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把酒临风(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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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辞拉开掩上的窗帘,线断了,窗帘掉在地上,从窗外射进来的光线照亮了窗下的一张床。床上什么都没有,落满灰尘的木板上铺着一块干净的布,香气就是从那儿散发出来的。看来,有人在床上坐过,还是一个女性。

    突然,从隔壁房间房传出女子的喊叫,吓得楚辞心里一颤,瞬间毛发倒立。仔细一听,喊声是孟桐发出的,叫楚辞赶紧过去。楚辞来到孟桐所在的房间,看见孟桐站在一个像框下面,惊讶地望着框里一张像片。楚辞不看则罢,一看着实吓了一跳。像片上一个老人坐着,他身后站着一男一女。老人就是他在坟地见过的幻影,女的就是他刚才恍惚看见的少女,男的竟然生得与他一模一样!尽管服饰不同,但五官与自己就如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他再看少女的模样,感觉有点儿像孟桐,只还过孟桐是个成熟的女人,而像片上的是个清纯的少女。

    孟桐似乎也察觉到了像片上的人像她,她微微打了个寒噤。看看像片,又望望楚辞,眼里尽是疑惑:“他……是你吗?”

    楚辞懵了,没有回答孟桐的问话。世上相貌相同的人,大有人在;一些特型演员,不就与他们扮演的角色非常逼真么?他从墙上取下像框,发现像框与上面的玻璃被小心的擦拭过,干净得一尘不染。

    “你动过它?”

    孟桐摇摇头。

    楚辞心里紧张了,有人来过!有谁会来这个多年没有人气、破败不堪的小院呢?他拆开橡框取下那张像片,小心地放进采访本里,装进衣袋。他在心里问自己:刚才恍惚看见的老人与少女,会不会就是秦渔樵与他的女儿?

    一阵风袭来,吹得窗上撕裂开的破纸在响,孟桐打了个哆嗦。她试着想问楚辞,他是不是有个孪生兄弟。刚要启口,又自己否定了。秦渔樵已经去世四五十多年,照片上的人真要是楚辞的话,那楚辞不该是现在的年纪。她问楚辞像片上的人是不是他,楚辞不置可否,增加了孟桐的疑惑。像片上的人是谁呢,难道是……孟桐一身起了鸡皮疙瘩,不敢再往下想,也不敢再看站在阴影中的楚辞。

    楚辞闻到孟桐身上飘出一股馨香,为了辨别清楚,他凑近孟桐吸了几口气。

    孟桐害怕了,她哆嗦着躲避着楚辞:“你、你干什么?”

    “我在另一间屋里,闻到有你身上相同的气息……”

    一句话把孟桐吓得毛骨悚然,她大叫一声就往外跑。

    天黑了。

    楚辞用打火机照亮,察看室内的情况,这儿应该是秦渔樵的卧室。老式的大衣柜上,有一只旧式的皮箱引起他的注意。皮箱上有两条皮带横在箱子上,然后在箱口上扣住箱子。在他的意识里,这只箱子他不但见过,还用过。皮箱的里子是黄色的绸子,箱盖上还有一个粉红色的暗袋。楚辞取下皮箱放在桌上,解开皮带上的锁扣,打开一看,果然是黄色的绸子,还有那个暗袋真的是粉红色的。他惊骇了,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从未到过这儿,与秦渔樵也非亲非故,自己怎么会有这么多潜在的意识?

    风从窗外吹来,楚辞手里的打火机熄了,他连打几次,再也没有使打火机重放光明。四周一片漆黑,静得来没有一点儿声音。院内似乎有人走动,门仿佛也响了一下,楚辞背上沁出了冷汗,为了给自己壮胆,他用力地咳了几声。四周安静了,只听得见风吹树叶发出的响声。

    楚辞不敢再在这儿停留,快步走出小屋,连走带跑出了小院。

    小巷口,孟桐与她的吉普车都没有了踪影。

    楚辞看了看地形,这儿是个三岔路口,应该从哪儿进入古城呢?坐在孟桐车上时,他只顾想心事没有看路。好在渔子溪是个旅游胜地,到处都是供游客游览代步的三轮车。他一招手,几辆三轮车飞快的骑了过来。

    楚辞上了一辆老人拉的三轮车,请老人带他先去找住处,然后再带他去找好吃的。老人骑上车,问他想领略古城的民风、民情呢,还是想住得舒适豪华。如果要体验古城的风情,就带他去住设在民居里的小店;欲安逸放松呢,就去四星级的酒家。楚辞想体会一下渔子溪的民风,就让老人带他住古城小店。想到明天还要去侯玉良家察看,就问老人出事的侯家附近有没有他说的那种旅店。

    老人惊讶得停下车:“有倒是有一家,你敢到那儿去住?”

    楚辞不知老人是何意,反问他:“怎么不敢?”

    “你没听说,侯玉良被鬼抓了?旅店与侯家仅一墙之隔!”

    楚辞笑了:“老人家,人都可以到月球上去了,哪儿来的鬼?”

    老人一本正经:“那我问你,侯玉良的人头到哪儿去了?他脖子上没有刀痕,又为什么杀人不见血?”

    老人所问,正是楚辞百思不得其解的,他无语了。

    “我看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换个地方?”

    “不,我这个人没有见过鬼,真要有鬼的话,我倒想见见!”

    “好吧,随你的便!”

    老人蹬动了三轮,往古城而去。

    老人善谈,楚辞便与他搭上话:“老人家,你刚才说的侯玉良,你认识不?”

    “岂止是认识,我与他还沾亲带故。”

    “怎么讲?”楚辞留意了。

    老人叹了口气:“我与他三辈前同属一个祖宗,我爷爷那一代家道中落,从此一蹶不振……他们是辈辈高官辈出呵!”

    “这样说,就不止是沾亲带故了,而是一脉相承的兄弟。”

    “你快别这么说,我家从未粘过他们的光!我与他虽然同住一条街,却老死不相往来!”

    “这又是何故?”

    “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真应了这句古话!”

    老人不仅健谈,肚里还有文章:“老人家,看不出你胸有笔墨!”

    “怎么说我也是书香门第出身,我蹬三轮是自食其力,并不下贱。侯玉良从前有权,现在有钱,说实话,我还真瞧不起他……”

    “老人家,世态炎凉,人心不古,你又何必呢?”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