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们最多的联系方式就是短信,我最常用的一条是:我想咬你。她回复最多的一条是:你好恶心。而她更热衷的却是没完没了的给我发送谜语,猜得我整天晕头转向的。
那天下午我突然接到一个电话,是林燕打来的:“米奇?在上班吗?”
“啊……”我说,“是啊,今天怎么想起我来了?”
电话中传来林燕的笑声:“我在华叶呀。”
“什么?”我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把病人们吓了一跳,大眼瞪小眼的看着我。我站起身走出大厅,走进医务室把门关好:“什么时候回来的?你这刁民!前来朝拜也不事先禀报一下下,真是失礼!”
“朝拜你啊?做梦去吧……”
“你们什么时候开课?”
“三天后。”
“那你明天等我吧,我过去找你。”
“好啊,明天见。”
我挂掉电话,回到大厅,激动的拍拍宋哥的肩,说:“宋哥,我老婆来了,明天争取把她带过来玩儿。”
宋哥坏笑着看我说:“这俩月可把你给憋坏了吧?好好玩玩吧。”
我笑笑:“一般,一般。”
宋哥是那种只要钻进电视里就很难爬出的人,夜班的时候他会整宿的看电视,而我则会跑到更衣室的床上睡觉。当然看电视和睡觉都是被明令禁止的。
那晚我睡的很好,宋哥早早就叫我去睡了,直到第二天被宋哥叫醒,已经七点钟了。
八点交完班后,我回到宿舍,换好衣服,洗漱完毕乘公交车向华叶驶去。
我从莉园下车,拐弯抹角找到一家早已注意过的花店,走进去对老板说:“来七朵玫瑰。”
老板是个胖女人,笑眯眯对我说:“小伙子,来11朵吧,那代表一心一意呀。”
我摇摇头,胖女人又说:“那就来10朵,代表着十全十美。”
我再次摇头,胖女人接着说:“要么来9朵,代表天长地久……”
“它爱代表什么代表什么,”我忍不住插口道,“就给我来七个,是我泡妞还是你泡妞儿啊!”
“这年轻人怎么这么大的脾气……”胖女人嘟囔着把花包好递给我。
交过钱后,我让胖女人找了个黑色的塑料袋把花装好。我小心的拎着塑料袋子向华叶大学走去。
路上我给林燕打了个电话,说马上就到。到了七号公寓楼下,把塑料袋放在梧桐树下,我也倚着树干坐了下来。林燕每次从楼上下来都要准备很长时间,这就好比烫手的山芋,急不得,慢慢享受等待美妙的滋味吧。
很长一段时间后,我几乎睡着在树下,林燕背着那小巧的双肩皮包娉婷而至,我从树下站起呆呆的看着她,她笑笑,说:“你不会被传染了吧?不要咬我啊。”
我伸出手抚摸她的头发:“真漂亮。”这句话并不是刻意的恭维,而是情不自禁说出的,声音很小,却被她听见了。
“真的?”她纯真的大眼睛望着我。
“煮的。”我笑着回答。
“你——”林燕哼了一声,“算了,不说你了,走吧。”
我拉住她的手没动,从地上拿起那个黑色塑料袋,撑开,示意她向里面看。
“什么啊?”林燕低头向塑料袋里望去。在看到玫瑰后,她显得格外开心。
我说:“送你的。”
林燕轻柔地说了一声:“谢谢。”我说,你找个路过的熟人把它带上去就好了,她执意要自己拿上去,于是我又等了20多分钟。
林燕再次下来的时候,拉起我的手问:“为什么是七朵?”
我说:“代表我爱你。”
林燕侧着头问:“不是三朵表示‘我爱你’吗?”
我笑了,说:“三朵代表的是‘我们爱你’,七朵才是‘我爱你’,我一个人,微生米奇爱你。七是我的幸运数字,我希望永远有幸爱你和被爱的的幸福。”
“呵——原来是这样。”林燕拉着我的手甩得高高的,“那,我请你吃饭吧。”
“算了,”我说,“还是我给你接风吧。”
“不会又去吃面条吧?”林燕看着我。
我逗她说:“你怎么知道我要去吃面条?吃面条可是有讲究的,你想想看,这面条是长的吧,你那么一吐噜就把它吃掉一大半,接近末端了,再吐噜一下就算接风了。”
“还吐噜?”林燕说,“你自己吐噜去吧。”
我笑笑:“逗你的,去你们学校的餐厅吧,以前小月带我吃过一次,味道还不错。”
林燕如释重负:“只要不吃拉面,吃什么都行。”
“喂,不是吧?”我说,“那次请你吃排骨面的时候你不是说挺好吃吗?”
