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老爷一听完夫人告诉他的话,这心里就直赞着,湛清鸿不愧是自己的儿子,知道什么是最好的,一挑就挑了个最好的回来。
娶林清弦进湛家,湛四海不是没想过,可考虑来考虑去,最后觉得还是不妥,她对于湛家太过了解,只怕林家不会答应。现在听夫人的口气,清弦也挺中意自家儿子,他当然不会反对亲事,如今就盼着林将军能同意就两全了。
有了这层心思,湛四海把准备聘礼的事儿就当成了头等大事来做,一想着林家是京城里的大户,多少珍宝没见过,他的头都大了,可偏生家里有人让他的头更大了。
“老爷,上次给您说的事儿,到底进行得怎么样了?”这才起床,雪娘就来唠叨了。
湛四海如今想的是清鸿的婚事,把清清的事也搁了下来,“这不忙着吗?过些日子吧。”
“还过些日子啊?您看人家龙家早已经打点好了,您要是再拖啊,清清又得等三年,到时年级就大了。”雪娘挺着急的,本以为龙瑶儿清白被毁,进不了宫,谁知他家大少爷居然根本没碰过人家,让她白高兴一场。
这女人还真是异想天开,湛四海早已经找人打听过,也试着打点过,可却发现根本就行不通,女儿想要参加选妃,根本是不可能,当初想借着林将军这条线,可后来一打听,这事儿由袁国舅负责,而袁国舅举荐的人是龙瑶儿,自家女儿只怕是排不上了。
“进宫很好吗?你看人家瑶儿就怎么都不肯进宫?”有些话他不愿意和雪娘说。
雪娘轻啐了声,“那是她有自知之明,像她那样相貌平庸的,就算将来进了宫也不过是件摆设,能比得上咱们家清清吗?”
“那你能不能有点自知之明?”湛四海怒了。“出去!一大早就叽叽喳喳个没完了?”吼了两声雪娘消停了。一扭腰一跺脚出了门。
林清弦算了日子。过两天就是山神公公寿辰地日子。想着在草原上许过愿。若湛清鸿能平安。定要去酬神。
“清弦。你找我?”这人还没睡醒。红包就把他给找来了。
林清弦看湛清鸿进了门。示意红包关了门到外头去守着。“大哥。今日你陪我去一个地方成吗?”这两日也不知他在忙些什么。难得和他单独说会儿话。
“好啊。去什么地方?”山神庙?今日不是初一十五。而后日才是山神地寿辰。怎么突然想去那儿?“我还以为你想去看柳先生呢?好吧。我去和鹰卫说一声。让他准备下。”
吹了吹额前地碎发。斜了他一眼。她如非想甩开红包和鹰卫。用得着偷偷和他说吗?“别。就咱们俩去。”
就他们俩,湛清鸿脸上突然闪过一个捉弄的笑,“怎么?想私会?”
杏眼一瞪,脸上升起一抹红绯,嗔道,“谁要与你私会来着?红包好不容易回趟双龙镇,总得让她去见见旧姐妹。若是叫上了鹰卫,只怕会带着一大队的亲兵,让镇上的人看到,指不定又乱传些什么。”
“是属下想得不周。”湛清鸿面上装成一副恭敬的模样,可眉眼里全是笑意,惹得她轻啐了口。
林清弦先把红包打发了去李府,然后跟着湛清鸿从侧门出了湛家,召来一辆马车,两人晃晃悠悠地向镇外地山神庙行去。
进庙,上香,还神,湛清鸿看林清弦跪拜得虔诚,有些惑,这丫头说来还神,她曾经来许过什么愿吗?
“你杵着干嘛?快来拜一拜,多谢山神公公保佑你平安归来。”林清弦拜完起身却发现湛清鸿在殿外站着,脸色一沉。
拜得神多自得神保佑,湛清鸿本不太信这个,但看清弦不高兴,便规矩地拜了两拜,起身时,听到清弦在跪在一旁轻念着,“信女清弦特来谢过山神公公,得山神庇佑湛清鸿方能平安归来。”
带着满肚子疑惑跟着林清弦到了山神庙的后山桃花林里,正值初夏,桃花早已经开过,如今剩下满枝的翠绿。
“清弦?你何时来求山神保佑我平安了?”
林清弦似嗔似怒地剐了他一眼,捡了一块干净的石块坐下,从怀里掏出一件东西,在他面前晃了晃。
“这?”这东西在他怀里好几年,他一眼就认出来了,那一夜突袭掉了一个,他还郁闷了好些日子,不想落到了清弦的手里。
“这里面可是我在山神庙里求的平安符,若非这十道平安符,你能平安回来吗?”
