷定要给你过不去。”老顾微笑点头,连说:“包你干净,包你干净!”

    “三哥,他…他…”王语嫣坐下了,但却不等上来酒菜,便问。

    包不同刚才给李玄修理了一番,不敢再整治什么“非也非也”,也不废话,只是犹豫地看向李玄,嘴上嘟囔不说。

    “看什么看?既然小美女让你说了,你便快说,我还要打听你慕容家什么机密不成!”李玄被他这磨磨蹭蹭地样子又弄恼了,语气不善的喝道。

    酒菜上来,包不同喝了一杯酒,说道:“公子派我去福建路办一件事,那是暗中给少林派帮一个忙,我们既要跟少林派交朋友,那就放不会随便去杀少林寺的和尚,何况公子爷从来没去过大理,‘姑苏慕容’武功虽高,万里外发出‘韦陀杵’拳力取人性命的本事,只怕还没练成。”他喝了口酒,嘴花花的本能又上来了,不过李玄却也懒得理他。

    包不同道:“我昨天回到苏州,遇到了风四弟,哥儿俩一琢磨,定是有什么王八羔子跟‘姑苏慕容’过不去,暗中伤人,让人家把这些帐都写在‘姑苏慕容’的帐上。本来那也是一件大大的美事,有架可打,何乐而不为?”阿朱笑道:“四哥一定开心得不得了,那正是求之不得。”包不同摇头道:“非也,非也!四弟要打架,如何会求之不得?他是无求而不得,走遍天下,总是会有架打的。”

    “包不同,以后你若继续在我面前‘非也非也’的,我便废了你的嘴,让你再也说不了话!”李玄又听见那句让他特感反胃的话,再次冷哼了一声,对包不同斥道。包不同神色一滞,然后一怒,但又泄了气,不敢言语。

    “三哥,你别理他,继续说!”王语嫣怒视了眼李玄,对包不同宽声道。王语嫣又问道:“你跟风四哥琢磨出来什么没有?是谁暗中在跟咱们过不去?”包不同道:“第一,不会是少林派,第二,不会是丐帮,因为他们的副帮主马大元给人用‘锁喉功’杀了。‘锁喉功’是马大元的成名绝技。杀马大凶没什么大不了,用‘锁喉功’杀马大元,当然是要嫁祸于‘姑苏慕容’。”

    “好了好了,你们也别在这废话了,我听说最近西夏一品堂要来江南,你们慕容家得罪的丐帮也要人来江南,我怕你们麻烦不小啊!”李玄不想再听他们在一边聊着慕容复那个家伙的破事,打断道,这时却听见一阵银铃响,原来是邓老二发信来,果然是诉说西夏一品堂来人,要包不同带着阿朱二女去查查。

    “我也随你们一起去的!”王语嫣也道。

    “那不成,你是要跟我一起走,不过我可以让你和你的表哥见面。”李玄这时打断道,态度蛮横,却是让几人眉头都是皱起,但又没任何办法,当场几人武功对上李玄都绝对不是对手,甚至连慕容复亲来,估计都只能打平(这是他们想当然,想那慕容复的武功,也不用我说了)。

    当下几人都不再多言,李玄吃完了饭,拿住王语嫣,不待她反对,就到了船上,使力推了一阵,就由其四处飘荡了,船也渐渐离开了听香水榭。

    “小美女,你就是如是那么爱你的表哥吗?”李玄坐在船头,脸对着王语嫣问道。

    王语嫣虽然还在恼他非要制住自己,不让她和包不同三个一起去,但听了李玄这么问她,脸色也是透出微红,然后却带着些迷茫地说道:“爱?我不知道什么叫爱,我比表哥小十岁,自小便是和他在一起的,一直小我是他的妹妹,以为我除了读书、除了记书上的武功之外,什么也不懂。他一直不知道,我读书是为他读的,记忆武功也是为他记的。若不是为了他,我宁可养些小鸡儿玩玩,或者是弹弹琴,写写字。”

    “你那表哥,心中想的都是复国当皇帝‘大事’,哪里有功夫来想你哦!”李玄听她说起这么一番话,对她也有些同情。

    “嗯,他……他是很快的,一年到头,从早到晚,没什么空闲的时候。他和我在一起时,不是跟我谈论武功,便是谈论国家大事。我……我讨厌武功。你武功也高,但不是好人。”王语嫣本来是在说慕容复,后面却又加上了一句,对着李玄说道,到把他弄的有些愣住。

    李玄接着冷笑道:“我从未自认是个好人过,这江湖武林,你有实力便是有理,哪里来的好坏,你那表哥,整天想着要复国,若是真的起了战端,那又要死多少人,他又是好人了么?”

    “不许你这么说我表哥。”王语嫣听见李玄这么一说,嘴上立刻制止道,李玄只是冷笑不语,让王语嫣的神色有些颓废,然后她低头垂思了片刻。

    “你继续说吧,我接着听,说说你这个表哥平时是怎么对你的。”

    “他……他老是一本正经的,从来不跟我说那些无聊的事。唉!燕国、燕国,就真那么重要么?”王语嫣此时的神情又有些落寞。

    “他们慕容家的复国梦也做了这么多年,现今也算是荒唐无比了,竟然妄想着拉拢武林中人,靠着弄乱武林来起事,真是可笑啊!可笑!”李玄又是一阵讽刺,他听了王语嫣对慕容复那般依恋,却是有些吃味(男人嘛,看见一个美女在自己眼前如此爱恋别的男人,总是有些不舒服的,何况李玄自视甚高呢)。

    “你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搅乱武林?”王语嫣对李玄冒出的话语很是奇怪。

    “诶,慕容复他老爹慕容博根本没有死,这些时日被杀的武林人士,都是他杀的,他用假死骗过众人,却骗不过我,我在大理陆凉州,就同他交过手。”李玄脸上冷笑。

    “原来你说的是真的,你果真和想要杀玄悲大师的人交过手,你打赢了慕容伯父么?那你的武功……”王语嫣捂着小嘴,脸上有些惊骇。

    “他被我一掌击飞,受了伤,最后我也没有去追。”

    “不过我并没有在刚才那群人面前揭穿他的阴谋,因为我新建的玄静门也需要发展,而他若将武林弄乱了,也正和我意,所以我说了,我并不是什么好人。”

    李玄说完这一切,便不再理会在那沉思的王语嫣,站起身,昂首望向了天空,只见虚夜中划过一道流星,长长的尾翼就如同一条细长白练,引人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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