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乍起兮,落叶沉塘,北雁已别兮,游子思乡……!”
“长官,您看起来真像个大学教授?尤其是您的眼镜,真斯文!”
“怎么,教授应该是我这样?”李克风笑了,觉得他很可爱。
“您别看我长的粗,其实我是满铁高小毕业,又在租界美国人的神学院习过数学和英文,我见过大学教授,派头和您差不多!就是他们酸了点,没有您威风!”
“哦?你懂得英文?”
“懂,还会说日本话,说的比鬼子还像鬼子,要不,我怎么能混进日本人的黑龙会呢?”
“你是黑龙会的人?”
“我是跑腿学舌的,长官,我给狗日的会长鸠山武夫老鬼子当跑腿的,都以为我是日本人,流浪到上海的,我就说是日本福冈县的,父母早死了,我在东京跟货船逃难到上海,他们就信了。”
“这么说,你的日语也是相当不错!”
李克风越来越觉得惊奇,这个小伙子浑身都是宝,能有如此的上进心和个人素质,将来……会是一个出色的抗日情报人员!李克风是爱才如命的人,在多年的白色恐怖环境里磨练出一副火眼金睛,他一看秋风就喜欢上了,如果这小子能被好好培养,准能为抗日做出更大贡献,说不定,还是第一流的情报专家。
李克风的心理活动虽然不在脸上,不过,他却无法掩饰对秋风的尊敬和爱惜。
秋风也很喜欢这个平易近人的国军军官,就好奇地问:“长官,上海会被日本人占了吗?”
李克风望了一眼身后地平线上滚滚狼烟,沉重地点点头,
“嗯,会的,我们已经倾全国之力了,下一步,会撤到南京,武汉,甚至重庆、甘肃。”
“哦,看来我也得当个兵什么的,不然日本人来了,在难民收容院也会遭到屠杀。”
“那就跟我们走吧。”
李克风很喜欢这个叫秋风的青年,不禁关切地问:
“秋风,你在上海做什么?”
“我是民国二十四年,从东北过来的,我是孤儿,帮助传教士詹姆斯教士在上海开设教堂,我住在闸北。”
“你是孤儿?父母不在了?”
“都是抗联军官,早就死在吉林长白山了。”
李克风听了,忽然一愣,不禁好奇地问:“你认识一个叫龚剑诚的人吗?”
秋风一听顿时眼睛睁得溜圆,他放下担架,抓住李克风的手,焦急地问:
“你认识我哥?”
“龚剑诚是你哥哥?”
“是啊!他就叫那名字!”
“他倒是也来自东北。”
“就是他啊,我是他弟弟,我们不是一家的,可是,我们从小在一起,他爸爸和我爸爸都是东北军团长,后来父母牺牲后就一起要饭,相依为命很多年,长官!我要见我哥哥!”
秋风眼圈红了,刚才杀鬼子的勇敢和那副调皮不见了,此刻他泪眼朦胧,像个孩子似地抹起眼泪,可怜巴巴地恳求李克风,
“我哥哥还活着?他不是去燕京大学求学了吗!很早我就打听,可是没有他的下落,我以为哥哥死了!”
“他是在燕京大学,后来去了英国留学,学成回国后,就加入了国民革命军,在军委会搞情报工作,是中尉军官。” “我哥当官啦?!”
秋风高兴地简直手舞足蹈,儿时兄弟俩受人欺辱的遭遇涌上心头,如今哥哥在国军里当了官,秋风情不自禁地喊着:
“我哥当官啦!”喊过,秋风哭了,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他了!他都当官了,可他不知道弟弟也在上海,……还在挨饿!”
他的喜悦和悲情感染了许多人。
李克风很受感动,就把龚剑诚的事告诉了秋风,结果证实,那个军委会情报处中尉军官,孤胆英雄龚剑诚就是秋风寻找的哥哥。
“你有个好哥哥,他可是文武全才啊!”
“就是,我哥哥能倒背三字经呢!”
“不止是三字经,他连日本人想什么都知道!”
秋风兴奋得抬起沈智豪疾走,“我哥就是比我聪明!比我啥都好!”秋风继续和李克风说:
“李长官,等到达大场,我把这个受伤长官交给你,就回宝山找我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