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刚刚看到二夫人从院子里出去,她来做什么?”贴着娘坐着,就着娘亲的茶杯喝了一口。
轻斜着杯口,让女儿把杯子里的茶水饮尽,“她来坐坐。”
本以为娘亲会说二夫人的不是,谁知就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林清弦有些瞠目,娘亲到底是怎么想的?任由这二夫人想几时来闹一场,便来闹一场吗?她都觉得没法忍了,可娘却一点怒气都无。
“我现在啊,没其他想法,就想看着你,陪着你。”方娘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似的,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却又似在表明她的心迹。
娘亲看她的眼神,依旧是那么平静,只是嘴角的微笑,似在告诉她,现在的她很满足,可林清弦却不这么认为,如今自己还陪着娘,可将来呢?任由娘亲在府里让人欺负吗?任由娘亲一人住在海棠春坞吗?
暗中下了决定之后,林清弦没有把心里话说出来,只是靠在娘亲身上,“我也只想看着你,陪着你。”
林镇海回家很早,惦记着昨日失约于若月他们,一进门便吩咐着管家,今日在主屋用饭,之后便来了海棠春坞。
陪她们母女喝了几盅茶之后,厨房已经把饭菜送了过来,林镇海略带歉意地和林清弦说,“囡囡,今晚爹不在这儿用饭,昨儿本要去主屋的,我给忘记了,今天我就过去那边用饭,成不成?”
脸上的笑意黯了黯,不过还是很爽快地点了头,有些事儿,不急于一时,“没关系,爹您去吧。”
等爹走了之后。林清弦回头看了看娘亲地表情。平静如水。仿佛爹那句话。她根本没听到似地。正指挥着红包把饭菜摆好。准备用餐。
次日。林镇海依旧没来。林清弦不急不燥。为明晚地事情做准备。
一切准备妥当。当林镇海跨进花厅地时候。立刻被里面地情形给怔住了。桌面上放着一袋面粉。还有擀面杖。
“囡囡。你这是干什么?”女儿正端着个菜盆。盆里装满了面粉。
林清弦一边往盆里倒水。一边笑答。“很久没吃过饺子了。想念得紧呢。”
“想吃。叫厨房替你做好了。自己忙乎什么?”难怪刚刚花厅外放着一口炉子。原来是为了煮饺子地。
轻睨了自己的爹一眼,“这饺子当然是自己包地好吃啊,爹该不是不会吧?没关系,今儿您就试试我和娘的手艺,包您满意。”
林镇海冲她一乐,“小看你爹是吧?爹可告诉你,这揉面的活儿,可不容易,饺子好不好吃,可就全都赖着这功夫了。”看着林清弦倒了水,然后使出全身的力儿在揉着,轻“啧”了声,“还是我来,得用绵力,暗劲,你这样等会儿煮出来的饺子肯定不好吃。”
林清弦等的就是这话,自觉地让到一旁,看娘端着拌好的肉馅走了进来,特意大声地说,“娘,爹说这揉面擀面的活儿,他全包了,咱们俩只要包饺子就成。”
方娘没说什么,只是看了眼正卖力的林镇海,含着笑继续拌着肉馅,一旁的林清弦左边瞧上一眼,右边瞟上一眼,心里乐开了花,早听说爹喜欢吃娘包地饺子,今天就让他们好好重温一下过去的时光。
也许是出了力,林镇海一口气吃了二十个饺子,摸着肚子,直呼着舒服,“老了,想当年,可以一口气吃了五十个饺子,如今只吃了二十个就有些饱了。”
看着爹把碗里的饺子一扫而光,林清弦低着头,一边咽着饺子,一边呜咽起来,眼泪顺着面颊落进了碗里,本还摸着肚子长吁着气的林镇海,直接傻了眼,这孩子怎么突然哭了起来呢?
莫说林镇海给吓坏了,方娘赶紧放下手中的碗筷,拉着手绢替女儿抹着眼泪,“囡囡,你哭什么啊?”
“小时候”才说了三个字,林清弦便停了下来,抽噎个不停。
林镇海也加入了劝慰的队伍,有些笨拙地用手指抹去她脸上的泪水,“小时候怎么了?”
林清弦深吸了口气,把情绪先稳定了下来,“那时候,看着湛家人围在一起吃饺子,我就难过,我好想能和自己地爹娘一起,一起吃饭,一起挤在一张床上睡觉,哪怕只有粗茶淡饭,哪怕只有一床被子,我也愿意。”
眼泪像是没法止住似的,从林镇海的指尖滴落了下来,那一颗颗冰凉的泪珠,如今像是滚烫的开水,烫伤了他的指尖,那痛从指尖一直延伸
,若非他的缘故,女儿怎么可能受这么多的苦?不然想起湛清鸿曾经说过的话,你补偿得了吗?
