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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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送账本来的老管家郑全,看到一脸阴郁,跨步离开的韩行峰,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老管家将账目放在书桌上,对着同意阴郁着脸的韩行翼,道:“兄弟两人怎么就不能心平气和地说说话呢?老爷夫人知道了,也不会安宁的啊!”

    “他的心里并不愿有我这样的大哥。”韩行翼随手拿起一本账本,低着头说道。大仇得报的日子越来越近,与弟弟的关系却也越来越生疏了。

    “这是哪里的话?二少爷嘴上虽这么说,可是在外人面前却也最护着你。因为大家都怕着我们寒龙堡,没有哪家公子敢和二少爷亲近,所以他过得也寂寞。听说前些日子船商的蒋牥的大儿子蒋正龙和二少爷走得近,昨个儿还邀二少爷去赏花,可是老奴听说,因那蒋正龙说了大少爷几句微词,二少爷一生气,就和动手打了人。这唯一的朋友,也没有了。不管怎么说,在二少爷心里,你啊是谁都比不上的。当年二少爷还才是襁褓中的婴孩,对灭门之仇没有大少爷来的刻骨,所以才会说出那样的话。这灭门之仇本该兄弟俩一同来的,大少爷为什么不同二少爷说个明白呢?害得二少爷误会你!”

    “我不想让行峰沾上血污。”这仇恨已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了,他不愿自己的弟弟遭受这样的折磨。

    “哎!这些年过得最苦的就是你了。”当年韩家惨遭灭门,而自己因外出办事,躲过一劫。回到韩家堡的时候,韩家堡已被火烧尽。他不信良善的韩家会有此报。终于在暗道里,找到了小主人。他不知父母的死对年幼的大少爷造成了多大的伤害,只知道此后的半年的时间里,大少爷都没说过一句话,直到鬼王杨修的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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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韩行翼理完账目,来到双雪房间的时候,看到双雪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

    已经入秋,天气已经有些凉意了。就这么睡着了,她到底有没有脑子,难道不怕生病吗?为着她不爱惜自己的身子,韩行翼居然有些气恼。可是他却没有叫醒双雪,而是小心翼翼地弯身将双雪抱了起来。

    双雪的身子很小,也很软。

    小小的身子填满了他空虚的心,温暖的气息呼在他冰冷的胸膛上,触动着他心中的柔软。

    微微地垂下头,用鼻尖轻点着她温暖的脸颊。

    怀里的双雪忽的动了动,嘴里咕哝了几声。韩行翼急忙屏住了呼吸,一眨不眨地看着双雪。自己吵醒她了?

    双雪的睫毛动了动,找了个更舒适的位置,就又沉沉地睡去了。

    她……哎!韩行翼叹了一口气。对她,好像越来不受控制了。这样的温柔,让自己心慌。

    韩行翼将双雪放到床上,拉过被子,给双雪盖好。

    对着那安然的睡脸,看了好一会。韩行翼才站起身,回到自己的赏心楼。

    因为他不敢保证,再看下去,会忍不住以某种方式叫醒她。

    “你竟骗我!”双雪睁开眼,就看到行峰瞪着眼看着自己。行峰老是没个规矩,毫不忌讳着什么礼数,闯到自己房里,倒也见怪不怪了。只是以前一直装傻,一时还真不知如何以正常的面目对着他。虽然韩行峰老爱逗弄自己,但是却没有恶意。反而,因着他的关系,下人们也不敢因为自己是个“傻子”,而怠慢了自己。

    “你装傻的功夫倒是一流,这半年来,我一点破绽都没瞧出来,还和你说了那些有的没的,我才是傻子啊!”知道双雪本不是真傻后,韩行峰竟有些失望,因为寒龙堡最后一个能听他倾述的人也不见了。

    “我无心的,我只是为着自保。”双雪有些愧疚地说道。双雪认真说话的声音很好听,细细柔柔的。

    “自保?谁想害你了?”韩行峰正了正身子,虽还是一脸的嬉笑,可是双眸中却多了一份认真。

    双雪沉默不语,难道她能说自己的亲生父亲,总会用怪异的目光看着自己吗?打从她记事以来,爹看自己的眼光便与其他的姐妹不同。爹的眼神是那么的让自己觉着厌恶和泛寒,从小便是。记得娘在死前,拉着自己的手,告诉自己要装疯。她那时不过九岁,只是在母亲凄楚却也决绝的美目里,她知道那是她唯一的存活方式。

    所以,世人皆知戚府五小姐,在她九岁的时候,在她见到她长年病弱的生母的尸体的那一刻,惊叫了一声。尖利的叫声传遍了戚府的每一个角落。那时候开始,五小姐便疯了。

    后来,五小姐的疯病越发的严重了。一夜,戚府的下人们都看到了,老爷捂着满是鲜血的左耳,狼狈地从五小姐的屋里逃了出来。老爷一气之下,把五小姐赶到了柴房里住,从此不闻不问……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