“骗你的。”林燕低着头边走边说,“那时侯你穷得身无分文,还哪好让你请客啊。”
“拉面也是请客呀……”我嘴上这样说,心里却为林燕的善解人意而动容。
我们走进校园餐厅,随便要了两个菜。我说:“还记得第一次请你吃饭时,我身上只装了二十几块钱,可真是够惨的。”
林燕听了笑道:“是啊,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拿着二十几块钱就敢请女孩子吃饭。”
“哪儿啊,”我说,“那可是我当时的全部家当,看见你一高兴就忘记借钱了,想起身上没钱我出了一身汗呢。”
林燕呵呵地笑:“你还说是热的呢。”
“热的?”我解释着,“那都是冷汗啊!后来你又把空调打开,我这身上汗毛都竖起来了……”
正说着,突然有人喊了声:“林燕!”
我和林燕顺着声音望去,远远走来一个男孩,林燕应了一声:“蓝子剑。”
蓝子剑走近我俩,他身后跟着一个妩媚妖娆的女孩。他们两个坐在我们对面,蓝子剑看着我说:“哎?米大夫也在,真巧啊。”
我点点头,没说话。蓝子剑介绍着身边的女孩:“这是缪凤,我女朋友。”然后问我:“米大夫,你现在不在眼科了吧?前两天我刚过来时眼睛有些不舒服,去眼科检查时人家说你不干了是怎么回事?”
我头也没抬,夹了口菜边吃边说:“不用你管。”
“你……”蓝子剑转过头对林燕说:“你要是回心转意的话,我马上就把她甩掉。”他指的是身边的缪凤。
缪凤给了蓝子剑一拳,嗲声嗲气地说:“讨厌啦,人家不要理你了啦!”
听口音不是台湾人就是福建人,我忍不住问:“你是福建的?”
缪凤冲我笑笑,那声音依然嗲的很:“我系佳木斯人啦,刚刚考进这个南方城市,好不习惯的。”
汗——我更正了她的回答:“这是北方。”
缪凤认真的说:“我认为沈阳以南都算南方呦。”
我又问:“佳木斯都是这种口音吗?”
缪凤笑得不但很嗲还很风骚:“没有了啦,我以前的男朋友系厦门人,和他在一起时间一长就变成这个味道了。”
我竖起了大拇指,还要问些什么,林燕却在为刚才蓝子剑的话生气,突然说:“对不起,我们要吃饭了。”
蓝子剑知趣地拉着缪凤坐到其它空桌上,临走时缪凤还回头冲我们挥挥手:“再见啦,有时间再聊。”
我见他们走远了,忍不住笑出声来,林燕却说:“蓝子剑太过分了,他怎么能这样说话!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
我笑着在她鼻子上轻轻一刮:“得了,我们应该同情他找了这么可爱的一个新生。他们两个还真是半斤八两了啦——”
林燕被我逗笑了:“赶快吃吧。”
从餐厅出来,我问她:“要不要到我工作的地方去长长见识?”
林燕让我出乎意料爽快的答应了:“好啊。我就去你那里看看吧。”
我们乘公交车来到纹新镇,步行两分钟走进了新安医院。通常我们都不会在医院门口下车,那会让车里的人投来异样的目光。
“呵,你们这里环境不错呢,我喜欢这样安静的环境。”林燕环顾四周种植的各种植物。
我把她带到宿舍,大嘴正躺在他的床上看书,见我回来,说:“你丫干嘛去了?早上也不告诉我一声就跑了,是不是泡妞儿去了?”
“你好。”林燕从我身后进来对大嘴说。
大嘴张着的嘴巴来不及闭上,顷刻,从床上跳下,笑眯眯对林燕点头道:“你好。”然后冲我使了个眼色,小声说:“这就是你女朋友?”
我伸手把林燕搂在怀里,自豪的说:“对,我女朋友,林燕。”
“靠!行啊,小子。”大嘴竖起大拇指 ,“这女孩真不错。”
林燕笑笑,没说话。大嘴自我介绍道:“我是米奇大学同学,我叫张熙,你叫我大嘴就好了。”
“大嘴?”林燕对这个绰号有些兴趣,“恶人谷的李大嘴,还是七侠镇的李大嘴?”
