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伯太过谦虚了,我们考虑到了的您早就想到了,我们没想到的您也想到了,您这套方案已经十分的详尽,冯某就算想挑出点毛病也无处着力啊!”冯知十大声地发表者自己的意见。
“不能如此说,上次就是因为许……”许用的话还未说完就被陈明遇打断了:“三弟还是放不下啊,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此番提议说得有理有据,实是一个很好的主意,实在是挑不出任何的毛病!”陈明遇说完走到公案后坐下沉声道:“?趋领一千兄弟到城西巡视,季从孝领一千兄弟到城东巡视,何泰领一千兄弟到城南巡视,何常直接奔赴北门负责统领埋伏在城北的一千名兄弟!”言毕分别擎起四支令箭,四人躬身上前接令,接令时陈明遇又特别嘱咐道:“清狗若是夜袭以西门和南门最为可能,所以?趋何泰二位贤弟需要多费心了,而一旦清狗来袭无论其从何方攻城,受到攻击之后立刻示警,收到示警之后其余的兄弟须当尽快赶过来支援!我们只有精诚团结才能守住我们的家园啊!”四人接令之后异口同声道:“敬请陈公放心,我等一定依令而行,决不让清狗有机可乘!”四人说完收好令箭向堂上众人作别离开了大堂。
四人刚走不久已现暮色的天空一下子暗了下来,一阵风将公案上的地图吹得合了起来,陈明遇抬头望向窗外一大片浓厚的黑云朝这边滚滚而来,他脱口说道:“看样子一阵风暴就要来了!”话音刚落一道闪电就在黑云之中闪现,闪电是那么的耀眼,天地间霎时就变成了白昼,这一大片黑云却硬生生将天地分割开来,显得十分的突兀,紧接着一声暴雷将每个人的耳朵都震得轰鸣不已,雷声还未消散雨滴却已将屋顶、窗台、门庭、庭除、地面敲打得发出了不同的乐调,而雨滴似也配合着堂上众人的心境奏出的曲子也相当的低沉而激烈,只听得众人心驰神往。
外雨势虽疾堂上却是一片寂然,众人都静静地站在原地,享受着难得的宁静,将近一个时辰了雨势仍是未减,陈明遇心中却也宽慰了不少,如此雨夜清狗若要夜袭可谓举步维艰,就算他们原有此打算恐大雨当前也只得放弃了,只是苦了在城外巡视的众位兄弟。
一阵更鼓声隐约从雨中传来,黄毓祺想劝众位回家休息,可话到嘴边却硬生生咽了回去,瞧此情形即使他开口相劝也收不到任何的效果,经历了举事以来最为惨痛的损失,众人心中俱是沉痛不已,即便是躺在床上也定然彻夜难眠。一阵风吹过带进了不少湿气同时也带来了阵阵寒意,黄毓祺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这个冷颤倒也提醒了他,他温言道:“雨大天凉,劳烦朱贤弟帮我们弄个火盆上来,也好教兄弟们暖和暖和!”
“还是黄书吏心细,朱某只觉身冷却未曾想到如此作为,惭愧啊!请众位兄弟稍候!”朱集璜说完已飞身出了大堂,黄毓祺刚想出声提醒他带上雨具,可他的身影已经遁匿在了雨中,不过片刻的功夫他已端着一盆热气腾腾的炭火折返而回了。令众人吃惊的不是他的速度
朱集璜刚回到堂上,众人的目光就都落在了他的身上,朱集璜端着火盆上下看了看自己觉得并无异状只好将目光转向许孟二人求救,而二人却将目光转向了戚勋,戚勋见状微微一笑道:“屋外如此大雨,就算火盆中的炭火极旺若是没有东西遮挡如此雨势也必将淋熄了,而朱兄未用任何东西盖住火盆就这样端着进来了,非但炭火未熄就连朱兄身上也仅有双肩及胸前少许被雨水淋湿,而身上其它地方却滴雨未见,就连鞋帮都未曾浸湿,若是常人在外面奔走一番必将被雨水淋个透顶,朱兄这番能为实在是令人乍舌,戚某钦佩不已啊!”戚勋解释完朱集璜这才明白过来,将手中的火盆放在大堂中央,挠着头讷讷地说道:“其实这没……,没什么了!”
黄毓祺大笑道:“朱贤弟此能为实不输于当年的鼓上蚤啊!江阴虽小可是人才济济,大家同心协力定能有所作为的!”“大哥说得好,任是多大的风雨也必会有云开雾散的时候,咱们只需咬牙顶住一定能看到雨过天晴的!”陈明遇也朗声说道。炭火将堂上众人的脸映得红红的,众人都听出了二人话中蕴含的深意,心底的阴郁顿时消散了。
天交三鼓了,堂上仍是热情未减,直至四更了众人才觉得困顿了,陈明遇倚着公案用胳膊支颐小寐起来,而孟原则是席地坐下闭目练功,其余众人也各找地方休息。
天色渐亮之时雨势才渐渐小了,五鼓刚过堂外就传来一片纷杂,一名兄弟上来报曰昨夜巡城的兄弟怀疑城中有奸细特来恭请处置,陈明遇立刻让他上来,那人上堂就躬身道:“昨夜虽是暴雨可我们按照陈公所命加紧城中的巡城,怎奈雨太大了我们只得找地方暂避,我们躲到了一户人家大门的屋檐下,相互埋怨着这鬼天气,恰好一个暴雷响起,忽闻屋中响起一阵马嘶声,我们不禁奇怪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遂静下心来仔细辨别,等了片刻第二声暴雷的骤起声势比前一声更为猛烈,随着暴雷的不期而至马嘶声也再次响起,这回我们有了准备听得真真切切,当下我们深感奇怪,整个城中已经响应号召除了几户特殊的人家存有马骡之外,其余的马匹都捐给了我们,经过我们仔细辨认确定这户人家并非那几户特殊人家,我们也未敢造次,大家商量之后决定留下一部分兄弟看守其前后门以防其有所察觉之后趁夜逃脱,另一部分兄弟接着巡城,而让我前来恭请陈公裁断!”那人说完冲陈明遇等人一拱手直身立在一旁静候陈明遇发落。
陈明遇听后心中暗想莫非果有问题,继而想到会不会是此户人家尽是老弱,平日里足不出户对我们日前所定之规并不知晓,因此未将家中马骡捐献出来,亦或户主本已穷困之极舍不得将家中唯一的财产捐献出来亦未可知,想到这儿他沉吟着正想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大家以征求大家的意见忽听堂外一阵骚动,一名轮值的兄弟进来报曰:“昨夜家中有马嘶声响起的家主已被带至此间现在堂外候处!”陈明遇双眉一挑答了声“请!”随后向那名兄弟道了声辛苦,那名兄弟辞谢之后站在了堂上,许孟二人对视一眼已知陈明遇嫌兄弟们鲁莽,二人深感陈明遇仁厚不意让百姓蒙屈,戚勋见此情形沉吟了一会儿随即明白了二人所想,三人目光交接俱是微微一笑。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