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广县射鹰,惊现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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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汉末年,帝位频换,朝政日非;加之天灾人祸,使得天下哀鸿,多如过江之鲫。

    光和元年,公元178年二月,兖州山阳郡巨野县县令杨冲,私下招兵买马,意图谋反。谁知事机泄漏,被宦官张让得知,星夜急速面圣,告之于帝。

    灵帝大惊,问:“如何是好?”张让答曰:“当然镇压之。”灵帝皱眉,又问:“孤派何人为好?”张让回曰:“本一偏将足矣,不过臣闻兖州跟青州交界处强盗众多,为了杀鸡给猴看,微臣建议派虎贲中郎将何进前往为佳。”灵帝皱眉舒展,笑曰:“甚是。孤早有耳闻,何美人之兄何进勇猛过人,就依你所言,派他前去。”

    三月中旬,何进不负帝望,将巨野县城四万人全数诛杀,连裹袱幼婴都不曾放过;杨冲尸首被他悬挂山阳郡城门示众九日,最后剁碎喂狗;以其残暴手段,示警天下群雄。

    五月初,何进回帝都领赏,灵帝称其为:“天下第一勇士。”为了笼络何进,灵帝将其妹册封为后,又将其职上升至侍中,为河南尹。一时间何氏兄妹地位显赫,比三公九侯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

    齐国是东汉的诸侯国,齐地广县,乃青州、兖州、徐州交汇之地。由于长年诸侯征战,使得齐地广县,人烟遗逃,植被稀疏。

    时值公元178年六月二十三日正午。艳阳当空,万里无云,天气炎热无风,苍穹有如蒸笼。在齐地广县通往益郡城的小道上,一位十八九岁,衣衫褴褛的少年,背着一位两鬓斑白,脸色灰暗的枯瘦男人艰难的步行着。

    只看那枯瘦男人的脸色就知道他身犯重疾,此时躺在少年背上,被毒日酷暑摧残的迷迷糊糊,嘴里断续的吐道:“水、水……我好渴……。”

    少年身子一颤,抬起头来。只见他脸上污垢甚多,看不出具体容貌,不过他有一对漆黑眸子,眼神冰冷,目光深邃而又睿智,让人不敢小睹。少年举目四眺,入目尽是黄沙枯草,哪有半点水迹。苦涩的叫了一句:“父亲,您在忍忍。听泰山郡丞诸葛圭大人说,从泰山郡一路东行,只要三天时间就可以到达北海国,我们已经连走三日,相信要不了多久就到北海国了。那样,我们也不用惧怕朝廷追杀。”

    听闻此言,少年背上的枯瘦男人好似清醒了些,他微弱的睁开眼睛,很快又耷拉下眼皮,无力的说道:“孩子,你放我下来,父亲有话对你说。”

    少年摸了一把汗水,找到一处及人腰深的枯草,将父亲放下。

    枯瘦男人再次挣扎着看了少年一眼,嘴角微微抽搐,眼中雾气蒙蒙,哽咽几声,说道:“父亲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再也不能照看于你。三月前的巨野之战,我被何进小儿震碎五脏六腑,后又被董卓小儿追杀一月,根本没时间替自己疗伤;现伤势扩散,已经伤及经脉,纵有灵丹妙药,也难起死回生矣。孩子,你还是独自离去吧!好好活着。”

    听到这里,少年扑在枯瘦男人身上,嚎啕大哭道:“不,父亲,您不会死的。到了北海国,我们就去找神医华佗,他一定能救你,一定能。”

    枯瘦男人嘴角上挂,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枯涩、哀伤,还一份说不出的愧疚。突然,他的眼中神韵闪逝,左手化为一道幻芒,点落在少年的昏睡穴上。

    少年脖子一歪,躺在枯瘦男人胸口,沉沉睡去。枯瘦男人眼角滑落两道清泪,大恸三声,仰天长叹道:“老天,我孟慷一生不信于你,但是我还是要谢谢你赐我一个好儿子。”说完,他吃力的推开少年,从怀中扯出一块白绫,咬破手指,留下一封血书。

    等少年再次醒来,日已西垂,天边红霞仿似给大地渡上一件血泪外衣。少年惊恐的看向父亲,只见父亲头花苍白,直挺的躺在一旁。他大骇,爬过去摇着父亲身子喊道:“父亲,您醒醒,您不能睡在这里。”

    枯瘦男人没有回答,他再也不能说话了。尸骨僵硬,飞舞着不少苍蝇,也许这个世界只有苍蝇才没有喜怒哀乐。少年愕然愣住,父亲死了,就这样默默无闻的死了。

    苍天,大地,再也没有他的身影。

    亲朋,夙敌,眼中只是一段飘零。

    悲!伤!痛!无力的感觉席卷少年全身。他抿着嘴,鼓着眼皮不让泪水落下。颤抖着手,抓起父亲胸口的血书,只见上面写道:孟秋,我的好儿子,坚强的活下去。何进为武林第一高手,千万不要找他报仇;你母亲为董卓所杀,这人必死;诸葛圭乃一好人,要不是他相救,你我命不保矣,如此大恩,必当重偿。父亲知道自己时间不多,故将毕生功力渡传于你,好好掌握,持之巩固,做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孟慷绝笔。

    少年鼻翼颤动,哽咽着说道:“父亲,孩儿不哭,绝对不哭。”说完两行清泪滚落脸旁,一把将血书扯破,仰天大吼道:“不过,仇,我一定要报,即使何进是武林第一高手,我也要将其杀之。”

    突然天边响起一道高亢鹰鸣,仿似讥笑,又仿似嘲讽少年无知。少年大怒,看着头顶百米处的展翅秃鹰,吼道:“死畜生,你是在讥嘲我吗?”说完,从地上捡起两块拳头大小的石块,射向空中秃鹰。

