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吃斋礼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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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前的最后一刻,东边天空中的启明星格外的闪眼,|T隐露出一丝鱼肚白,灰蒙蒙的,但街上已经有小贩挑着担子出门了,不多时,已被清扫过的街道上只听见来去匆匆的脚步声和忙着摆摊的磕碰声。

    湛清弦站在客栈门口向路的尽处远眺着,昨日今墨公子来客栈,说是周老夫人邀她一起去千禅庵给菩萨上香。她听后兴奋得一晚上合不上眼,天没亮就已经精神抖擞的起身准备好了。

    今日去庵里,她特意挑了件素色、大方的衣服,捡了两件不起眼的首饰,提着昨晚做好的一些素色糕点,就等在了这门口。

    空气有些凉薄,等候的时间,竟然染上了一丝困意。街角处传来马蹄的声音,她的精神猛地一振,从门廊处探头看了看,嗯,没错,是状元府的马车。

    待到马车接近,她便跨步迎了上去。车夫停下了马车,扶着她上了车,当挑开车帘一霎那,看清里面坐着的三人,她怔住了,终于明白昨天周今墨为何又会对她欲言又止,原来今日老夫人不但邀了她,连林若月也一道同往。

    “老夫人,今墨公子,林小姐。”湛清弦收了心神,挂上抹浅笑,落落大方地与三人打着招呼。

    周老夫人本来微闭着眼养神,这会儿听见声睁开眼,笑眯眯地点点头,“今天又要麻烦清弦姑娘了。”

    “快些坐下吧。”坐在老夫人身边的周今墨看到她手中提着的食盒,忙伸手帮她接了过来,提着有些分量的食盒,他不解的问:“这是?”

    “我担心几位没用早饭,所以做了些糕点。”边说这话边人偷偷观察着老夫人的表情。

    闻言,周今墨打开食盒一看,里面有几样精致的小点,端了出来递到老夫人面前,“娘,要不要先尝一些,刚刚您只喝了一碗粥,说不定还没到庵里便饿了。”

    老夫人一早听见湛清弦说了糕点就已有了些好奇,现下顺着周今墨的手势看了看糕点,抬眼对她轻点了点头,“哦,全是素味糕点,清弦姑娘有心了。”迎着周今墨期许的眼神,随意捡了一块放进嘴里,微闭着眼,轻轻嚼了起来。

    林若月一双大眼睛。从周今墨身上看到湛清弦地身上。最后又回到老夫人身上。暗自低下了头。不住责怪自己粗心大意。怎么就没想到呢?

    “林小姐。您也尝一些吧。”看老夫人细细咀嚼着糕点不说话。清弦转了个向。端着另一碟糕点送到了林若月面前。

    对湛清弦抱歉地一笑。林若月本能地拒绝。“我不饿。谢谢了。”

    湛清弦也不勉强。转而把糕点递到周今墨面前。让他也尝一块。递时正巧对上了他地眼。从他眼里看到了赞许地目光。她地信心瞬间又多了一分。脸上地笑意扯大了几分。

    转眼马车已经行到梅岭。周今墨扶着老夫人下了车。看了看高高地石阶。担心地看着他娘。“娘。这般高地石阶。您地腰不舒服。能撑得住吗?”

    “你放心好了。若是老夫人走不动了。我背便是。”林若月从旁插口。虽然不会做糕点。可她有力气啊。

    周老夫人听了这话,脸上的皱纹全都挤到了一块儿,像朵花般盛开着,“是啊,有若月呢,你就别担心了,再说,来给观音娘娘上香,首重的就是诚心,岂能被这石阶给难住了?”

    “那好,林小姐,清弦姑娘,我娘就拜托二位了,过了午时,马车便会来接你们回去的。”周今墨虽然担心可也不想扫了老夫人的兴,既然娘都这么说了,他只得递了一个眼色给清弦姑娘,让她多照应下。

    看着马车走远,老夫人回头看了看心都跟着马车走了的两个姑娘,轻咳一声道:“咱们上去吧。”

    两人一人一边地搀扶着,开始老夫人还走得挺顺,可眼看着千禅庵的庵门就在前面了,她却喘着粗气停了下来,双手扶着腰长长地叹了口气,有些疲态。

    “老夫人,我来背你吧。”林若月看老夫人是累了,忙蹲在了她面前。

    周老夫人呵呵一笑,把她拉了起来,“傻丫头,拜菩萨讲究的是诚心,这点石阶是难不倒我的,歇会儿就成。”

    看老夫人脸色微红,微张着的唇有些发干了,湛清弦从食盒里拿出一个水袋,“老夫人,先喝口水吧。”