大嘴哈哈笑道:“我是湄州岛的张大嘴。”
林燕惊讶的说:“湄州岛?福建人吗?普通话说的真好。”
大嘴得意洋洋道:“我在外面都六七年了,光听米奇‘的波’也能整两句北京话了。除了上海人外,就数我们闽南人语言能力强了。其实我觉得就是我们不稀罕学,要不早把上海人挤兑后边儿去了。”
“你丫还真能吹呀!”我递给大嘴支烟。
大嘴点燃烟,说:“瞧你说的,咱们老爷们儿活着不就那么点儿乐趣吗,抽抽烟喝喝酒泡泡妞吹吹牛,少了一样干脆做女人算了。”停了一下,问林燕:“听你口音也是黄河以南的人吧?”
林燕说:“何止黄河以南,都长江以南啦,我是杭州的。”
“呵!”大嘴有点激动,“一看你就是江南女子,温柔文雅,举止得体,恩,看来还是我们长江南边儿的美女多。”
“得了吧,”我不服,“你看人西施没有?人家是邯郸的!”
大嘴对我的言语嗤之以鼻:“你就会找那公元前的,人家管那叫什么知道吗?那叫上古时代,公元零年以后的找的着吗?有——尽是孙二娘那型的。”
我搞不清哪个美女的老家是在华北地区,一时语塞,又被大嘴占了上峰:“瞧见了吧?最好的证明就摆在眼前,林燕正正宗宗的一个江南女子。说实话,我看了都眼馋。”
“去你的!”我说,“兄弟老婆也敢打主意,小心我废了你!”
大嘴笑嘻嘻地对林燕说:“想不想去我们工作的地方看看?”
我插口道:“别介了,呆会儿再给她吓着。”
“不会那么可怕吧?”林燕到是对住院部充满了好奇,“我还真想去看看呢。”
我吓唬林燕:“你要一进去,病人们一看,没见过呀,非扑上来咬你一口不行,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拦着你呀。”
“啊?”林燕有点胆怯,“那还是算了吧……”
大嘴哈哈笑道:“没事的,哪个要敢咬你,我跟米奇非咬死他们不成!”
林燕跟着我和大嘴走进住院部。病人们依然被集中在大厅看电视,杨光见我带着林燕进来,对她说:“好久不见了。”
林燕应了一声,被病人们异样的目光看得难受,正要拉我出去,厅中一个叫郑敏的狂燥证女病人站起身扯着嘶哑的嗓子大声说:“呀喝,米大夫,今天又新来个小巧玲珑型的!”
“郑敏——”杨光叱道,“谁让你站起来了?坐下!”
郑敏灰溜溜的坐下,嘴里嘟嘟囔囔着。
林燕轻声对杨光说:“你比以前厉害多了。”
杨光无奈地笑笑:“形势所迫啊,这就是个长脾气的工作。”
江晶坐在椅子上拉了拉我的衣角,向我眨眨眼睛,偷偷问:“米哥,你的女朋友?”
我冲她笑笑,没有回答,转头问杨光:“郑午呢?”
杨光说:“上午收了个病人,他在兴奋室呢。”
大嘴留在大厅和病人们下棋,我和林燕走进兴奋室。
“你他妈再骂!再骂我抽死你!”一进屋就看见身穿白大衣的郑午一只脚踏在椅子上恶狠狠地盯着四肢被紧绑在床上的中年妇女。
那妇女“去你妈的,去你妈的”骂个没完,郑午狠狠掴了她个嘴巴。妇女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血丝从嘴角渗出,郑午赶紧用枕巾抹去血迹以免被主治大夫看到挨骂。
林燕被眼前的景象吓坏,缩到我身后。郑午看见林燕,立即换了一副笑脸,叫道:“呦,师母来了!”
林燕从我身后闪出,皱着眉头说:“你怎么对她那么凶?”
“嗨!你不知道,”郑午用枕巾擦去妇女嘴角再次渗出的血迹,“这个老杂毛打一进来就骂,又是绑又是电的就是治不了她。这不,骂得都快脱水了,还不歇会儿呢。”
“那你也不能打她呀,”林燕为病人开脱着,“再怎么说她也是你们的病人啊。”
我看到那妇女一头乌黑的短发惟独额头正中有撮头发是白色的,笑问郑午:“老杂毛,是不是因为这撮性格的白毛儿啊?”