是啊,总说要补偿,如何补偿?吃最好地、穿最好的、住最好的这就是补偿吗?
方娘听了清弦的话,眼眶马上就湿了,“都是娘不好,娘不带着你离开家乡就好了。”自从得知镇哥没死之后,她曾经后悔过不止一次,要是当初不带着囡囡离开家乡,或者走了几日便回家乡,那该多好,可一切都不能回头了。
“我不怪谁,我只是有些贪心,总想着要是咱们一家三口,每天都能呆在一起,那该多好。”林清弦总算把话说出了口,自从回了林府,她一直找不到家的感觉,在她的心底,一家人只要能天天呆在一起,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哪怕是吃苦都没关系,就像、就像干爹他们一家一样。
林镇海被这一句话给怔住了,回头细想,从前总觉得女儿性子冷淡,很难亲近,但自从找回了方娘,囡囡似乎和他亲近了不少,但也仅限于在海棠春坞,出了这院子,女儿就恢复了原样,想到这里,他为难地叹了口气。原来他心中的一家人,和女儿心中地一家人,并不是一个模样。
方娘抱着女儿,默默地流着泪,心想,自己老想着只要有女儿在身边就好,只要陪着她就好,却从未想过,女儿要的并不仅仅是这些,她要的,是有爹有娘一家人开开心心守在一起。
也知哭了多久,泪水终有干涸的时候,林清弦抹了抹眼角残留的泪水,抱了抱自己地娘亲,然后愧疚地对林镇海说:“爹,女儿一时冲动,说了不该说的话,您别放在心上,如今这样已经很好了,隔天就能和爹娘一桌吃饭,同住在一间府里,想见面也就是走几步地事儿,这一切已经很好了,我不应该再作他想。”
林镇海被这几句话割得心都疼了,女儿的想法没有丝毫地错,谁不想天天和爹娘守在一起,囡囡打小便与他们分开,一个人孤单了这么些年,她有这样的想法,一点错都没有。
还记得~鹏刚刚出世那会儿,若月从主屋搬了出去,可每到了半夜总会偷偷跑回主屋,爬上他们地床,那怕是一个人缩在角落都成,也要和他们挤在一块。
囡囡只怕也经历过这样的夜晚吧,可她能爬上谁的床?
用力地摇摇头,否定了女儿的说法,“不,你说的都是对的,一切都是爹的错,爹总说要补偿你,其实除了给你一个完整的家,什么样的补偿都是假的。”说到这里,林镇海停了一会儿,用一种略带坚定的眼神看着她,“囡囡,爹知道该怎么做了,从今晚起,爹就住在海棠春坞了,你可欢迎?”
欢迎!当然欢迎!怎么会不欢迎?林清弦心里的阴霾一扫而光,眼里含着泪光,用力地点着头,“今天晚上,我要和爹娘挤在一张床上睡。”忽而又觉得不妥,自己已经是大姑娘了,怎么可以和爹娘挤一张床上,轻咬了一下唇,羞红了一张脸,“还是不要了,我睡外间的软榻就成。”
“那怎么成?还是我睡好了,你一个女儿家身子娇贵。”林镇海可舍不得女儿受苦,刚刚才下定决心要好好补偿,怎么都不允?
林清弦懂事地摇头,“爹明儿还要去校场,若是睡不好,恐怕精神不济。”
两人你推我推了几个回合,方娘看不下去了,出声阻止他们,“不要再争了,那软榻难道是什么好地方吗?这床又大又宽,比咱们乡下的床大多了,睡三个人应该不会太挤。”她舍不得让女儿睡榻上,那地方太窄,睡着不踏实,可也知女儿肯定不会同意让相公睡榻上,那榻对他而言不仅是窄而且太短了。
林镇海听方娘这么一说,立刻想起女儿刚刚满月之时,与方娘把她抱在两人中间,夫妻俩相依着说话的情景,一时间黝黑的脸上表情有些不自然,心中暗想还好脸色很黑,不然这窘态被方娘看到了可不好,轻咳了声,别过眼神,“应该不会太挤吧。”
三人睡一张床,既然爹娘都不介意,她自然是百分百的乐意了,当下让红包去准备寝具,自己则倚着娘陪林镇海说着话。
府外的绑子声响过二更,林清弦让红包打来清水,亲自服侍爹娘洗过脸,烫过脚,换了衣服,一同躺在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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