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学通知书终于来了,森森和亚炜、廖晨星考上了市一中,红婷和静文考上了市二中。静文收到通知书后,在家哭了一下午,因为她父母只希望她考上市一中,没有考上让她觉得难过,和森森的分离,也让她伤心。
四个小女孩子在家等待着新学校的召唤、新学年的开始。中学生活让她们即期待又紧张。
市一中在市中心,市二中在牛脾山山麓下,两所学校在小城算有名的中学,每年高考都相互竞争,既是兄弟学校又是对手。八月底,学校开学了,四个女孩子兵分两路,红婷和静文相约一起去市二中报名,她们有幸分在一个班。森森和亚炜相约去市一中报名,她们不在一个班,亚炜和廖晨星分在一个班,森森分在另一个班。上初中后,四个女孩子在一起的日子远没有读小学时多。
这年的秋天,牛脾山和往年一样,美景如画。只要天不下雨,每天放学回家后,读初一的森森就带上两个妹妹上山捡茶籽或者摘一些别的能卖钱的野菜野果。
牛脾山上有许多的油茶。油茶属常绿灌木,又称“茶树”,秋季开白花,以南方丘陵地区为主产区。有人工种植的、也有天然野生的。天然野生的东一株西一株长在山上,如星星点灯。九月的茶山是花的海洋,漫山遍野的茶树,开着朵朵小白花,引得蝴蝶和蜜蜂翩翩起舞。茶籽是油茶的果实,茶籽成熟的日子是霜降,没有等到霜降采摘的茶籽是少油的。茶籽果仁是白色的,采摘的时候,身背竹篓或提着竹篮,双手如采珍珠,大珠小珠落竹篓(篮);也有家中劳力不足的,等着茶籽裂开落地,拿着耙把,去茶山上耙或捡,然后,带上竹筛,筛拣茶籽,这种做法茶籽的质量也差。当然,用竹筛的前提需要先铲茶山,天然野生茶籽如果不及时采摘的话,只有望茶籽兴叹了。
茶籽下山了,满满地堆在晒场,让阳光爆晒。入冬时节,大雪封了山门。一家人围着火炉,上面摆放着簸箕,一起精拣茶籽,过后送进榨油枋,榨出的油金黄金黄,飘荡着浓浓的香味,是做菜的上等好油。森森家和山上的住户一样,每年秋天都要上山捡茶籽,榨出的茶油能卖不少的钱呢,这可是森森家的一笔不小的收入。
森森每次都指挥一对双胞胎妹妹先捡,自己却偷偷躲在大树下先看一会借来的书。太阳快落山了,才抓紧时间捡茶籽。森森家里穷,父母都是菜农,家里四个孩子读书,日子可想而知。没有钱买书,就只能向同学借,这天下午,太阳快落山了,余晖从高大的树叶丛里落下来,映在森森有些苍白的脸上。看的太入迷了,这是本残破的杂志《小溪流》,里面的一篇关于小象寻找大象母亲的小说深深吸引了她。
“姐姐,我好象听见妈妈喊我们了!”大妹亚丽在小溪边大声朝她喊。
“好了,我们快捡。”森森像从梦中醒来,看看快黑的天,急忙朝两个妹妹说,一边从大树下奔跳下来。
小妹亚清的胳膊里胯着一只小竹篮,里面装着半篮的茶籽,两条清鼻涕挂在脸上,袖口上黑油油的,大概是擦鼻涕的原故,一双小手也是黑的。森森看了一眼妹妹,眉头皱起来,从亚清手里拿过小铁耙,飞快地在树边寻捡茶籽,等到两个小竹篮满了,森森才带上妹妹沿着山上的小路。翻过山背回到家里。
还没进家门口,森森就大声喊:“妈……,我们回来了”,两个妹妹牵着手嘀嘀咕咕跟在后面。
“死丫头,这时候才回!天都黑了,又死到哪里去玩了?!”母亲黑着脸麻利地一边往灶坑里添柴烧火,一边炒菜,头也不抬地责骂。
“没去玩。”森森放低声音,将两只竹篮里的茶籽倒放在隔壁的小杂房地板上。出来洗洗手就赶紧帮母亲收拾饭桌。堂屋很大,电灯却只有15瓦。森森的奶奶留下的这座漂亮结实的吊脚楼是森森家最大的财产,森森和亚清、亚丽住二楼东边的房子,三个哥哥住西边的房子,父母住楼下厢房,大屋旁边还有一个猪栏和茅厕。
“爸,哥哥,吃饭了!”森森喊了两声,给每人盛上饭,饭是大米夹红薯,一张八仙桌上摆放着三个菜碗,一碗炒白菜,一碗青椒炒小鱼仔,一碗酸豆角炒豆腐皮。一家人坐好,等父亲上座喝了第一口红薯烧酒,三个儿子和三个女儿开始将筷子飞快在菜碗里挑选,眼睛只盯着小鱼仔,吃得满头大汗。森森和兄妹一样,从不挑食,简单的饭菜也能吃得欢欢喜喜。一长大的森森虽然看上去有些面黄肌瘦,营养不良,小小的身子骨还没有长开,却也健康活泼,一口糯牙整齐洁白,两只眼睛亮晶晶的,皮肤白暂,怎么也晒不黑。吃完饭,收拾好桌子,洗了碗,森森带上妹妹想上楼。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