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沧海东流是谓大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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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魔史记.山海卷.沧海经第五》:

    “。。。海内有大渊,不知其深,极东海者,名曰墟。渔人归来,遥相望寻,然终不得其所与,周而复始,亦不怪之。入海求归墟者,言归墟不远,而不能至者,殆不见其气。。。”

    这是个神奇的世界,对于天地人神鬼怪禽兽虫鱼来说。尽管他们早已身处其中,数万年,数亿年。

    传说,这大地南北长为三亿三万五千五百余里,当然实际远远不止。在天地中央的大斜坡上,巍然矗立着高大的昆仑山,所谓昆仑之墟,方圆万里,高一万一千里,是神异物类生长之处,圣人仙人聚集之所。山中常涌出五色云气,泻下五色流水,其中的白水向南流入沧海,曰为黄河。

    此时,黄河之左,一龟壳异人踏水而立。左执碧涛旗,右捧蚌珠元斗,虽然头发散乱,衣甲破碎,可依旧傲然挺立。

    “无尧,念你相助父王多年,本太子饶你一命,只送往父王发落,你且降吧。”

    原来,这龟壳人正是黄河水伯无尧,在他对面无数虾兵蟹将摇旗呐喊着。为首的是一银袍小将,面如锅底,头戴双龙冲天冠,身着镶玉逍遥锁子甲,脚踩避水铖金靴,手执黑蛟鞭,座下更是一头三首黄河异兽,骇人异常。

    “笑话,吾不容于那老贼,回去岂非送死,难得今日贼子亲自出手,本尊定当奉陪到底!”话毕,龟壳大汉仰天长笑,摇身变成小山大小的三头三尾玄龟。而对面的龙太子听完大怒,当即不甘示弱,跳离坐骑,一条乌龙出现在黄河上空......

    在这个世界里,每天都有无数纷争,无数战斗。这原本龙龟间一场平常的争斗却因黄河巨波的诡异颤动而剧变,奔涌来的突兀巨浪打碎了两人的一次法力碰撞,借着巨浪,水伯无尧脱离战圈。虽然侥幸,但看着同样狼狈的黄河太子,水伯长笑一声,化作旋风,远遁而去。黄河太子眼看追不上,也率领虾兵蟹将遁水而走。两人另有机缘,久后再表。

    且说这携着两人法力的巨浪并没消散,水的柔力摇摇晃晃,居然将这两股巨力统一在了一起,化作一团大水,重归于黄河冲向下游。

    下游是一处诸侯国,此时正厉兵秣马即将进攻另一小国,兵锋所指,杀气冲天。眼见黄河决口,滔天巨浪迎面而来,领军大将急中生智,连忙指挥士兵摆开阵法,三军齐力,将巨水引向天空,直捣敌国。毫无防备的彼国军队被这从天而降的灾难击溃,随即整个国度陷入水灾之中,生灵涂炭,无数怨灵幽魂被搅进水中,水势又壮大了几分。

    如此,这股水流在中原数个国度间来回流淌了三年之久,水势未减,增大了无数倍,凶猛异常,终于被大周和大唐两朝国师并异人引进这个世界最大的沧海之中。

    是时,这沧海上正盛行西南风,借着强大的风势,巨水一头扎进沧海,非但没有消散,反而如鱼得水,越发舒适。如此浑浑噩噩漂流了数十年,感受沧海上灵气的润泽,这巨水渐渐有了自己的意识。天生地养的灵物自有一番修炼法则,就在它努力修炼,快要修炼出灵体之际,此时已快到东大荒。

    沧海有大渊,名曰墟,位于海之东际。墟边挂飞瀑,方圆万千里,深亦万千丈。在这墟中,奇异古怪的存在数不枚举,让巨水流连不已。飞瀑间有巨石,然不拘于一处,如有生命般来回滚动。巨石中常会冒出一只只晶莹剔透的脑袋,头生触角,名曰?璐,乃寄生于这些石头中的怪虫。顺着飞瀑而下,入眼的是那庞大无比看不清尽头的深渊,也就是墟。

    墟中有巨舟,舟边生着十二对羽翼,入水而黑,脱水则白,一黑一白煞是好看。然每只巨舟身后,都有一独眼夜叉,挥动着长鞭,如同牧舟。夜叉高大,随意挥手都能在渊中搅起一漩涡。可夜叉独眼生于头顶,往往看不清前方,常常被自己搅出的漩涡绊倒,这时,便会引来身旁同伴如风浪呼啸般的嘲讽声。

