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节 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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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怎么的就走到了学校外面的饭店门口,小朱跟大狼几个在里面和阿六在一起吃饭喝酒,吵闹声一直传到了外面。

    “妖怪,进来一道坐啊。”大狼看到我从窗子里面伸出头叫我

    “不要不要,你吃吧。”这种时候实在是没什么心情

    “妖怪,一道来嘛,你兄弟都在这里总归要给我个面子嘛。”阿六从饭店里面跑出来拉我,我皱皱眉头,想毕竟是每天都要看到的,不给面子实在是不好,于是就跟了进去。

    “来来来,我先敬侬一杯。”说着阿六端起一杯倒的满满的啤酒放到我面前,然后拿起自己的一杯跟我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我看了看,没办法,只能拿起被子一口喝干。

    “好!我就喜欢妖怪这种爽气人。再来再来”阿六叫着,又给我倒上了一杯

    对于阿六,一直感觉这人有点虚,不晓得他是什么来路,到中海来做什么,如果像他说的那样单纯开饭店的话,何必那天叫那么多人过来“帮”我?今天把小朱他们约来,不知道为了什么事情。今天喝酒正好谈谈他的底,而且正好借酒消愁啊~~

    想着,我把陈莉的事情抛到脑后,又端起了一杯,对着小朱和大狼说道

    “这几天的事情真的是要谢谢大家兄弟们了,还没来得及请大家喝酒呢,今天正好阿六请你们吃饭,我就借他的酒谢谢大家了。”说完我一仰头把整杯啤酒倒入了喉咙。酒真是个奇妙的东西,在你体内散发酒劲之后,烦恼的事情好像一下子淡了许多。

    “妖怪你不要多想,今天本来想叫你的,可是去找你的时候吴军说你跟你女人出去了,我怕影响你,所以就自己来了。”小朱听出了我话里的意思,连忙解释到

    “吴军,又是你这家伙多嘴,来,罚一杯。”我把一杯啤酒推倒吴军的面前

    “哦哟,我可不能再喝了,你跟陈莉。。。”

    我一摆手说“不要跟我讲这个女人,今天喝酒,只有兄弟,只有男人。”

    吴军的话把我刚刚忘记的伤心事又勾了起来,我拿起桌子上剩下的半瓶酒,“汩汩”的灌了起来

    小朱和吴军面面相嘘,知趣的不说话了,大狼一下子冲出来问

    “你女人不要你啦?”

    “嘭”我把空瓶子往桌子上一放,狠狠的瞪着大狼,他看的一缩脖子,也不敢说话了。

    桌子上的气氛一下子沉默了,毕竟他们都认识陈莉,而且从第一次正面跟蓝洋冲突,也是因为陈莉的关系,所以都在为我难过。

    “操,这种女人没良心,要不是为了她你也不会跟长毛打的那么厉害!”大狼说到

    “叫你不要说你还说!”我一拍桌子

    “妈的,有我大狼在,看他这3年里面哪个中海的男人敢碰她!”大狼不依不饶的说道

    “是兄弟就不要跟我说这种话好不好,这个又不是大家拉场子,这种事情,勉强不来的,唉~~~”我长叹一口气,大狼也不说话了

    “好了好了,听下来不就是个女人嘛,明天阿哥我帮你找个一打。”阿六端着杯酒又过来劝我喝,我接过来就一口喝干,过了一会儿,整整2箱啤酒就喝空了,阿六还拿了一瓶五粮液出来,所有人都喝的东倒西歪的。

    小朱跟大狼都去吐了,我还勉强支撑着跟阿六两个喝着五粮液。阿六看上有7分醉意,但是脸丝毫不红而且越喝越黑,我以前听人家讲,喝酒脸不红的人是最不坦诚的。

    过了一会儿,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几个都醉的轻的就架着几个醉的厉害的,吴军像条死鱼一样趴在我的背上。小朱跟大狼走在前面,李冰跟徐雷搀着我跟在后面走。远远的,看到一个女人走了过来。

