缕纭篇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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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受不了了,他们身上的味道为什么这么重。”薇拉一脸不爽地躲上了楼,一边抱怨着,“整个中世纪一千多年的时间范围,我们为什么刚刚就卡在这不洗澡的两百年之初。”其实中世纪欧洲人不洗澡是以讹传讹,当时的沐浴文化已经深入寻常人家生活之中。随着东征骑士带回来的大量东方香料,沐浴更是发展到了清洗不同身体部位的沐浴液数十种,连清洗指甲的沐浴液都有专方调配。真正不洗澡是已经过了中世纪的16世纪末到18世纪末这两百年而已,所以才会让薇拉那么不爽。

    “他们不洗澡还不是因为鼠疫。”

    “天啊,他们知道洗热水澡会使汗毛孔张开,怎么就不知道有毒的空气不可能通过毛孔钻入身体。什么叫洗澡是疾病入侵身体之源,饶了我吧!”薇拉受不了地贴着墙壁猛拍,她的忍受已经到了一个极限。

    “连欧洲的君主,都将这种习惯作为个人成就来大肆宣扬,这种风气也在所难免。”佐伊倒是看的很平淡,对这样的事也比薇拉有更多的时间习惯。

    “那不洗澡就不去算他,不洗脸又怎么解释!”真的是脏的过分,“不是说欧洲中世纪的社交活动离不开沐浴,正在入浴都可以会见客人。怎么这两百年就那么别类呢!”

    “好了,不要在这个时候计较这些吧,我们身上沾染到的味道也很重。你该庆幸这里的贵族为了掩盖身上的臭味,使用的是香粉,要是在法国,没成型的香水体系,有你好受的。”

    “你是说法国“太阳王”路易十四,每天早晨只用混合了葡萄酒的水洗手和漱口,却不用水洗脸,而是用洒了香水的干布擦。”如此奢侈的对待真的是太让人受不了了。“哦不,难道他们真的要等到18世纪30年代才开始恢复洗澡,可是为什么还是不洗头,光在头发上扑香粉会有什么清洁作用。”转身进了各自的房间,这段由薇拉洁癖症引起的对话才告一段落。

    等到她们各自结束了形同剥皮去骨的沐浴,去除了沾染上的香味才又回到了介于两个房间之间的书房。

    “薇拉,柯林斯太太刚刚来告诉我,贵族阶级他们认为你是女巫。”

    “那又怎样。”她毫不在意地说。

    “你应该知道由于教会的思想传播,15世纪後的人对女巫都产生了莫名的惧怕和反感。”佐伊倒是很担心薇拉会不会因为这个又出什么事。

    “嗯哼,我也很清楚这也只不过是教会为了铲除异己,将他们"大神"权耀立於每个人头上的手段而已。”开始的时候不是也怀疑她是血族,只要她们觉得是就会乱按罪名在人身上,反正他们已经做惯了这种事了,再加一件也没什么关系。

    “但是无论如何,当他们打算烧死某人时,他们理所当然地虚构了大量关于巫术和女巫的意像。如果有人写告密信的话,你就可能要受到火刑。”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如果真的像他们所说的女巫是撒旦的情人,仆人甚至妻子的话,我倒是很乐意当一回。”薇拉喜欢传说中生物的本性是何时都遮掩不住的,她并不是不了解这个时代对女巫的迫害是多么的不人道,但是她还是没有把这事真正放在心上,“你对那本1486年出版的《女巫之锤》(arum),有没有兴趣啊,要不是这本书,也许女巫们还是可以像西普敦婆婆(MotherShipton)那样,虽然是广为人知的女巫和预言师,还是她的社交圈中广受尊敬,生活了近60年寿终正寝。你不觉得那本书才比较有拿来看看的意义。”

    “没错,在那本书出来之前是没有很多记载表明女巫仅仅因为她们被指控为女巫而被烧死。例如圣女贞德死于1431年,但大概没多少人相信她被害的真正原因是触及巫术。事实上她被正式指控的大多数罪名指向她的异端行径,拒绝承认教会权威,以及采用男子装束等等。纳瓦拉的女公爵(hessfNavarre)死于1437年,她曾被指控为女巫,阴谋反对英格兰的王亨利四世,但稍后她被赦免并释放。实际上这本书只是引起了人们心中本能的恐惧心理。”

    “那我干吗要去在意这些。”反正最后被赦免不就好了。

    “亨利八世与天主教廷公开决裂后苏格兰和英格兰,一些狂热的女巫猎杀行为已经很狂热了,最著名案件是安·柏林被处死,原因是她长了六个手指,并且没能给他的丈夫留下男性继承人,如此而已。你不觉的现在这个时期跟那个时候不一样,如果谣言起来的话,要赦免就很困难。”

