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要接受一个多小时的思想道德教育,然后就是接受劳动改造。监狱有自己的鞋厂,生产板儿鞋,陈言现在才明白,原来自己一直喜欢穿的板儿鞋感情是这监狱里的囚犯制造的。每个新进的囚犯自己都要找一个老囚犯拜人家师傅,跟着学做板儿鞋,陈言到底心灵手巧,没过一个星期就可以单独上工了。他现在被剃了光头,漂亮的脸上更增添了一种剽悍飒爽之气,他们狱室的同犯倒都很喜欢他,并不象香港电影里演得那么邪乎。
他也听到过一桩离奇之事,就是在403号狱室,有个家伙因按捺不住自己的性欲,每天晚上睡觉时辗转反侧睡不着,把他同室一个长相漂亮的年轻犯人**了,这个年轻犯人起初不敢报告给狱管,后来再也忍受不了那长相粗陋的壮汉每天插他屁股就报告给狱管了,狱管知道后把那个对同性进行性骚扰的粗壮男子单独关到一个狱室里。所以陈言也不免暗暗担心,自己狱室里的这些大老爷们有没有好这一口的,好在目前还没发现有这种异相。但每天晚上他们也悄悄地相互说一些下流话、黄段子什么的,也有明目张胆地进行手淫的,但这大家也见怪不怪了,不用报告给狱管了。
让陈言羞于言齿而感到羞辱的是,他好几次梦到了小玲,并且因此而梦遗了,如果梦的是李月的话,那还没什么,因为自己本来也算喜欢李月,而小玲,他从来没敢乱想过,小玲总给人一种素净的感觉,有点可望不可即的感觉,她让人神往向往但却自有一种排斥外界的感觉,所以他自己对小玲有一直“敬而远之”,她和李月不一样,李月天然让人有一种亲和力,而小玲自己就象那些写着小心轻放的易碎品,即使你碰到她了,仍然小心翼翼、彷徨无措……她们其实是一枚硬币的正反两面,但是为什么自己会在梦中亵渎她呢,他自己也百思不得其解。
同室里的人年龄不一,也各有所犯,最大的有五十多了,和邻居家里因为房基的问题吵了起来,他一镐头把人家的腿卸了,这不,除了把房产卖了给人家赔偿医疗费之外,自己还得在这“寒窗”内面壁思过。陈言是最年轻的,二十周岁不到,同室问他,“你犯什么啦!”他老老实实回答:“我前几年打架斗殴什么都干!”那几个还倚老卖老教训他起来:“年轻人,不好好过日子,架有什么好打的,这一进来,一辈子就洗不清了。”他就反问其他几个都怎么进来的,有抢劫不成的、有勒索失败的,其中有一个三十多的,就他公然手淫,说:“我,就是虐待我妻子,老把她打得遍体鳞伤,终于打得她半身不遂了,邻居看不过去,就把我报到派出所了,我也就进来了。”陈言笑了笑,暗暗地对他满心鄙夷。
在监狱里如果因为是小偷小摸和强奸罪进来的,最容易受人瞧不起,他听说荣生就被他同室的人经常打着教训。有时偶尔在全体集中的场活,陈言能看到丹江、李年、荣生,丹江倒安然,也不见得垂头丧气;但李年就一脸苦楚,连身形也有了,消瘦了下来;荣生额角、脸上都有些青伤红伤,估计就是他同室教训所得,说什么和他同处一牢是他们的耻辱。陈言倒想,五十步笑百步,既然都进来了,说明都不是好东西,还有资格教训别人。
他们一律一身灰色衣服,个个都象是清修的和尚,陈言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了中世纪,他想大概中世纪到处都是这个样子吧。后来他笑着对我说:“马克思不是也说了吗,没有坐过监狱的人生是不完美的人生,只有经历了才知道,平凡人的生活是多么值得珍惜,我建议你什么时候也进去体验体验!”我笑着骂他,“你他妈怕是好了伤疤忘了疼,马克思什么时候说过这话,怕是你坐监狱坐上瘾了吧,自己想进去就再想办法进去呗,别劝我也进去体验什么的,我不用体验也知道那是什么‘好地方’!”
监狱有时也承包一些路建工程,虽然是繁重的体力活,但陈言心里倒乐意干这些活,因为他年轻力强,经常会抽调到他,那个时候也经常能碰到丹江和李年,他们俩也经常被抽调到,荣生是个典型的“文弱书生”,况且又经常被同室的人欺负,做不了这粗活。被抽调出来不是给挖下水道、就是埋自来水管子,有时有一些工地上地基也是他们给挖的。他们出来干这些活计时觉得呼吸都畅快了许多,还是外面的大千世界世界好啊,原来并不觉得,有那么多男男女女,那么多建筑物,那么多新鲜的玩意,原来怎么就不在乎呢。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