“恩。”郑午应了我一声,又对林燕说:“师母啊,这可不是普通的综合医院,有时候不采取点儿非常手段是不行的。”
林燕走近仍在大笑的妇女,说:“这个人也挺可怜的,都这么大岁数了,多受罪呀。”
郑午刚要说什么,就见那妇女两眼直勾勾盯着林燕破口大骂:“小贱人!小狐狸精!去你妈的,去你妈的……”
我捡起病床下的拖鞋狠狠打在妇女脸上,拉着林燕走出精神科病房。
林燕被我的粗暴举动吓了一跳,边走边说:“你不用那样对她啊,她是个病人,我不会计较的。”
“我会。”我说,“管他病人也好院长也好,我在乎。”
林燕没有说话,跟我来到了二楼,问:“这是什么地方?”
我一边用钥匙捅开防盗门,一边对她说:“见过老年痴呆没有?带你见见去。”
“算了,还是回去吧。”林燕紧紧拉着我的手。
门已经开了,一个老太婆出现在门口,冲着林燕问:“大姐,看见我钥匙了吗?”
我“砰”的一声把门关死,锁好,拉着林燕从楼上下来。
林燕问我:“那老太太干什么呢?”
“找钥匙,”我说,“都找了半年了。”
林燕笑笑:“老年痴呆还挺有意思的。”
“是吗?那你要不要再上去坐坐,和老太太聊聊关于钥匙的问题?”我把手搭在她的肩上,被她拽下来拉在手里。
“别无聊了。”林燕说。
晚饭前,我试探着问她是否可以留下来明天再回去,令我意外的她爽快答应了。这让我喜出望外兴奋了好一段时间。
晚饭是在食堂里打的,我向辛姐多要了一个人份的饭菜,用饭盒大回宿舍。大嘴很聪明,一直没有出现,吃饭的时候给我发了条短信:今晚我在郑午屋里睡,把我床下的书包送过来。
饭后,我把大嘴的书包翻出来拿到郑午的房间。大嘴从书包里拿出一个拇指长短透明的小瓶子递给我:“这个你拿去用。”
我接过瓶子,打量着里面半瓶的透明液体,瓶子外面只有“西班牙苍蝇水”六个红色汉字。我问:“这是什么东西?”
大嘴坏笑着拍拍我的肩膀说:“你这家伙太逊了。听说你还没把她搞定?我告诉你,你把这个倒进水里给她喝了,你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了,绝对不会反抗。”
听了大嘴的话我愣住了,好一会儿才问他:“你怎么有这东西?”心里却骂着郑午,准是他告诉我还没有和林燕发生过什么。
“靠!”大嘴说,“实习的时候经常上网钓美眉啊,不预备点儿能行吗!”说完笑了起来。
我捏着小瓶子,一股罪恶感油然而生:“这……”
大嘴坐在床上跷起腿滔滔不绝地说:“这什么啊这,米奇,我告诉你啊,这男人要的是性,女人要的是爱,什么是爱?无非是多说点儿好话,对女人好一点儿,但最终的目的不就是上床吗?米奇你就是太善良了,想的太多,没必要我跟你说,你不上她,她早晚也要结婚嫁人,不是你的那可就成别人的了!别傻了,该是你的就不能犹豫知道吗?甭到时候你的爱给了,他妈人走了,弄得一场空,不值啊!”
大嘴的话说完,我走了出去,大嘴在我临走时还冲我喊了一声:“加油!”
我没有回到宿舍,而是直接下了楼,一个人坐在院中的凉亭里。
天色已经擦黑,我点燃支烟,一口一口地抽着。大嘴的话确实打动了我,我承认自己不只被林燕的性格所吸引,她的身体对我同样有着不可抗拒的诱惑。而我内心深处对林燕的那种隐隐的不安,更促使我占有她的想法得以滋生。我并没有放松对仨儿的警惕,我害怕突然有一天仨儿挽着林燕的手暧昧地站在我面前,我不敢想象那时的我会怎样。自从知道仨儿口中的swiny就是林燕后,我对仨儿就有着一种莫名的恐惧,那次和林燕闹别扭以后,这种感觉越发明显。也许真的像大嘴所说把对心理的了解升级到生理后,她会一心一意对我呢。
我猛地甩掉抽了一半的烟,给了自己一个嘴巴:想什么呢!林燕本来就没有背叛我啊!
我走上楼,推开房门,林燕问:“怎么这么长时间?你可千万别把我一个人丢在这儿啊。”
我伸手摸着她的面颊:“不会的,多呆了一会儿。要不要出去转转?”
