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飞车义侠(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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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桥洞,虾子叫小男孩放他下来,由于吃了点东西有了底气,他能坐在地上了。小男孩比虾子大不了多少,显得比他老气,他告诉虾子他叫阿三,家就住在附近。他望着虾子脸上已经凝固的血,不知如何是好。虾子笑着告诉阿三,他被人打的次数多了,习以为常了。阿三问他叫什么,他说他不知道。阿三奇怪了,人怎么会没有姓名呢?便问他的父母呢,家呢?虾子哭了,没有回答阿三,拿着阿三给他的一袋包子,一步步向桥洞里爬去。

    从此以后,阿三每隔几天,就会来桥洞里看一次虾子,给他带上一袋包子。虾子全靠阿三送来的包子,渡过了那个严寒的冬天。

    春天来了,虾子身上的伤也好了,可以四处活动了。他不要阿三再给他送包子,说他要自食其力。有一次,他几天没有要到吃的,便伙同几个流浪儿去偷东西,不想被主人家发现,当场被捉住,他与几个伙伴被打得头破血流,还用绳子捆在路边的树上。虾子发现围观的人中有阿三,阿三呆呆地望着他,脸上一副痛心的模样……虾子感到无脸再见阿三,便离开了桥洞,换了个住的地方。第二年冬天,虾子偶然在大街上看到阿三,就偷偷跟随在他身后。这才知道阿三就住在大桥后面的江边,那儿有一幢法国式的老式小楼房。他还打听到阿三姓杜,至于叫什么就不清楚了。每隔一段时间,虾子都要偷偷来到这儿,想看看曾经救过他的阿三。要是阿三在,他就偷偷地注视着在花园里的阿三,从不去惊动他;要是阿三不在,他呆上一会儿就离开,从不刻意去找阿三,他相信缘分。

    虾子十五岁那年,他发现那幢小楼换了主人,阿三也不知去向。

    虾子在江边大哭一场,然后跟着一个带他上道的人走了,离开了G城……

    虾子上了一辆出租车,要司机带着他满城跑,他要寻找儿时的记忆。大多数地方已经变了,变得他认不出了,只有那座大桥还在。虾子下车,钻进他曾经住过的桥洞,静静地坐在地上,望着滔滔东去的江水,默默地吸着烟,儿时的往事一点点浮现在眼前,他流泪了……此时,他想起了阿三,更加急迫地想找到阿三。他凭着模糊地记忆,公然找到了那幢法式的小楼。虾子意外地发现,小楼没有人住,墙头上贴着一张告示,说为了保护这儿的人文景区,此楼现在出售。买楼者要依样整修,并且要修旧如旧,不得新建。再看出售的价格,高得惊人,比买高档别墅还要贵出几倍。

    虾子按告示上的地址找到售楼处,预付了定金,在购买协议上签下杜一氓的名字。他委托售楼方提供修建方案与承修公司。办完这些手续后,他来到当地的警局,才知道十三年前阿三家发生变故,接待他的警员不知道阿三家破人亡的具体原因,只告诉他阿三真名叫杜一氓,还活着,而且就在G城。虾子通过道上的关系,找到G城几个同道的人,要他们寻找阿三;他将他近年来在铁路干线上打家劫舍得来的钱,付完了购房款与装修款,留下一点儿钱购置家俱等什物,每日里就守在小楼里,监督修复工程。一个月以后,小楼整修完毕,虾子也得到阿三的准确消息,阿三真的就在G城,只是不知道他的住所,但他经常在本市一个名叫芙蓉亭的茶楼出现。虾子就每天在芙蓉亭茶楼喝茶,怀里揣着小楼的一应证件,以及一张卡,里面有十万块钱。

    楚辞心急火燎地赶到精神病院,找到许良渚的主治医师张继尧,以了解该院治疗精神病人的成果为由,提出看看他治疗的患者。许大夫很激动,说能得到媒体的关注,是他的荣幸。他拿出许多患者的病历,让楚辞看。楚辞挑选出几份,其中就有许良渚的。他从病历上了解到,许良渚毕业于一家名牌大学,就业后曾经从事国际金融研究,后来做了市长的秘书,一年前因患精神间歇症入院治疗。像片上的许良渚一表人材,一双明亮的眼睛闪着睿智的光,属于那种精英型的美男子。

    楚辞指着许良渚的病历:“他的病情如何?”

    胖胖的张医生眨着圆圆的小眼睛,审慎地回答:“其他患者的治愈率都很高,唯独他不见好转,反而还加重了……”

    楚辞看着额头上渗出虚汗的张医生:“怎么说?”

    “间歇性精神病,症状不算太严重,入院隔离治疗,应该说很快就会遏制住病情发展……”

    “我想去看看他!”

    张大夫为难了:“有关方面打过招呼,不能随便探视!”

    许良渚被严格看管,这出乎楚辞的意料之外:“是因为他的身份?”

    张大夫点点头,默认了。

    楚辞看着张大夫:“一个失去正常思维的人,他能告诉我什么?我是出于好奇,才想看看你说的这个病例……这样吧,如果我要报道的话,这个人不会出现在我的文章里。”

    张大夫盯着楚辞好一会儿,才收拾好桌上散乱的病人档案,示意楚辞跟他走。

    一间病房前,立着个彪形大汉,张大夫对他说了什么,他看了看楚辞,拉开门上的?望孔,然后站到一边。楚辞凑到?望孔前,看到一个目光滞呆的男子,面对着门一动不动的坐在一把椅子上。他面容枯镐,头发零乱,嘴唇与下巴上长满了浓密的胡须,如果不是他那双眼睛,楚辞认不出他就是像片那个英俊的男子。

    楚辞向张大夫示意他要进去,张大夫打开了门上的锁,推开了门。楚辞注意到许良渚在他们进来时,不仅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连眼睛也没有眨一下,仍然直勾勾地平视前方。

    张大夫翻开许良渚的眼皮,看了看,然后和颜悦色地问他:“许良渚,你今天感觉怎么样?”

    许良渚的眼皮动了一下,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回答:“好……”

    楚辞打量着许良渚,他是一个身体魁梧的人,尽管长期被禁锢在这狭小的房间里,健壮的身体似乎没有受到影响。他的胸肌与手臂上的肌肉,给楚辞留下深刻地印象。他疑惑地问张大夫:“他入院一年多了?”

    “嗯……”张大夫不知楚辞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楚辞看着眼前的人,虽然他身体安然无恙,但他的精神垮了,与像片上的他判若两人。最重要的是他已经没有人的正常思维,与行尸走肉没有什么区别。他为许良渚感到难过,同时,坚定了要查清为什么与孟桐接触的人,都会落得悲惨下场的决心。他在此时相信了曹平的话,曹平没有空穴来风。

    服药的时间到了,护士推着小车进来,将一个小玻璃杯放在桌上,杯里盛着五颜六色的药片。彪形大汉将拿起杯子,走到许良渚面前,许良渚一见到此人,吓得直是哆嗦,惊恐万状地往墙角退去,嘴里还咿里哇啦地叫着。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