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试剑江湖 第五章 暗潮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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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展衣展尽脚程,盏茶工夫已到了十里外的密林。“方少侠,方少侠……”。宫巧娘三人从林内转出,方展衣将方才的事向他们说了一边,宫巧娘和卓东篱也觉奇怪,唯宫千慧心里已有些明白,“方公子大义凛然,不为强势所屈,人又英俊,花剪魂怕是已对他有意”。心中虽如此想,口中却问道:“方公子说父辈受过先父大恩,究竟是怎么回事”?到了此时,方展衣也不想再隐瞒,当下从脖颈上取下一块寸许见方的玉佩,交给宫巧娘,道:“前辈当听说过此玉佩的来历”?宫巧娘接过玉佩,但见正面中间一条腾空怒龙,怒龙雕功精细,栩栩如生,两侧龙飞凤舞的各刻两字,正是“神武止戈”,反面上首则是一条正在喷云吐雾的金尾麒麟,下面刻着“如朕亲临”,宫巧娘和卓东篱将玉佩反复看了数遍,面色由惊讶变为悲戚,由悲戚变为激动,宫巧娘颤声道:“你真是少公子”?方展衣点点头,隧简单的将当年宫子羽受父亲之命带自己连夜出走,到五年前宫子羽过世,一直讲到自己下山。四人边走边说,不知不觉已是天亮。方展衣眼见离玉女剑派只有二十里路了,隧站住身形拱手道:“晚辈此次下山,主要便是为了报父母大仇,然后寻找‘铁血四卫’的其余三位叔伯,却不曾想……”。叹了口气,接着道:“当年替波斯小王爷护宝之人曾对先父说过,若二十年后,小王爷后人不来取宝,宝藏便由先父处理。如今此事已经泄露,晚辈想先尽快解决这件事,免得连、董两位叔叔再受连累”。宫巧娘点点头道:“此事至关重大,确须先行解决”。卓东篱一抱拳道:“少公子,老朽本为局外之人,但有一言,不吐不快”。“前辈高风大义,为救千慧妹妹,几欲舍却性命,此等恩情,晚辈感同身受,若不嫌弃,直须叫展衣名字即可,但有吩咐,展衣定当遵从”。卓东篱连连摆手,道:“少公子快莫如此说,我与子风兄相交已久,岂能袖手旁观。至于如何称呼,公子亦不必坚持,当年大将军恩泽天下,世人谁不称颂?老朽有幸曾得见大将军一面,英姿飒飒,谈笑论生死,至今尤历历在目;日后,但得公子片言,老朽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前辈,……”。卓东篱一扶他双肩,叹了口气,接着道:“昔年,大将军得宝之事必是极为隐秘,为何早不泄露晚不泄露,偏偏等到二十年承诺期满便传了出去,此事甚为可疑。少公子身系重责,万事定要小心谨慎,不可轻信于人”。“多谢前辈提醒,晚辈也甚为怀疑,此去青城山,定当查个水落石出”。方展衣一抱拳接着道:“如此,晚辈便先行告辞,宫前辈回归贵派,望能疏散贵派弟子,解剑山庄怕不会善罢甘休”。“恩,一切老身自会安排,少公子不必挂牵,一路多多小心”。“等等,我……我要随你一块去”。一直没说话的宫千慧突然插口道。方展衣一愣,道:“我此去青城山,一路定然凶险,千慧妹妹还是不要去了吧”。宫巧娘看了侄女一眼,她自小看着宫千慧长大,自是了解她的个性,“少公子几次舍命相救,慧儿怕是已对他有意,唉,……”。心中想着,口里已道:“此去青城路途不近,慧儿跟去,亦可沿途照顾公子饮食起居,不如……”。方展衣见宫千慧一脸希冀,也不忍再拂她心意,隧点头道:“好吧”。“谢谢公子,谢谢姑姑”。宫千慧高兴的一把抓住方展衣的衣袖道。微微一笑,方展衣道:“如此,晚辈告辞”。四人拱手告别离去。