“好啊。”林燕拿开我伸过去的手,从床上蹦下来,穿上鞋:“我也正想到附近看看呢。”
我领着林燕来到医院后面的湖边,齐膝的高草茂密而翠绿,远处是一片片庄稼,蟋蟀、青蛙、知了的叫声混成一片,令这个盛夏的夜晚添色不少。本就因雾气而朦胧的月亮映在湖心,显得更加神秘柔美。
我和林燕在岸边的一块大石上坐下。林燕望着平静的水面出神。
我捡起一块小石抛入水中,水面顿时泛起一层层涟漪打破了原有的平静,我问林燕:“还有两年就该毕业了吧?”
林燕点点头,目光依然落在湖心:“是啊,还有两年……其实最后一年我们是不用上课的,只要按时去考试就好了。”
“那么,”我问,“毕业后有什么打算吗?要回家吗?”
“家?”林燕无奈地笑了笑,“家里只有一个调皮捣蛋的弟弟,每次回去都像个保姆一样。”
“哪有你这么懒的保姆啊,”我说,“只要一到周末就十点多钟才爬起来。”
“你……”林燕轻轻给了我一拳,“人家又不是每天都那样。”
我拍拍林燕的肩膀,林燕靠在我的肩上,望向苍茫的夜空,徐徐说道:“很久没有感受过家的温暖了啊。你想不想知道我的过去?”
我看着她的眼睛,那双深邃的眼睛在黑夜中更显忧郁,我没说话,等待她的声音。
于是,林燕向我讲述了曾经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
那原本是一个幸福的四口之家,夫妻两人经营着一家水产店,店虽不大,却很红火。丈夫精明能干、妻子温柔贤惠、女儿漂亮可爱、儿子古灵精怪,一家人生活得快乐而温馨。然而就在林燕读高中时一个女人的出现令这个看似完美的家庭险些破碎,那个父亲婚外情的女人在父亲不在的时候纠结了一群人无耻的闯进林燕家,母亲和他们纠缠起来,林燕上前劝阻,却被那女人用破碎的酒瓶划伤左额,母亲报了警,那伙人这才住手。也正是因为林燕才挽回了父亲即将飞走的心,林燕拖着刚刚包扎好的伤口,来到离家不远的水库,站在堤坝上望着浩瀚的水面,好久,就那么呆呆的望着,突然眼前一黑,栽了下去,一瞬间,林燕意识到了死亡……
当林燕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是洁白的墙壁和床单,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身边是抹着泪水的母亲,门外的父亲踱来踱去一支接一支的吸烟。母亲见林燕醒了,擦着眼泪对她说,是父亲不顾危险跳进水库把她救了上来。林燕的泪水不住流着,母亲说孩子太傻了,不该去跳河呀。父亲从门外进来,向林燕保证,说他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后来父亲毅然地断绝了和那女人的来往,然而那段时间也把生意耽误了,赔了不少的钱。为了生计,父母通过朋友远赴新疆工作。
这些话林燕说得很平静,我却看见朦胧月光下她的脸有泪水划过。
我把林燕搂在怀里,吻去她的泪水。从她的言语中我隐隐感到她似乎并没有完全原谅父亲,也正是因为有着这样的经历她才对萼女河的传说如此在意吧。
林燕对母亲的感情是非常深厚的,时常把“老妈”挂在嘴边,也向我讲述过许多发生在母亲和她身上的趣事,却很少提及父亲。
我想替她父亲说几句话,却不知从何说起。我默默地从口袋里掏出那半瓶苍蝇水塞到林燕手里,林燕拿在手中把玩:“这是什么?西班牙苍蝇水……干什么用的?”
“催情药。”我直言不讳,“看你太冷淡,大嘴给我的。”
“你才冷淡呢……”林燕的脸有些泛红。
我从她手中拿过瓶子,一甩手抛入湖中:“算了,我不想强迫你……”话未说完,嘴巴已被林燕双唇堵死。
离开湖边,我和林燕在夜市逛了一圈,从地摊上买了一张盗版的《东成西就》VCD,对这片子的记忆已经很遥远了,而林燕竟然没有看过。
回到宿舍后,我把大嘴和我的床对在一起,从箱子里翻出一张双人床单铺好。我们分别到一楼的浴室洗澡,然后躺在床上看电影。
那一晚并没有发生我所期待的激情,两人随着剧情的起伏笑成一团,林燕说好久没有这样笑过了。之后两人抱在一起就那么睡了,睡得挺舒服,是一次少有的甜美睡眠。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