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五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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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过得真快,天气一转凉。铁蛋发现,这个时代的气温偏低,气候反常。

    现在是农历7月多,草木就开始肃杀起来。

    老人身体不好,一次打猎之后受了风寒,就病了。

    去洛阳以物易物的事情就只好让铁蛋一个人去。

    这一日铁蛋又来到洛阳城,他身上带着兽皮在市场里逛着。

    一个人吸引了他的视线,这个人身前摆了不少竹子编的簸箕,但是此人却不怎么照看生意,眼睛盯着手里拿的竹简,看个不停。

    铁蛋觉得好笑,走上前去,开口问道:“簸箕怎么卖?”

    那人头也转过来:“一文钱一个。”

    铁蛋故意逗他:“这么贵啊。”

    “小兄弟,不久前,我卖的十倍于此呢。”他终于放下书,抬头看了看铁蛋。

    两人的视线于空中碰撞了。

    两人都是一惊。

    铁蛋看到此人衣服虽然破落不堪,连身上的补丁都没补上,就这么穿出来了,脸好像也很多天都没洗了。

    然而此人容貌给人的感觉非常坚毅,眼睛炯炯有神。

    那人看铁蛋身材高大结实,头发比一般晋人短的多,随意的披散在肩上。

    看罢多时,卖簸箕的哈哈一笑:“小兄弟,这簸箕多少钱我不能卖了。”

    “为什么?”铁蛋不禁奇到,难道连钱都不想赚了?

    “不卖不卖。”卖簸箕的开始收摊,看来就要走了。

    “我出十倍的钱!”铁蛋有点生闷气,“不差钱!”

    边说着,他边掏着袖子里的袋子。这袋子还是那位死了公子的遗物,铁蛋记得里面还有一些钱。

    他哗啦啦掏出一堆东西,里面除了钱还有那面小玉牌。

    卖簸箕的眼睛一亮,说道:“小兄弟,这玉牌是你的?”

    “当然,不是我的怎么在我兜里。”铁蛋答道。

    “可否给我一看。”

    “有何不可。”铁蛋把玉牌递了过去。

    卖簸箕的接过,看了几眼,微微一笑,把玉牌还给铁蛋。“这簸箕我送你一个!”

    铁蛋被他搞糊涂了,这人真是一个怪人,一会卖一会不卖的。

    看铁蛋不明白的样子,此人笑笑:“我们边走边谈。”

    刚好休市的鼓声响起,铁蛋便随着这怪人走出了市场,不多时来到城郊。

    怪人停住脚步:“知道我为什么要把簸箕送给你吗?”

    莫不是因为我帅吧,铁蛋心想:“愿闻其详!”

    “因为开始看你的发饰,我以为你是胡人。”

    “我当然不是胡人!”

    “你不是,你是南阳何斌。”

    “恩?你说什么。。。”

    “不用惊奇,你的玉牌上刻着你的郡望姓名。听说官府正在缉拿你呢哦。”怪人一脸奸笑。

    铁蛋听到这里心里一惊,才意识到自己还在危险之中还大摇大摆的到处走。

    想到这,他浑身蓄力想上去把这个怪之掐死。嘴上问道:“足下莫非要以小子领赏不成!”

    看他这副样子,怪人哈哈一笑:“公子多虑!这种事我北海王猛做不出来。”

    王猛!这两个字的冲击力好比一颗炸弹炸在铁蛋心里。

    从历史的记录上来看,王猛堪称魏晋时代第一猛人,不愧名字中的猛字。

    “你是王景略?”铁蛋脱口而出?

    “公子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王猛听到有人这么称呼自己,呆住了。

    “哦,是一位高人跟我提到的,说北海王景略有王佐之才,只可惜没有保明主。”铁蛋平静一下起伏的心情,其实他对王猛的感觉也很复杂,按照史书上说的王猛后来保了前秦苻坚,帮氐人政权统一了北方。按照铁蛋的标准,这也算是汉奸所为,所以他才故意说王猛没有保到明主。

    这一说触动了王猛的心事,他自视甚高。可惜直到目前时局,确实没有发挥自己能力的地方。只能靠卖簸箕度日。

    “何公子也很出名啊!”王猛说道。

    “愿闻其详。”铁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两人就在路边席地而坐,坐而论道起来。

    听王猛一说,铁蛋才明了自己的“身世”。

    原来这后赵石勒开始是无差别的屠杀,后来听了谋士张宾的意见之后,开始重视读书世子,在都城襄国建立君子营。

    就是收集晋朝的北方衣冠士族为自己服务,北方大的世家如清河崔氏,太原王氏,河东裴氏,范阳卢氏无不被迫或者自愿的加入这一行列。

    南阳何氏始自东汉末年的大将军何进。何进的孙子何晏在魏晋时代是出名的美男子。同“掷果盈车”的潘岳其名。

    何晏肤色白皙,因此魏明帝曹睿疑心他脸上搽了一层厚厚的白粉。一次,大热天之时,魏明帝着人把他找来,赏赐他热汤面吃。不一会儿,何晏便大汗淋漓,只好用自己穿的衣服擦汗。可他擦完汗后,脸色显得更白了,明帝这才相信他没有搽粉,而是“天姿”白美。后来因他娶了魏公主,被拜为驸马都尉。于是后人就把“傅粉何郎”作为一个典故,用来形容人面容白净漂亮。

    后来司马氏篡夺曹魏政权,对支持曹魏的士子残酷镇压。何晏被处死,只有金乡公主所生的儿子被赦免。

    但是南阳何氏也失了势。

    西晋八王之乱之中,族人东躲西藏。后来还是被石赵找到,何斌被押往襄国。

    “公子拼死不为羯胡出仕,王猛很是佩服啊!”说道了,王猛作了个揖。

    铁蛋尴尬的嘿嘿一笑。

    只听得王猛继续说道:“听说公子力杀了三名士兵逃脱。官府正悬赏抓你呢!”

    说完盯着铁蛋的眼睛。

    铁蛋清了清嗓子:“不错,人是我杀的,只恨斌只是双拳,难以杀尽天下胡人,恢复华夏神州颜色。自古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斌虽无大才,也知道这个道理,无论何等待遇,也不能坐汉奸!”这番话,其实也是铁蛋想要影响一下王猛。

    “汉奸?这是何意。”王猛奇道。

    看见王猛不解的样子,铁蛋意识到这个时代还没有这个词:“汉奸即我华夏汉人的叛徒败类,身为汉人,却帮着异族奴役出卖汉人的利益,用本民族的血来换取自己的生活,就像石勒的谋臣张宾一样。”铁蛋说的义愤填膺,其实他想到,他原来的时代汉奸只怕更多,而且更冠冕堂皇。汉奸也不是人人能当的,卖国的也必须能居庙堂之上参与决策的。

    “哦!”听到这里,王猛若有所思。“原来这就是汉奸啊,这个词妙啊!哈哈。”

    两人相视而笑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