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脚上受伤,也是众人皆知的事情,加上之前玩蹴鞠的名声,这么瞎编的东西,竟然在东京城内,成为老幼皆知的桥断。
丁天爵听着好笑,不过也还是和花散里讲起了真实的战斗场面,然后掏出那把日本刀,这刀可是真地砍过人的哦。不过说得很美,丁天爵还是下了决心,以后说死了,也不能再拿刀砍人去了,这玩意儿,真的是他妈的危险了。
正在几个人喝酒闲聊的时候,丫头近来通秉,那个古若茶又来了。话还没说完,那古若茶便大大方方得走了过来,丁天爵久已听说了这个人,这次见到真人,倒也有几分兴趣,上下打量了一下,尤其看到他身上散发的那种气质之后,丁天爵暗笑,你们几个,恐怕都被他蒙了,像他这样气质的人,又怎么会是甘居人下,为人驱使的人呢?当然,他的衣着打扮,那是相当普通,中等门第的人家,都能置备上,不过,却有几个小户人家,能有这种不凡的气质呢?
他定然是个贵人,穿得这么普通,再收敛起眼中那神采,他便可泯灭与众人之中,毫不起眼,若是换上龙袍,却也能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概,修养和气质这个东西,不是几件名牌衣服就能穿出来的,比如后世的所谓国际巨星章什么,那可是穿什么名牌,都像动物园淘出来的。
按照丁天爵的推断,他可能是五代时候,哪家的王孙公子,被大宋灭掉的时候,手头还有些宝物,所以就随手拿出来送人了。他虽然气质不凡,但是并没有方腊那种野心,倒是象自己的发小儿老哈,是一种自命不凡的寂寞。
“此次去北方走了些时日,淘了几样好东西,请姐姐鉴赏,”说着,他掏出一个卷轴,依然是古色古香的丝帛,“知道姐姐音律好,正好看到这个东西,便给姐姐取来了。”
花散里接过卷轴,只见上面用娟秀的楷书,写着《五弄》两个字,然后讲的,显然是音律方面的东西,不过花散里的古文水平不行,至于说音律,哪更是扯了,也就仅仅认得简谱而已,对于古代这些音律名词,那是更加一无所知。她也没说什么,只是照老样子,大方收下就是了。她知道,自己不识货,送她东西的人可是识货的,这东西定然不便宜,自己要是缺钱的时候,说不定也能像上回那个卷轴那样,找端王要十万贯买下,他也是不会亏的。
“这些古物,终究只是死物,若是放在深宫内院,或者埋在古墓之中,便是不值一文了,若能博得佳人一笑,那确是万金难买的。”丁天爵也是古董白痴,没办法,就是现在他们吃饭喝酒的这些官窑瓷器,那会后世,也都是价值连城的,他早就麻木了,所以说出这些话来。
“这位便是威震西羌的丁二爷吧,小人也是久仰了,近日听了二爷的言语,才知道二爷也是风雅的人儿啊。”说着,他便到了杯酒,自己喝了。
“古兄的大名,在下也是久仰了,古兄青衣小帽,不在这御寒遮羞的物件上面讲究,更显得气度不凡呀。”这句话,丁天爵是讲给花散里听的,你别以为人家是跑腿的,这家伙就是正主儿了。花散里也是聪明人,听完马上明白了,却又有些不敢相信。
“丁兄此次大捷之后,怕要破费了,后面怕有不少人要因你而亡,不知道丁兄是否打算抚恤一下人家家属?”这话说完,丁天爵有些不明白了,那古若茶却说自己酒也喝了,该送的东西也送了,就先告辞了,这话把丁天爵弄得不明不白的,也只好这么掉着,他知道对方是高人,小心就好了。
古若茶走后不久,端王和王驸马又照例过来喝酒,既然大家都是熟人,便拉着丁天爵讲战事,丁天爵也讲了多遍了,懒得说了,干脆借着酒兴唱起了歌来。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
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三十功名尘与土,
八千里路云和月。
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靖康耻,犹未雪;
臣子恨,何时灭!
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
壮志饥餐胡虏肉,
笑谈渴饮匈奴血。
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他本是个破锣嗓子,唱起这首满江红,便更有一种沧桑悲壮的气质,这词写的极有气魄,他又刚从贺兰山下回来,一曲唱完,那端王已经拿了乐器,王驸马也跟着又合唱了起来,一时间整个酒楼都沸腾了,第二天,这词儿便传遍了汴梁,更传到宫中,哲宗觉得,自己这个弟弟和自己的心腹军官混在一起,总比和一群招猫逗狗,不学无术的帮闲们混在一起好,心里有些宽慰。
不过又过了两天,坏消息便不断传到汴梁,先是西军两千骑兵在去烧西夏草场的时候,中了埋伏,全军覆没。接着是数万夏军攻克了出产石油的延州,丁天爵那些正在打井的荣州打井师们,因为北宋军怕秘密落入西夏手里,全部被杀。丁天爵这才知道,古若茶让自己准备好抚恤金的来源。
这个人真是高人呀,他到底是如何知道的呢?难道如辛文昭怀疑的,他是西夏的人?据端王说,那天他拿给花散里的那个卷轴,竟然是蔡文姬抄写的他爸爸的曲谱,这文物,实在是牛,论价值,也是可以随便卖个十万贯的,到了这个世界之后,丁天爵认为,这个人才是他见过的最高的高人。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