    “那是现在五六十年前的事了吧,佐伊,我还以为你对这方面的了解不多,看样子只要扯上历史问题,你就喜欢较真一下是不是。”

    “我在跟你说正事,薇拉。”

    “是是,但是我还是挺喜欢伊利莎白的,她不像她表姐玛丽那么血腥。何况现在还没到1603年,詹姆士还没继承英格兰和苏格兰王座,连的《恶魔学》(Demonologie)一书也要到1597年出版。我想就算发生了我也可以处理这件事。”最坏的时刻都还没有来,不用那么担心了了。

    “你非要把事情闹得像塞伦案(1692年那声名狼藉的塞伦女巫审判案,十九名女巫因此被吊死。)那样才罢休吗?”虽然真正可怕的时刻还没来临,可是她不敢保证在英国宫廷里没有那种无聊的人去陷害薇拉,只因为她的美,或者还有薇拉在陌生人面前的傲慢与疏远。

    “我没有这样说啊,而且塞伦案也不是这个长达三个世纪恐惧与狂热屠杀的尾声。”要发生的事就算再怎么阻止都没有用的,何况就算她要认真对待这件事,肇事者也不会因此而放过她吧。

    “这场从1480年延续到1780年的迫害“女巫”恶潮,席卷欧洲300年。”佐伊叹了口气,“你需不需要……”

    “其实不是我说的信仰与基督/天主教毫无关系。无论是天主教,犹太教,基督教,伊斯兰教,或者是恶魔崇拜。他们都是同源的,都是从历史上的纷争在亚布拉汉和耶和华之间产生的。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基础,都相信有一天最终的审判日子会到来,一个充满嫉妒与抱负的神,以及有罪的人们(被称为原罪习俗),拥有高傲权利的男性,以及地狱的存在,一个永恒的炼狱。这些其实都和女巫没什么大的关系,真的很佩服他们的联想能力。”薇拉还是不在意这样的误会,就算真的来临了也没什么关系,“天有不测风云,太多突发的事情,不是人力所能控制的,远超过所有逻辑,也超过我们脑袋所能想象的,所以看待生命要更宽容,面对当下也要更加珍惜。在一切都还来得及的时候,卯足全力才能了无遗憾。可是我不觉得他们这种胡思乱想有必要让我付出全力。”

    “看来不管我说什么,你也不准备认真一点。”

    “佐伊,你要我怎么认真,你认为我认真就有用,可是问题在他们身上,不是我认不认真就足够的。”

    “我是说你可以改善一下对人的态度,我知道你知道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们,可是如果你对他们的态度能有对我们的十分之一就已经足够了。”

    “我不觉得这样有用耶,队长。”薇拉往窗台外缩了缩,灯光太耀眼了,让她觉得难受,“我不想浪费我的感情在不必要的人身上。”她没有多余的经历去保护陌生人,她只想好好地守护着佐伊她们,多余的人就让他们一直是多余的吧。

    “你认为这是中浪费。”佐伊有点不明白薇拉是怎么了,她一直都是最人性化的,最感性的,为什么她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

    “本来就是。”不屑地哼了一声,薇拉曲着的脚更紧地缩了起来。

    “你有什么事瞒着我。”薇拉最近变得不安起来了,是什么力量让一直到乐观的薇拉如此拒绝和人群接触。

    “人总是有秘密的。”

    “薇拉。”没想到薇拉会说这样的话,佐伊觉得更意外。从小,别说是秘密了,就连说个小谎薇拉都不会。

    “佐伊,也许你们知道的我不是完整的我。”真正完整的自己她不敢给她们看到。

    “怎么了?”佐伊皱眉,“是不是发生什么。”

    “我不知道。”缩在窗台上,薇拉把头枕到膝上,“佐伊,我想等这件事完成之后,我想告诉你们一件事。”

    “薇拉,我其实很想说,你真的认为她们还平安吗?”原来当薇拉还没有回来的时候,她一直一直担心着她们的平安,一直一直都放不下心来;薇拉回来后,她们也讨论过这个问题,但是……

    “放心,我感觉得到她们平安。”似刚回来时候的回答,她很有自信地认定。

    “我很相信你的感觉,但是你觉得是什么让她们过了这么久还没有到伦敦汇合。”如果她们真的还平安无事,那么她们一定会想办法快点来到伦敦,可是却到现在还没有她们的消息。“不会是不在这个时间里。”

    “应该不会太远。”薇拉把头埋进膝里,“我不想失去你们。”就是因为感觉得到她们平安,她才这么安心地待在伦敦,有精力去想感情上的事。

    佐伊却没体会薇拉真实的意思:“傻瓜,就算这个任务完成了,我们还是不会分开的。”她们没有血亲关系,但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已经足够超越血缘的联系了,不管以后是怎样,她们都不会分开,因为她们已经是亲人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