    “好啊,清弦姑娘心真细啊,连我这老太婆都及不上呢。”笑着接过去喝了一口。

    这话听在耳里却不是这么回事,湛清弦摸不清楚她这话是褒还是贬,只能低头一笑,接了一句:“是清弦

    老夫人才是。”

    千禅庵依旧是香客云集,善男信女们一大清早就来烧香拜菩萨,三人在观音殿内虔诚地跪拜,湛清弦把自己的心事都告诉菩萨后,虔诚磕了三个头,正欲起身,余光看到老夫人还跪着,口中正碎碎念着什么,害怕等会老夫人会说她不诚心,便又闭眼继续跪着。

    拜完菩萨,捐了香油钱,求了平安符,老夫人还特意为周今墨抽了一支签,签文是什么湛清弦无从得知,只知当师太替老夫人解了签后,老夫人的眉眼处全是笑意。

    “老夫人,签上说什么?”倒是另一边的林若月按不住好奇,凑到老夫人近前打听。

    听她这么说,清弦也附和着问了一声,老夫人眼光从林若月身上转到湛清弦身上,又重新回到了林若月身上,高深莫测地说了句:“师太说了,不能说,说了就不灵了。”刚刚替今墨求了个上上签,签上说他明年定能觅得良缘,至于对方是谁,师太很高深地对她一笑,没有回答她。

    没有忽视两人眼里的失望,老夫人琢磨着师太的笑容,到底会是哪家的姑娘呢?“咱们去斋堂吧。”

    出了大殿,左侧便是斋堂,堂外挂着一只头尾横向的木鱼,一位年青姑子正“梆梆”地敲着,听到这梆子的声音,四处来朝拜的香客慢慢地走了进去,不一会儿,斋堂里已经聚了不少香客,一排排桌椅放得整齐,香客各自找了地方坐下,林若月向里瞅了瞅,蹙着眉问引路的师太,“大家就这样挤在一起吗?有没有雅间?”

    “施主,佛门中人吃斋礼佛除了修心更要修身,斋戒时更要五观其身,又岂能贪图一时的舒适?”师太隐晦地回答着她的问题。

    林若月听出了这话里的意思,抱歉地对师太施了一礼,“小女子妄言了,还请师太莫怪。

    ”

    “阿弥陀佛,施主言重了,还请入堂内用斋。”

    三人找了个角落处坐下,当行堂师太念了一段经文后,有行堂姑子替她们盛上饭菜,虽然这斋堂很简陋,可菜色做得不错,热菜冷盘都做得精致,看得她们食欲大开。

    斋堂里安静得连碗筷相碰的声音都没有,林若月显然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一双眼好奇地四处张望着,惹得行堂姑子瞪了她好几眼。

    周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笑着摇头示意她别乱看,林若月收回自己的眼神,然后冲着背对她的行堂姑子做了个鬼脸,正巧被湛清弦看到,忍不住轻“噗”了声,知道自己笑出了声,她赶紧低头收回了笑,可依旧感受到了从身边传来的不满眼光。

    用完饭,出了斋堂,老夫人淡淡地扫了她一眼,轻念了一声佛谒,“既然是斋戒就得诚心,切不可做出一些不合适宜的举动。”

    林若月低头伸了伸舌头,“若月知道了,以后不敢了。”

    话虽然是林若月接了去,可湛清弦知道说的是自己,小心谨慎地回了声:“知道了。”

    老夫人很满意她们的态度,马上又转了笑脸,“咱们准备回程吧,今墨只怕已经来接咱们了。”

    石阶依旧是老夫人的难题,下去的时间比上来还用得多,林若月几次提出要背她下去,可都被她拒绝了,硬是要自己走下去,这一步一挪的,可苦了提着食盒的湛清弦,挂在手臂上的食盒时不时磕着自己的腿上,只怕腿上已经有了不少青痕了,可手上却不敢松懈一分,就怕老夫人一个没站稳摔了下去。

    才刚初夏,阳光却已经很逼人了,虽说这一处树长得极为繁盛,阳光透不进来,可这会儿却一丝风都不起,走下梅岭时清弦的后背都已经汗湿了,她瞧了瞧老夫人,那脸上都已经淌下了汗珠儿,只有那林若月还像个无事人似的,脸不改色。

    周家的马车已经停在岭下,车夫看到她们,连忙跳下马车扶老夫人上车,周今墨没有来,只是让车夫来接她们回去。

    马车摇摇晃晃地走了一段,老夫人吩咐车夫先送清弦回家,似是无意又似是有意地转头对林若月:“若月,你若无事便陪我回家坐会儿,晚上让今墨送你回家便是。”

    林若月自然没有异议,可清弦听在耳里,心里却泛起了一丝酸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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