她知道自己抢了十个这样的荷包?湛清鸿腾地脸就红了,呐呐地不知要说些什么才好,犹豫了半晌,只得轻问一句,“你都知道了?”
”林清弦生气地别过头,看向他处。
“别生气,我不过是不想他们得了你的荷包。”自己与她多年情谊,一个荷包都不曾送过,着实让他伤心。
“我说他们怎么都一去不返,原来是你在搞鬼,如今拖到十九还不曾这一切都怪你!”林清弦话一说出口连她自己都怔住了,她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儿,真是羞死人了,这话里三分嗔三分怨剩下的三分是撒娇。
看她地脸儿红彤彤的,俏丽的脸上平添了一抹儿娇媚,湛清鸿冲口而出,“是,都怪我!一切由我负责。”
啐了口,这脸儿更红了,“谁让你负责了?”站起身儿,把荷包甩进他怀里,朝林子里跑了去。
湛清鸿收好荷包追了去,边追还边唤着,“清弦,小心脚下。”这一路上石头树枝儿到处都是,莫要摔着了。
跑了一段路,脚有些酸,胸口也有些闷,林清弦停下来喘着气儿,自从病过一次后,这身子越来越娇气了。
一只水袋递了过来,“让你别跑,这会儿受罪了吧。”扶着她坐在桃树下休息。
拎着水袋还给他,林清弦看着满目的翠绿,轻轻地叹道,“你还欠我一次。”
“什么?”
“你答应过我陪我来祭花神的,你失约了。”就是那天之后,两人的关系比小时疏远了很多。
湛清鸿眯着眼想了会,“哦,是瑶儿来的那天吧。可真怨不得我,爹非得让我陪着瑶儿,不然就要逼我去客栈学做生意。”没想到最后他没去学,到是清弦去了。
“我可不管,你失约在先,要怎么罚?”不知为何,自从明白了对方地心意之后,她就时不时想要小小的为难湛清鸿。
似是看穿了她的小把戏,“你说怎样就怎样。”
怎么难题又回到自己这里来了?林清弦轻抿着嘴儿,主意想了一条又一条,却被自己推翻了一条又一条,罚太重有些不舍,罚太轻又有些不甘,最后不得不有些怨地说了句,“你失约你受罚,什么叫我怎样就怎样,一点诚心都没有。”
湛清鸿似发现这话里的撒娇意味,只觉得心神一荡,顺着她的话儿说了句,“我答应你,以后每年都陪你来祭花神。”
这算是承诺,这算是盟约吧?林清弦只觉得脸上烧得厉害,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是轻点了点头,算是应了他。
桃林里有风吹过,树叶儿飘了下来,落在他们身上、头上,两人却视若无物,各自想着心事,突然树林里传来两个男人地声音。
“你失约你受罚,什么叫我怎样就怎样,一点诚心都没有。”这男人捏着嗓子学着女声。
“我答应你,以后每年都陪你来祭花神。”
“啊呀,不对,你这话说得一点都不像,要温柔一点,像我这样。”轻咳了一声,“我答应你,以后每年都陪你来祭花神。”
湛清鸿再也听不下去了,红着脸朝着声音的方向大吼一声,“李巍、周定邦,你们俩给我滚出来!”
身后的一棵大树后,转出来两个人,站在他们面前,什么都不说,只是哈哈地笑弯了腰,惹得湛清鸿上向一人踹了一脚。
“别介,老大,你这一脚踹下来,咱们俩还有活路吗?”两个人机灵地闪过,躲到了林清弦的身后,气得湛清鸿脸上青青红红地。
林清弦恨不得找个地方躲起来,羞得一张脸比桃花还要红,不想周定邦比她快,挡住了她的去路,“清弦妹子,干嘛去呢?你走了,咱们俩就没活路了,你就替我们挡挡先。”
湛清鸿长臂一伸,把清弦拉到自己身后,“想要活路就快些给我滚。”
“李巍,怎么办?老大嫌我们碍事了,得,咱们还是走吧。”
“那就走吧!”话虽是这么说,可他们像是要走的样子吗?两人一唱一和的,口中说要走,可脚下却没移动半分。
取笑了半天,看林清弦的脸上已经挂不住了,周定邦碰了李巍一下,让他收了声,然后笑嘻嘻地看着两人,“清弦妹子,别介意,咱们兄弟就是心里高兴儿,说了会儿胡话,你不会生气吧?”
她能生气吗?这两人不但是湛清鸿的兄弟,更当她是自己妹子般照顾,打小对她就爱护有佳,斜了他们俩一眼,轻哼了声,当是回答。
“看吧,我就知道清弦妹子不会生气,老大,今天高兴,咱们喝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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