    汴京,这个全国最繁华奢靡的城市,聚集了上百万的人口,吸引了来自世界各地的工匠、艺人,店铺林立,即便是在夜间,依然车水马龙。早在唐朝最鼎盛时期,夜间进出都城长安,尚需经过严格检查。而此时的汴京,即使边境连年战火,亦是进出自由。

    太师府,会客大厅,一青衫老者正驻足于张择端的一幅《十二金钗图》前,身后恭身立着一五旬左右锦袍威猛老者。青衫老者神态悠闲,一身文士装扮,头戴文士巾,满骨子的文卷气,而他,却正是手操天下生杀大权的权相蔡京,他身后之人便是解剑山庄二庄主“独剑啸月”段西城。这时,就见蔡京慢慢转过身来,虽年已七旬有五,却仍精神矍铄。看了垂首恭立的段西城一眼,蔡京缓缓地道:“西城,你说张择端的这幅《十二金钗图》和那幅《清明上河图》,哪一幅好一些”?段西城依然垂首,谨慎的道:“论及书画,老师乃当世第一,学生对此却是一窍不通,不知该如何作答”!“呵呵,若说书法,我或可勉为其难,要说书画两样嘛,当世第一该推吾皇为尊”。“是,是,老师说的是”。段西城连声道是。“《清明上河图》固然难得,但就吾皇来说,定是对《十二金钗图》要感兴趣多一些”。语气一顿,又接着道:“昨夜,皇上深夜召见,唉!责老夫办事不利啊”!段西城始终低着头,闻言心里却是一惊,连忙道:“都是学生办事不利,害老师……”。“此事事关我大宋社稷安危,你办事不利,便是老夫办事不利,你可要尽力啊”。“是,是,学生已派凝碧和虚道人前去督办此事,想是很快便有眉目”。“恩,剪魂这丫头武功与办事能力向来都让人放心,此次却接连失手,不知怎么回事?奥,对了,这几天攸儿便念叨凝碧丫头,等她回来,着她来看看老夫,老夫也有些想她了”。“是,凝碧一回来,学生便着她来见老师”。“还有,昨夜皇上说刑部铁大人已经插手此事了,你可要小心”。“这……,老师可知这次是刑部的哪个捕头接管”?“祖龙儿尚在大漠追捕‘漠北四凶’,自然是孟朝夕和宋鱼两人了”。“若是与他们发生纠缠,该如何处置?尚请老师示下”。“哈哈……”。蔡京一阵大笑后开口道:“你是江湖中人,他们也算是半个江湖人,你们江湖中人自有解决江湖恩怨的方法,老夫堂堂朝廷大臣,岂能插手江湖中事”?段西城心中暗骂一声,面上却不敢有丝毫显露,道:“学生知道该怎么做了”。蔡京转目看了他一眼,语气一转道:“欧阳不悔近来做什么去了,怎的连影也不见”?“回老师,大庄主近来似是很忙,极少回庄,学生亦不敢过问”。“恩,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我有些累了,记住我跟你说的话,还有,欧阳不悔回来也着他马上来见我”。“是,老师请歇息,学生告退”。段西城恭身退了出去。

    段西城人方出门不久,就见屏风后转出一人,一身锦袍,面上却是用一方锦帕蒙住了大半个脸孔。蔡京头也没回,道:“事情办的怎么样了”?锦衣人一拱手,恭敬地道:“万事具备,只欠东风”。“你说方敬云留下的这股东风够不够”?“不够,学生认为该再加一把火”。蔡京霍然转身,锦衣人伸手在桌子上写了一个“乱”字,蔡京注目稍顷,突然大笑起来,锦衣人也笑,两人的笑声中都充满了得意。

