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咆哮公堂?”我冷冷一笑,轻飘飘丢过一句话,便成功让赛金花变脸,噤若寒蝉。
或是被这样推搡着,那一直低头的少女终是吃不住痛,微微皱眉,下意识的抬起头来。
这一抬头,便让满堂一惊。
惊艳!
那是怎样的美丽?
我在心里斟酌良久,也找不出合适的形容词。
其实我见过美人也不多,就这么说吧:那位李掌柜的小妾吴氏应算个尤物吧,但若把那位吴氏跟这位紫黛姑娘一比,吴氏只怕给紫黛提鞋都不配。
人的美丽到了一定程度,便与相貌无关,而是关乎于气质的。
不是说吴氏是不是美人,只是,吴氏那通身的气派,顶天了,最多也就只能算是个小家碧玉型,终见不得大场面。
而这位紫黛,就那么莹莹**在此地,便有一种让人不敢轻忽的气质。
若在别处遇见。怕不被错认是哪家大家闺秀。如此女子。哪有半分青楼女子地风尘气息。
绝色!想来想去。地确也只有昨夜李掌柜地那句词。才能配得上这个女子吧。
纵然我自己是女儿身。也不得不承认。这样地女子。是绝对值得让人拘在手心里捧着地。放上口里含着。藏在心里宠着地。
可惜了。天地不公。偏生让这般女子沦落到风尘。让人只能能感叹造化弄人。
不过。这样美丽地女子。放在哪座青楼。只怕也被当摇钱树供起来。而不会被当成替罪羊抛出来。那么说来。这位。应该是真凶。才会让老鸨忍痛割爱了去?
“哐铛”一声瓷器落地地碎响。打破一室沉寂。也让我从那样美丽地迷咒中惊醒过来。
然而,或者因为我本身是女子的缘故,所以清醒得倒也快,至于其它人,仍是盯着那少女,似乎连那声响动,都没有注意到。
我寻声望去,却不由一愣,刚才发出那声响动的,是慕云飞手中的茶杯突然坠地。
在我的印象中,慕云飞一惯是心若冰清,天崩不惊的。
然而此刻,他那惯有的淡然风度,半点无存。嘴巴半张半合间,裸露于外那握笔记录的手,不自觉的紧缩,手指已染上黑色墨迹,也无所觉。至于另一只收于袖中的手臂,也似乎在微微发抖中。不经意间,便显示出此主人的激动心情。
他的一双眼睛动却像钉子般,直勾勾的盯着堂下那位跪着的少女。不曾眨过半分。面上的神色,与其说是如堂下众人般的惊艳,倒不如是说是吃惊,比较合适些。
哪怕此刻,手中茶杯呯然落地,四溅的茶水已打湿他的衣衫,他也不曾理会半分。
然而相较于慕云飞少有的情绪外露,那个堂上跪着的少女,面上却是一片茫然。
这里的惊艳也好,惊讶也罢,包括赛金花的低声咒骂,都扰不了她分毫。仿佛她自己已沉浸于另一个世界一般,无喜无乐,无怒无悲,只余一派茫然与疏离。
视线来回在紫黛与慕云飞之相来回几转,我心里涌上一股子自己也搞不明白的情绪,感觉很不舒服就是。
干咳一声,我狠狠一瞪慕云飞:天下男人果然一般色。这不,一看到真正美人,便陷到眼里拨不出来了。
然而,或是我这声干咳太轻,慕云飞竟是充耳不闻。仍是直勾勾盯着堂下那少女。眸色之内,闪过重重思绪,却快得让人看不清。
“啪”的一拍惊堂木,这样一声响,倒是让大堂上众人醒味来,忆起在公堂之上,不过,那眼光的余光,却是怎么也管不住,直往那女子身上瞟去。
那少女被此一惊,浑身下意识一震,又低下头去,凌乱的长发再次掩住她的大半面目,只余微垂的脖子处,露出一段动人的白晰。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这般如受惊后的动人姿态,亦吸引着众人的目光,让人不由心生怜意。
而慕云飞被这我拍案一惊后,却很快恢复了眼观鼻,鼻观心状态。只是面上仍未收敛的变幻的神情,依旧透露出他内心的激动来。
干咳几声,再次清了清嗓子,终是拉回众的人注意力来。我却并没有问紫黛,反而把注意力转向一旁的妇人身上。“赛金花。”
“小妇人在。”听得我的声音,被我威胁禁言的赛金花先是一愣,回过神来,才赶紧的回了一句。
“赛金花本官问你,既然几你抓到凶手那么想来这事情经过,你是清楚的你且从实一一道来”
“是是是大老爷其实不就是紫黛那小蹄子自己发晕,害死了李掌柜。”
我原本是想让赛金花讲述一下事情来龙去脉的,却不料,这赛金花或是没听明白我的意思,还是怎么回
我微皱了眉,不耐烦的出声提醒:“是你亲眼看见她杀人的吗时又在何处,为何不曾阻止此事
“唔那个……大人……那个……小妇人……小妇人,不曾亲见。
”听到这我问话,赛金花倒吱吱呜呜的半天后终是语出惊人。
当下,堂上一片哗然四起。
“人命关天,你既不曾亲见,竟敢信口开河,胡乱攀咬,你可知罪?”
