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为此，离荥阳越近，路况也越来越好，驷马并驱也不觉得狭窄。
可就在路边高矮不同的树上，零零落落的挂着自缢身死的人。看装束衣裳简陋，有的甚至衣不蔽体。
随着风，身体旋转着，地上污渍沤着死亡之后肌肉失去控制松弛而流出屎尿污渍。阵阵恶臭扑面而来。
何斌眉头紧锁，问身边的潘成：“这些人为什么自缢在路边？”
潘成捂着鼻子，压抑地说道：“最近石赵攻打凉州，征集钱粮牛马，百姓卖男鬻女也凑不足数，只好选择死路。不光是荥阳这样，听说从洛阳到长安的道路两旁的大树上挂满。”
“哦！”何斌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好扭头不看那些尸体，带着潘成徐亮等五人继续朝荥阳行进。
他们五人五匹马，为了减少麻烦，衣着打扮都是后赵军士模样。特别是何斌，一身皮甲，俨然是个低级军官。
更兼他头发尚未及肩，更从背影上看脱脱一个胡人样子。
其他四人头发简单用布帻，腰上跨刀。
几个人骑术都不擅长，所以只能慢慢的驱马前进，在路上中熟悉骑马。
一阵悦耳的铃铛声从身后传来，一辆黑幕輜车从他们身后驶过。
这车双马并拉，横轭长辕。车厢木质地方涂以黑漆，四角上挂着朱丝绳络，系着铃铛。随着车厢的起伏，铃铛叮当作响。车厢为长方形，前后开门，车厢前方坐着一个仆童操车。
何斌看着这车，心中暗道并车輜车属于衣车，也就是车上有盖四周屏蔽的车辆，在这个时代主要是妇女乘坐的，并车没有后辕，供出行，輜车有后辕，多装物品，更因为空间比较大，装人较多，或者供人躺卧。估计这车里怕是哪家的女眷。
正沉吟间，身旁的潘成低声说道：“公子，这个车好像是郑家的。在荥阳有资格乘这种形制的只有他们家了。”
没等何斌说话，旁边的徐亮的大嗓门响起：“什么郑家傅家，我看都比不上我们公子。”
潘成虽然是高门大姓，也算得上地方土豪家族成员，言语之中流露出来的倨傲，很不得出身贫寒的徐亮的心。
徐亮跟随何斌较早，早视自己为何斌心腹，看到潘成投诚不长，就似乎得到何斌的看重，心内不爽，出言错错潘成的气焰。
潘成转眼瞪了徐亮一眼，刚要发话，只听得咯吱一声，輜车后门打开，车内人探出头来。
想是徐亮的大嗓门被车内人听到了。
何斌觉得有些失礼，想上去道个歉。当他的目光浏览过去的时候，迎接他的是一个愠怒的少女的目光。
虽然少女只露出不多的脸庞，众人也看得出这是一张姿容秀丽的脸，不施粉黛却自然天成。
这少女看到何斌他们一身戎装，特别是何斌像是一个胡人军官。
轻吐了一口吐沫，随即那张俏脸又隐在合上的门后。
何斌的几个随从竟然都呆呆的停住了马匹，忘了前行。
只听得潘成说道：“莫非这是郑家二小姐，竟然如此貌美，可惜郑潘两家同源，不能通婚。”
徐亮也说道：“是挺好看的。”
两人难道没在这一点上吵起来。
何斌好笑，“瞧你两那点出息，好好干，将来美女有的是。”
“愿随公子。”两人这才抖擞精神，抖抖马缰，继续赶路。
就在此时，后面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转眼间几个戎装打扮的人越过何斌一行，追上了马车，迫得马车停下。
为首的一个头戴尖头圆锥浑脱帽，披发垂肩。身上大红的官袍，骑者一匹高大的骏马。
其余几个除了一个晋人师爷模样的人，都是一样的胡人打扮。
这些胡人的马鞍前后堆着不少山货。象是打猎回来一样。
何斌心想，自己这假胡人竟然遇上了真胡。
潘成又低声说道：“看穿戴就是新近负责猎区的巡山御史。”
何斌轻声说道：“我们从旁边轻轻过去，见机行事。”
徐亮等四人点头。
此时，那个为首的巡山御史骑马来到马车旁，一把把赶车的仆童拉下来，手中马鞭敲打着车厢，口中向含了热油一样的说着汉语：“里面的人赶快出来。”
车的前门一开，一个白衣青年不卑不亢的下来，拱拱手，说道：“这位军爷，不知道何事挡着我的车。”
胡人很意外，拉着马嗒嗒走了几步，问道：“车里不是有个女的吗？”
原来刚才车内少女开后门啐了何斌一口，竟也被这队胡人看见了。
那白衣青年不慌不忙：“不错，车内是舍妹，我是荥阳郑温。还望军爷让路。”
少年本以为荥阳郑家的名声连胡人太守也点给几分面子。说完之后也就可以继续上路。
哪知这胡人从其他地方巡查过来，根本不了解郑家在这里的势力。即使了解又怎样。
晋人不过是后赵国内最低等的人，慢说普通百姓。
就是邺城里的晋人高官，不但任由胡人劫掠不能反抗，有女眷的家庭就更为可怜。
羯胡石氏无不荒淫无行，如禽兽一般兴起之时就闯入高管之家，奸**女。
这郑家的面子，又值几分。
这胡人忽地跳下马来，走到车后，高声说道：“管你什么家，大王下令，赵人（后赵治下，胡人称为国人，晋国遗民称为赵人）不得犯兽，本官负责检查，我怀疑你们车里有赃物，必须检查。”
其他几个随从也跳下马，晋人师爷模样的凑上胡人面前，说道：“这郑家是荥阳大户，不会偷猎的，大人就放过这辆车吧。”
话不及完，就被胡人官员扒拉到一边，刚才的惊鸿一瞥，那少女娇美的容貌早让他心猿意马，一路巡山以来，家有妻女的赵人好像不是躲了就是藏了，只能敲诈一些财货土产，这胡人本来就同禽兽一样。毫无礼义廉耻，儿子可以继承老爹的财产包括老爸的老婆，也就是他的老娘。这老娘哪比得上新皮嫩肉的赵人少女。
此刻他精虫上脑，早按耐不住，走到车后，伸手要打开车后门。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