    只见两道灰芒以破空之势射向秃鹰,其速快比闪电。那秃鹰根本没防此招,刹时被两块飞石贯穿身体,扑腾两下翅膀,气绝半空,直坠而下。

    少年一愣,这才想起父亲临死前将毕生功力渡传于己,现在的自己相当于武林一流高手,飞石可不比以前的花架子。当下好生后悔,怪自己错杀秃鹰。

    左顾右盼,茫茫苍穹只少年孤单一人,他大恸,流涕失泪,也不知自己该何去何从。天下之大,少年却举目无亲,因为他的亲人都在巨野城被何进部将所杀,要不是为了带他飞跃三丈高的巨野城墙,他的父亲也不会与何进正面相抗,更不会受伤至死。

    仇,这实在是一个不共戴天的大仇。

    也不知哭了多久,少年感觉自己头晕昏沉。连日的饥饿、干渴,加上悲怆、痛哭流涕伤了元气,就是铁打的人儿,也经不起如此折腾。

    东方又现鱼肚白,昨日少年还有父亲为伴,今日却孤零零的,上天带他是何其绝情。少年强压心中悲痛,就地盘膝吐纳,让自己恢复一些体力,随后拔出随身佩剑,在地上掘出一大一小两个坑来。

    他先将父亲埋了,又走过去抓起秃鹰尸首道:“对不起了,本来我想将你食之,但是昨日错杀于你,今日便葬你作为补偿。”说完,少年将秃鹰尸首仰放在小坑之内,正准备动手掩埋,突然发现鹰爪上缠有一条白绫。少年大骇,心中愧疚道:“不好,这秃鹰是他人饲养之物,我却将其杀之,这可如何是好。”

    看着鹰爪上的白绫,少年瞬间失神,喃喃道:“这应该是一只信鹰吧,既然我杀了你,这信我一定帮你送到。”说完,少年解下白绫,打开一瞧,只见上面写道:我随南华道友在巨鹿郡寻秀,发现一名弟子,名曰张角,拥有下等修仙天赋;心喜之余,传其《太平要术》,但其修仙天赋不足矣竞选蓬莱弟子,所以未曾介绍前往东莱郡。现,我与南华道友前往荆州,看看有无合适人选,一定在七月七日赶回蓬莱。――东华老仙。

    少年疑惑,又有些骇然,暗道:“修仙?蓬莱?难道这个世间真有传说中的长生不死术,怪不得当年秦始皇要派人前往蓬莱。”随后又忧心忡忡道:“我杀了修仙者的信鹰,相必大劫难逃,这个世间没有谁瞒得过修仙者。”

    苦笑一声,少年将秃鹰掩埋。

    刚葬好秃鹰,他的身后突然响起一道苍老声音:“孩子,我的鹰儿是否被你杀死?”

    少年愕然,身子一颤,暗道:“来得好快。”随后转过身去,只见一青衫老者,目光柔和,背负着双手站在身前两米处,肩露一柄拂尘,一顶斗笠。

    少年默然,问道:“前辈可是东华老仙?”

    青衫老者点点头道:“不错,我便是东华老仙。你如此问,想必我的鹰儿真是被你所杀。”

    少年抿嘴,回道:“前辈所养之鹰,的确被我杀死。现就葬在面前,如果前辈要惩罚于我,晚辈毫无怨言。”说完指指矮小坟墓,又从怀中掏出白绫递给东华老仙。

    东华老仙并没有接那白绫,而是眯着眼睛打量少年一番,突然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正色回道:“我叫孟秋。”

    东华老仙点点头,拈拈青须道:“鹰命怎可与人命相比。既然你葬了它,我就不再怪你。”说完,东华老仙看着少年红肿的眼睛,指着那座大些的坟墓问道:“你的亲人过世了吧?”

    孟秋黯然道:“母亲,父亲,都死了。”

    东华老仙长叹一声,望天半晌不语,许久才喃喃道:“汉室将亡,乱世将至,小人弄权,获宠帝信。枯骨墓冢,万千生灵,可叹世悲,合则分矣。”

    孟秋怔怔的看着东华老仙,感觉此话懵懂,好似预言着什么?

    东华老仙发现自己的失态,回过神,看着孟秋道:“孩子,人生‘生老病死苦生’乃天地法则,非始然,莫图伤悲。我见你骨格清奇,体内真气盈荡,是否修炼过什么特殊功法?”

    孟秋摇摇头,又点点头道:“我随父亲修炼过家传武学《太薇真气》,先父临死前将毕生功力渡传于我,才有此功力。”

    东华老仙喃喃念道:“《太薇真气》?”皱了皱眉,甚是疑惑。不久又释然笑道:“想必《太薇真气》是一门武林功法吧,我们先不管它。”看了看孟秋,东华老仙开口问道:“孩子,你可愿意修仙?”

    孟秋吸了一口凉气,惊讶道:“修仙?晚辈从小就听说神仙之事,甚是仰慕;只是惟恐资质愚鲁,不得修仙要耳。”

    东华老仙大袖一挥,呵呵笑道:“我用灵识透查汝之骨脉,实乃上等修仙之选,汝不能修仙,何能修仙。”

    孟秋大喜,想起父母的仇,只要自己修仙何愁不报。当下欣喜万分道:“请前辈收我为徒?”说完,就预下拜。

    东华老仙微笑着拂袖,一道无形劲气将孟秋身子托住,即使他身附四十年功力,也难跪将下去。听东华老仙说道:“孩子,修仙者是不能随便收徒的,即使我有心收你为徒,但也要通过蓬莱宫的面试才可传你仙技。”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