这话语气严厉,正是我心中所想,可说出这样一番话的的人,却不是我。而是慕、云、飞。
堂上其它人倒还没觉出什么不妥之处,我却惊讶万分。
往昔我在公堂办案之时,慕云飞纵有旁听,也不过坐在师爷席上,一面品茶,一面听我断案,纵有不妥之处,严重时也只会轻咳一声示警,若是小事,便会等事情告个断段,私下再给我分析一番利害罢了,却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竟然抢过了问话权。
事若反常必为妖,慕云飞今日的所作所为,怎么不说惊诧莫名。
看着我探询的目光,慕云飞却别过了眼,仍旧直勾勾的盯着堂下的赛金花,眸色之中,风云涌动。
我空自张了几次嘴,想了又想,仍是选择默然。
慕云飞的确反常但公堂之上,却不是问话的好地方,纵有疑问,也只能等退堂之后再说了。
此刻,我若再次出声,只怕给堂下衙役们造成县令与师爷相争的印象,于我而言,实为不智。反正都是在问案,谁问不是一样,如是一想,我倒也能稳从公堂,安之若素。
赛金花脸面涨得通红,神情越发显得慌乱,急急分辨道:“但是,大人明鉴。
那紫黛本是小妇人买来的清倌人,昨儿个李掌柜出了三百两银子,要给她梳拢的,结果,李员外却死在他房间里。以小妇人之见,定是那丫头不肯就范,作死才下狠手的害死了李掌柜。”
清倌人梳拢拒绝了只怕这位一来觉得花了银子二来如他所说那女子人长得不错估计就想自己去了
结果却在那清倌房里断送了了自己性命这算不算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摇摇脑袋把这不合时宜的念头给摇出去我不由:)
造孽啊这样一个女子可惜了怎的沦落风尘
耳边听得慕云飞一声冷哼,疾言厉色道:
“以你之见?如此说来,你并没有清见紫黛杀人,这认定紫黛为凶手种种,不过是你凭空的猜测而已?
真是荒唐,若是谁杀人后把尸体移到你房间里,那么,我是不是也中可说你便是杀人凶手了?
哼,如今官府曾未前到勘察命案现场,你等就擅自移尸,已有破坏案发现场,放纵真凶之嫌;如今,不曾亲见,便敢胡乱诬人为凶,更是荒唐?试问,如此一位明显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如何能杀死身材壮硕的李员外?你等如此行径,倒让人怀疑,你等有意藏匿真凶,却位人顶缸?”
不得不承认,慕云飞所言,乍一听似乎处处占理,让人无从反驳。
但不知为何,我却觉得,慕云飞如此卖力所言种种,其实全都是为了那个抬头惊艳全场,低头引人生怜的紫黛姑娘脱罪。
美人就是吃香啊,就这么抬头低首间,一言未发,就能引得一向坐壁上观的的慕大师爷充当护花使者,全力帮忙。真是……
相较于对赛金花的疾言令色对那个低头的美人,慕云飞无论表气还是语气都显得要和许多:
“紫黛姑娘,对于李掌柜死于你房中一事,你既是当事人,可有什么要话说?别怕,公堂之上,自有王法,你知道什么,不用怕尽管说是。本……县里自会为你作主”
听着前后语气差别如此之大的话语,不用看下面那些当差衙役相互交换的暧昧眼神,也不理会赛金花等人灰白的脸色就是原本打定主意旁观的我也不由翻了个白眼。
这偏架拉的,也太过明显了。
这般作为,估计只要那位紫黛姑娘喊声冤枉,慕云飞指不定立马就能把赛金花等人给认成凶手查办了去。
撇撇嘴,我只能暗自庆幸:李员外家家人此刻尚未没到场,否则,让那些痛失亲夫的正室,小妾等遗孀见到这样的情况,还不得不依不饶的闹番天去?
听着这般温柔的问询,那位紫黛姑娘,终是再次抬头,面色迷茫之色不减,半晌才轻启朱唇,声音细若游丝却出人意料之外的的,没有喊冤,也没有认罪,却期期艾艾的摇摇头,迟疑道:
“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