    等走近一看,原来竟然是峰峰的女人,我记得她叫刘娜。小朱一看见这个女人一下子就兴奋了,跟大狼两个耳语了几句就走过去挡在刘娜面前。

    “啊!~你们做啥啊!”刘娜一声尖叫,就看到小朱趁机猛的撞了一下刘娜,然后嘴巴一张就吐到了刘娜的身上。

    “你这个流氓,你干什么啊!”刘娜显然被吓呆了,眼泪水一下子流了下来,对小朱叫着,小朱和大狼在边上哈哈大笑道

    “哦哟,不满意啊,叫你峰峰来找我呀,哈哈~~~”

    我被刘娜“流氓”两个字深深的刺痛了,一下子觉得陈莉跟我说的话又在我耳边响起。

    “我早就跟他分手了,你们干嘛欺负我,呜~~~”说着刘娜委屈的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小朱和大狼还在边上笑着,李冰跟徐雷看着无动于衷。

    “喂,你们欺负女人还算男人吗?”我摇摇晃晃的走到小朱和大狼边上。

    “妖怪,这个女人跟峰峰分掉了,侬今朝直接带她去开房间吧,反正你女人刚刚跟你分手,让你爽一把,哈哈哈。”小朱显然醉的满厉害的。

    “你乱讲什么啊!”我一下子上去一把抓住小朱的衣领,他看到我两眼冒火,一下子醒了一半。李冰跟徐雷一见情况不妙,马上上来一把把我按住。

    “妈的你再说一边!”我被他们两个腾空架起,一脚踢在小朱的屁股上。

    大家你一言我一句的劝着,终于把我平息了下来。小朱虽然有点不服气,但是也被另外几个人推开了,我看看刘娜,已经停止了哭声。于是摸摸身上的口袋,里面正好有一包餐巾纸,我全部递给她。以后我身上再也不会随身带餐巾纸了吧,我想。

    “我兄弟不好,对不起了。”说完我把餐巾纸放在她手上,跟李冰徐雷回了寝室。

    又是一个周末,回了家里,看大父母都在等着我吃饭。

    家里今天的气氛有点不对劲,爸爸低头猛吃,一句话也没说,妈妈则吃的很慢,似乎满腹心事。我因为陈莉的事情还没有缓过来,所以吃的有点魂不守舍的。

    爸爸3年前就已经下岗了,正好是上海国营企业大批下岗的时候,做了几十年的工人,一下子就从厂里面出来了,爸爸一下子没有适应过来,从此患上了高血压。在家里休息了有半年终于开始找工作去了。从小区保安,到装修工人,什么都做过,50多岁的人了,还要每天到工地上去管民工做装修。妈妈以前上公司的财务,去年也轮到她退休了,工厂一下子发了几万块钱买断工龄之后就算什么关系也没有了,还好妈妈天生性格坚强,退休之后找了好几个地方帮人家公司做账,一家就这样凑合着过日子,厂里发的买断工龄的钱算是我上大学的学费,可是没想到我高考靠成了这样,所以妈妈一直想着要给我找个国外的学校去读书。

    吃完饭,我刚刚想进房间,没想到妈妈一把叫住我,说跟爸爸两个人有话跟我说。

    “你班主任昨天打电话给我,跟我说你在学校里面打架啊??”

    妈妈严肃的问着我,我心情正是烦躁的时候,就随便应了一声

    “恩,是啊,人家来打我,我又没办法的。”

    “你啊,都上大学了还那么冲动,你就不能让你父母省点心啊。”

    “我干嘛啦,我又没有杀人抢劫,你管什么管啊。”

    青春期的叛逆加上烦躁的心情,我对妈妈大吼着

    “好了好了,男孩子打打架很正常的,你不要多说他了。”

    爸爸一看连忙在旁边打圆场

    “什么不说啊,他要是哪一天打死人怎么办,我这样外面辛辛苦苦去做账,还要把房子抵押了送他出国去上学,为的是什么啊。”

    妈妈一下子也光火了

    “不上了,上什么上啊!送我出国我也不去!”

