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评血辨踪(3)


本站公告

    现在的年轻人,对历史知之甚少,战国时期的大诗人屈原,悲愤写《天问》,心伤著《离骚》,如今有几人还念着他?这个孟桐,不仅知道流传千古的《楚辞》,还懂诗人发自心菲的《离骚》,还能随口背出他的诗句!楚辞不由对她刮目相看了。

    曹平手里的对讲机响了,他接听以后非常兴奋,大声吼着叫对方再说一遍。

    楚辞意识到有重大事情发生,立即走到曹平身边:“什么事?”

    曹平抑制住内心的喜悦,轻声对楚辞说,在郊外一处荒弃的坟场,找到了侯玉良的头颅。

    坟场说是在郊外,其实离古城有好几里,是上个世纪建在一片荒丘上的陵园。当年,这儿是一片光秃秃的丘陵,经过飞机播种,已经成长起一片片的速生林。虽不如原始森林那般茂密,望着用双手才能合抱的树杆,遮天蔽日的树冠,将这片树林称之为森林也不为过。

    一行人进入林地,顿时觉得冷嗖嗖的,目光所及均是孤坟野冢;不时,惨惨的阴风中,还响起一两声昏鸦的凄叫声。走在楚辞身后的孟桐,紧走两步追上楚辞,她紧紧挽住他的手臂。楚辞感觉她身体在微微颤抖,便轻轻拍拍她挽住自己的手,叫她别怕。

    一块空地前,立着一个条石砌成的坟茔,两名警察看见曹平来了,带着一个蹲在地上的中年人立即迎了上来,向曹平报告就是这位中年人发现的人头。

    曹平向中年人询问着,楚辞观察着四周的情形。

    坟的左边有一棵高大的桃树,看树龄少说也有好几十年了。坟上长着茂密的蓑草,在呼啸的风中摇晃;坟茔年久失修,有一边开始倾斜,已被风雨侵蚀得很严重的墓碑,上面用红漆重新描过原来刻的字。碑前的供台上,一边放着山菊花编成的花环,一边摆着一瓶白酒,三支已经燃尽的香烟。花环上的山菊花,还很新鲜,字也像是刚描过不久;还有,三支烟的烟灰没有被风吹散,一对蜡和一柱香也只燃了一半,说明坟主的后人,不久前才离开这儿。

    供台正中,有个用布包着的东西,想来那就是侯玉良的人头。

    楚辞用像机,拍下他感兴趣的东西。

    一名警察小心的解开包袱,露出一个老者的人头。

    孟桐一见,哇地叫了一声,赶紧扭过身子,不敢再看一眼。

    曹平用侯玉良的像片比对着尸首,最后确认是侯玉良。

    楚辞在拍人头的特写,发现死者的眼里还残存着极度的惊恐,与死去的更夫一样,脸也被恐怖之情吓得变了形。侯玉良在临死前看到了什么?尸首的颈部被整齐的从尸身上切开,却看不到明显的刀痕。包裹人头的布上,也没有过多的血迹,这是为什么?

    曹平仔细地勘察、摄像取证后,叫人包好尸首带回古城,他要请法医鉴定。至于那位中年人,曹平客气地请他随同前往古城,他想亲自询问证人。曹平久久地注视着墓碑,分析侯玉良的人头为何会出现在这儿,与墓主有没有关联?他在经过孟桐身边时,看见孟桐带来的摄像仍在忙碌,便慎重地要求孟桐,在警局没有公布新的案情前,不要将她目前看到的在电视上播出。

    楚辞走近墓碑,默默念着墓碑上的文字:秦渔樵之墓,下边落款是女儿秦林。他似乎吃了一惊,没有听见曹平叫他。当他再望着墓旁那株老桃树时,他仿佛想起了什么,一直凝望着老树上刚绽出的蓓蕾。

    曹平走到他面前:“老楚,该回去了!”

    楚辞愣了一下:“你走吧,让我在这儿呆会儿!”

    “那,你怎么回去?”

    “不用管我……”

    孟桐害怕在这阴森森的墓地久留,又不愿意此时丢下楚辞,便对楚辞说,她有车,她和摄像在下面公路上等他。

    楚辞等人都走了以后,吸上烟在墓边坐下。他非常奇怪,感觉这儿的一草一木都非常熟悉,就连那株老桃树,仿佛都与他有一定的关系;他轻轻念着“秦渔樵”、“秦林”几个字,努力在记忆中搜索。然而,大脑里一片空白,想不起这位早已作古的秦渔樵是何许人矣,秦林又是谁……蓦然,他眼前浮现出一个儒雅老人的模样,老人微笑着看着他;一个面如桃花的少女,也圆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盯着他。两人在他心里既陌生而又熟悉,更为重要地是,他渐渐有种与他们有着血肉相连、生死攸关的亲情!

    楚辞震撼了,难道真有前生来世之说?如果真有,那么,自己的前世是谁,与这位名叫秦渔樵的老人,还有他的女儿秦林,是什么关系?

    楚辞面对墓碑跪下,神情凝重地轻声说:“我不知道您是谁,但我感觉得到你是我的亲人。如果冥冥之中真有神灵的话,请您启示于我……”他俯下身子,头着地磕了三个头,然后点燃一支烟放在供台上。

    一缕清烟袅袅亭亭,盘桓在空中。继而,就像有人在吸一样,一支烟很快就燃完了。楚辞注视着变成烟灰的香烟,惊呆了。他对着墓碑上“秦渔樵”三个字说道:“老人家,我相信我俩有缘,否则,我不会对您有如此强烈地感觉!若您九泉有知,请指点迷津……”

    楚辞话刚说完,一股阴风袭来,吹得蜡烛的火苗直是闪动,林中突然一声鸦叫,令人不寒而栗。楚辞忘却了害怕,他认为这股阴风是为他而刮,那凄婉的鸦叫也是为他而发,他虔诚地向着墓碑双手合十:“请帮助我……解开这个谜!”

    孟桐忐忑不安地在采访车前走来走去,待楚辞从林中出来,她便跑了上去。短短几个小时,两个萍水相逢的人,一下缩短了距离,好象早就认识的熟人。

    “快,离开这儿!”孟桐拉开车门,要楚辞坐在副驾驶位置上,她跳上吉普车的驾座,很快发动了引擎:“你胆子真够大的,敢一个人在那儿呆这么久,要是我,早吓死了!”

    楚辞望着开车的孟桐:“孟小姐,你想过没有,侯玉良的人头,为什么会出现在秦渔樵的坟前?”

    “没有。”孟桐如实回答:“那你说呢?”

    “我正在思索,还没有想好……”楚辞将目光从孟桐身上移开,望着前方。

    摄像的小伙子冒出一句:“两家可能从前有仇!”

    楚辞回头盯着小伙子:“你是说……用人头祭祖?”

    小伙子不安了:“这话是你说的,我没说过!”

    正在开车的孟桐不高兴了,她恼怒地瞪着摄像:“敢说就敢当,你给我像个男人样!”

    楚辞制止孟桐:“别责怪他……他说出来的,正是我心里想的。你想想,坟场有那么多坟茔,为何独独选择了秦渔樵的坟?再有,秦渔樵坟前的香烛、供品说明了什么,难道是巧合?还有那用红漆刚描过的碑文?”

    孟桐望着前方,思索着楚辞的话。

    车到古城口,孟桐让摄像就在这儿下车,要他先回电视台,将手里录的资料交给值班编辑,先发一个警局勘察侯玉良遇害现场的短讯。她说她还有点儿事,就不回台里了。待摄像下了车,她一轰油门,吉普车犹如脱缰的野马,向前飞奔而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