    汴京城里最奢侈的消费场所,怎么数也都漏不了万花楼,这里聚集了全京城最漂亮、最贵的**,当然李师师又是这里面之最。

    芳梅阁,长孙惜香凭窗而立,看着外面繁华的夜景心里却不知在想些什么。一阵淡淡地幽香伴着细碎地脚步声自身后传来,他慢慢转身,注视着面前一身便装,淡施脂粉地李师师,淡淡一笑,吟道:“嚲眉鸾髻垂云碧,眼入明眸秋水溢。 凤鞋半折小弓弓,莺语一声娇滴滴。 裁云剪雾制衫穿,束素纤腰恰一搦。 桃花为脸玉为肌,费尽丹青描不得。师师,每次见你总是不同,有时淡而高雅,如空谷百合;有时艳而明丽,若娇艳玫瑰。千面美人你该是当之无愧了”。李师师轻笑未语,伸手抓了他的手来到桌前坐下,道:“你每次来总是说一些哄我开心的话,难道就不会说点别的”?长孙惜香伸手将她揽入怀里,轻轻叹道:“师师,‘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大事未成,除了说这些又能说什么?我即便跟你说了又能怎样”?李师师自他怀里站起身,缓缓走到窗前,轻嗔道:“大事?你每次来都说大事,难道你就不怕皇上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到那时,看你还谈什么大事”?长孙惜香“呵呵”一笑道:“我现在正在家里大宴宾客,皇上怎会知道我来这里?再说,我若不是想来看看你,又何必每次冒险亲自前来”?李师师心里一甜,抿嘴轻笑道:“你总是会做些欺下瞒上的事,说吧,又有什么事情要我帮忙”?长孙惜香起身来到窗前,双手轻轻揽在她的腰间,目光看向窗外,似是去的很遥远,道:“大丈夫生于乱世,便该有所作为,若碌碌一生,不如没于黄土”。“你已贵为‘温香侯’,又执掌御林军,朝中大臣无不畏你三分,即便蔡京等人都不敢轻易得罪于你,你还不满足么”?李师师抬目看着他白玉似的脸庞,他的目中燃烧着一股火焰,一股毫无感情的冰冷的火焰。长孙惜香叹口气道:“昔年方敬云、铁弘、家父同列朝中三大柱石。方敬云被冤而死,激起江湖中许多人的不满,刺杀皇上与蔡京、童贯之人络绎不绝,家父为护皇上而亡,皇上体念家父忠烈,对我不薄。但蔡京、童惯之辈还不是平步青云,权倾天下?而那个昏君依然故我……”。说到此,他募地停下,长吸口气,白皙的面庞因为愤怒而变的红润。李师师斜倚在他怀里,能感到他因愤怒而轻微的颤抖,她温柔地拿起他一支手放在自己的娇面上,轻轻地摩挲,口中幽幽地道:“你还是念念不忘,还是放不下”?长孙惜香没有回答,自顾自地道:“方敬云之子方展衣前几天已现江湖,而且,如今江湖中人都在为当年方敬云所得的波斯小王爷的藏宝争斗,这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机会,师师,你一定要帮我这个忙”!“你要我怎么帮”?“当今朝廷的军队,老弱病残,将领无能,若大金举兵入侵,必然不堪一击。但江湖中的实力却非同一般,如今江湖五分天下,北有天一社,中有解剑山庄,南有一朝闻刀阁,四派一帮和两大世家、三大奇门也都各自暗藏实力,若能把这些力量合到一处再加方敬云的藏宝,便是掐住了大宋的命脉”。“你真要这么做?那岂不是要死很多无辜”?“要成大事,就不能妇人之仁,这件事必须要这么做”。长孙惜香将李师师的娇躯扳转,双目直直的盯着她的双目。李师师看着他毫无表情的脸,叹了口气,道:“好吧,我尽力而为”。长孙惜香一笑,把她深深地拥在怀里,将头附在她的香肩上,轻轻地道:“师师,谢谢你,我知道你一定会帮我的,过几天我会回山探望师父,皇上若是来了,你只要如此如此对他说……”。李师师轻轻应着,两个人的的唇已不知不觉的触到了一起……。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