    说着,我冲到自己的房间,“嘭”的一声把门重重的关上,门外隐约传来了父母的争吵声和母亲的哭泣。

    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一把抱住枕头,把自己脸埋在里面。

    我真想哭啊,初恋的女友活生生被人抢走了,父母现在为了送我去国外读书连房子都要抵押了,我这样对得起他们吗?可是我又能怎么办呢?

    我想哭,但是眼泪流都流不出来,我心里的话能跟谁说?我用力的把头捂在枕头里面,心里在流泪。

    我不能让我的父母再受苦了,现在唯一的就是让他们绝望,让他们对我彻底的失望。

    女人失恋之后往往会剪短头发,就像梁咏琪唱的那样剪断自己所有的烦恼,男人呢?我选择了留长头发,留下我对陈莉的思念。我绝对不是学那时的F4,也没有向长毛方伟杰看齐的意思,就这样,一头长发一直陪了我3年,因为这个,差点丢了命,也因为这个,学校里面吸引了不少人的眼光,直到有一天彻底的剪成板寸。

    过了一个礼拜,我决定去看看小春,已经一个礼拜了,不知道小春在里面怎么样了,他吃苦了吗?

    从卡里面拿了几百块钱,叫了小朱,大狼,吴军,李冰,徐雷,到吴泾镇上买了很多水果,零食什么,当然还有香烟。到了吴泾派出所,找到那个陈警官不料小春早就被转到闵行区的看守所了。

    转了好几个车子,终于到了闵行区的看守所,以前从来没到这种地方来“玩”过,终于过了好一会儿,在一间房间里面看到了小春。

    小春穿着看守所的衣服,手上带着手铐,满脸的胡茬,眼窝深陷。看着他就觉得心里说不出的难过。

    “小春,你没事吧。”我拉着小春,坐了下来,连忙从衣服里面掏出一支香烟。

    他冲我摇摇手说

    “不要了,里面没办法抽烟,所以戒了。”

    “你吃了不少苦头吧?”

    “唉,什么苦不苦的,都是自己选的,你现在怎么样?”

    我跟他把后来的事情都跟他讲了,小春点点头

    “你,你判的怎么样了?”我问道

    “呵呵,还能怎么样,我爸帮我从法院到警察都通了关系,然后算是我有立功表现,好像是缓刑一年吧,我爸现在在帮我弄保外就医,说我有先天性心脏病,要是能弄好我就不用在里面呆了。”

    “唉,我真对不起你。”

    “有啥对不起的,路都是自己选的,不要说我了,你也是的,自己当心啊。”

    我沉默了

    “我,我是不是回不了头了?”我问小春

    小春也沉默了良久

    “也许吧,毕竟路是靠你自己走的。”

    “那么。。。”

    “时间到了,你们走吧。”

    边上都过来一个穿警服的人,一把把小春从椅子上拉起来。我连忙想把买来的东西递给小春,但是一把就被边上的狱警拦了下来。

    “要带东西统一交到旁边检查。”说着一把拉着小春走进了那道铁门

    隔着铁窗,看了小春戴着手铐冲我挥挥手,没想到这是我们最后一面。几个月后,小春被他爸以保外就医的名义弄了出来,从此被他家里人关了起来,连上网都不给上了,有时偶尔打个电话给他,后来的联系就越来越少了,听说他去了国外。

    他家里连他的东西都没有来收,床铺上的被子就那么乱乱的堆着,好像刚刚起床时候一样。枕头边上还放着他最喜欢听的张学友的磁带,甚至边上还放了一包小春没抽完的一包香烟。那张银行卡的密码一直没有改过,一直是他的生日。

    有时一个人的时候会呆呆的望着他的床,感觉小春会用他招牌的动作,两只手撑着床,从上面一个翻身落到我的床上。有时觉得小春会从门口一把拉开门,手上拿着瓶可乐,一口气喝干,然后把瓶子一甩。

    可是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他就像陈莉一样,突然之间从我生命之中消失了,陈莉还可以不时的看到她,毕竟还是在同一个学校里面,可是小春呢?

    从那以后一直到毕业,我的上铺一直是空着的,甚至小朱他们要搬过来我也不让,更不允许有人坐在上面。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