    巨水很是新奇,可却不敢到那墟的深处,不是担心被那些夜叉打散,而是在那广阔看不见边际的墟的中心,巨水隐隐感觉到一股无法抵御的引力,似要把它带去另一个世界。于是乎,巨水逆着飞瀑又回到海面,继续朝着海的尽头,那东大荒方向流去。

    海之尽头,悠悠无边,从那日出地方忽飞起一只巨蝶,火红火红。蝶妖而美,大而广,双翼展开的刹那,竟覆盖住了朝阳,天际陡然黑暗。巨水呆呆地看着巨蝶,只觉得心底有什么不断地涌了上来,澎湃无比。呼啸一声,巨水掀起滔天巨浪朝着巨蝶方向奔涌而去。片刻后,天色恢复,巨蝶已淹没在烈日火海中,死亦灿烂。

    此时,沧海之东极,两神人腾空而立,巨大的气势掀翻了沧海万丈之下的海水,海水渐竭,水族无不逃避。

    “咦?”

    眼见一股水流压根没受到两人影响,径直朝这被两人气势所形成的巨渊处流来,这两大强者都微微一惊。

    “好机缘啊。”掐指一算,两人都知晓了这巨水的缘由。相视一眼,双方施展神通套向那巨水,只要谁先获得这一股水的助力,谁将会赢得这一场争斗。

    “怎么?孽障不肯吗?”紫发犄角中年人双瞳闪烁着异彩,似乎吃惊于这灵识初开的巨水的韧性。

    “哈哈,天不助你。水道友,只要肯助贫道这一阵,贫道立收你入教,传授道统。咦?”

    对峙的两人都惊讶于这巨水的顽固,这刹那,两人心灵松懈的一刻,对峙的气势被那巨水找到了缝隙。

    “轰隆”,带着无数沧海的同胞,巨水头也不敢回,拼命向前奔涌。它亦知道那两人法力强到足可令这海水倒流,然它生性自由洒脱,虽然灵识浑噩,可天性无法束缚。

    眼见受了两人合力一击,这巨水仍未崩溃,反而亡命般地朝那东大荒方向涌去,对峙的两大强者都是面色一紧。

    道袍老者苦笑一声,低诵一声无量天尊,随后转身踏云而去。

    而紫发犄角中年人目光随着巨水流淌的方向越过千山万水,低下头,不晓得在想什么。良久抬头冷笑着,亦是远逸千里。

    那里是大荒,东大荒,除了怪兽异人等无数强大神秘不为人知的存在外,就只有一个人类修炼门派――合虚山合虚派。------------------------------------------------------------------------------------

    (地球.东七区)

    涟漪圈圈荡开,一个突兀的黑影在池中渐渐清晰起来,随后,“哗啦”一声,赤裸的身体跃出水面。

    少年并没急于穿上衣服,微喘着,走到池水边,抱起双臂,靠着枯叶欲坠的老树,目光游走于微波荡漾的池面,最终在自己有些苍白的倒影前停下了。

    倒影里的少年身材削瘦,头发很长,也有些杂乱。棱角分明的脸上那道眉毛格外修长,直飞发梢。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那双眸子,不论眼色还是眼神,好淡好淡。虽是如此,少年仍有机会称得上英俊,若是没有那道暗痂的话。

    这是里县城的郊外,县城很小,小到在最新的四川省地图上都看不到它的名字。也因为它的微不足道,所以从某种意义而言,它很安全。

    “好累呵,这果然不是人做的事。”少年喃喃自语,微喘着,目光凝视水池半晌,随后忽然笑了起来,“其实嘛,我觉得我还是挺帅的......”

    少年说着说着笑容渐渐消散,脸色平静下来。在水中那个人影的脸上,一道阴暗的伤疤自左耳划过半边脸蛋直到嘴角,将少年的容貌一分为二。

    “你说是吗?”少年低声道,似是问向另一个人。然而良久,荒芜的郊外寂静无声。耸了耸肩膀,少年转身没再说话,走到不远处的巨石边穿上衣服,随后离开。

    落日的余辉斜斜飘过池水,将树林的阴影慢慢拉起,悄悄盖上那池水。忽明忽暗的光线下,一只纸飞机歪歪扭扭地穿过这片小树林,直到尽头的那潭池水,很奇怪地打了两个旋儿,落到水面上。

    一个突兀的水波轻舞起来,纸飞机如溺水般沉了下去。

    这是个充满矛盾的国度,每天都有很多荒谬而极不合理的事情以极度从容的姿态发生着。也许是这个国家太年轻制度还不完善,可如今的面貌却像个刚过中年的男人,在挺过那段艰难岁月后,毫无忌惮的放纵自己,已未老先衰。少年背着地摊上买的阿迪包走在回家的路上,如是想着。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