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该沐浴更衣了。”说话的是一个容貌妖媚的女子,那女子低垂着头,轻声说道。
青衣男子转过身,立刻有个稍大一点的丫头,端了一盆清水上前,她虽长得不及刚刚那位丫鬟美艳,但是纤细的身材,姣好的面容,如出水芙蓉清秀,惹人怜爱。
男子用手沾了沾水,轻轻地拍打着脸。然后将手摸到脸颊处,用力一撕,竟扯下一层皮来。原来那张方正的脸不过是他的一张面皮而已。面皮下的这张足以俘获天下女子的芳心,消瘦的脸颊,挺直的鼻子,棱角分明的唇,俊美却不失阳刚,只可惜他的双眼找不到一丝情感,如黑洞一般,让人看了不禁发寒。
这不是那个北地首富韩行翼,又是何人?
这时妖媚些的那个女子上前,接过韩行翼手中的人皮面具,将他置于桌上,然后便为韩行翼褪去衣裳。韩行翼的身材极好,结实有力的肌肉,古铜色的皮肤,长腿窄臀细腰宽肩,笔直挺直的背脊,更让韩行翼添了几分英伟。虽服侍爷多年了,可每次见到也赤身的样子,她们的脸还是会觉着有些燥热。所以只得低低地垂下头,生怕被爷瞧见了。
韩行翼长腿一跨,便进了浴桶中。韩行翼的双臂随意地搭在桶沿上,然后便闭上了眼,任由冉冉的水气模糊了他的身影……
提亲,下聘,然后是成亲。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
那天一早,双雪还在睡梦中,就被两个老嬷嬷一把拉了起来,拽到了一间厢房中,双雪揉着眼睛,没清醒过来,就被那两个嬷嬷剥光了衣裳,一把扔进了浴桶中,吓得双雪边扑着水边哭着大叫:“我要淹死了,我要淹死了。”两个嬷嬷不免得皱起了眉头。
“成亲的日子,说这样不吉利的话,只怕日后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
“一个傻子哪知道什么吉利不吉利的?”
浴桶中的双雪听了两个嬷嬷的话,身子微微一滞:“成亲,雪儿也成亲!雪儿也要成亲!”然后越说越起劲,一个开心,竟从浴桶里翻了出来,站在地上又蹦又跳的:“雪儿成亲喽!雪儿是新娘子喽!”
那两个嬷嬷看了,一把雪儿拽了过来:“乐什么乐?真是一个傻子!”
“既然要做新娘子了,就好好把身子洗干净,看你脏的,新姑爷哪敢碰你?”
双雪停止了闹腾,坐在浴桶中任由两个嬷嬷搓洗着自己的身子,脸上还一直没心没肺地呵呵傻笑着。
洗完澡,两个嬷嬷又给双雪上了妆,穿上了嫁衣。嫁衣不算华贵,可是双雪长的好,刚刚洗净了脸上,又上了些胭脂,加上这一身红衣,可真谓美艳动人,看两个嬷嬷都晃了神。直在身边叹道:“可惜了是个傻子,要不然还真是做皇妃的命。”
迎亲的队伍按着吉时到了,双雪拜别了父母,就坐上了花轿。戚家人都松了一口气。难得这次双雪没有中途突然犯起疯病来,不然又得害得戚家在亲朋好友面前丢了脸。,
听喜婆说,双雪的夫家在明州,离这绣州要行二个月的路程。可是轿子刚出了绣州城双雪就被塞上了马车,一路快马加鞭,不曾休息过。到了明州只消了半个月的时间。但是至于为什么要行这么快,双雪并没有问过身边的喜婆。因为她只是一个傻子,傻子又怎么会知道这些呢?
到了韩府的那一日,已是傍晚。没有看到想象中的张灯结彩,锣鼓齐响。甚至连一点喜气都感受不到。出门迎接他们的更不是新郎,而是两个丫头。长得清丽的那个唤做枫儿,长得明艳的那个唤做禧儿。
两人带着双雪进了一间宽敞的大房子,房间里只摆了一张床和一张桌子,显得很空荡。到了陌生的地方,双雪一点也不怕生,反倒是她的眼睛一下子就被桌上那些糕点给吸引住了。对着那些精致的糕点直咽口水。
看着双雪的咽口水的模样,那个叫做禧儿的丫头嫌恶地簇起了眉:“爷怎么会大费周章地娶个傻子回来?”
枫儿拉着双雪坐下,道:“爷做事,自有他的道理。”然后就拿了一块糕点递给双雪。双雪乐了乐,傻愣愣地拿过糕点往嘴里送,这糕好甜,自娘亲死后,她就再也没有吃过这么香软的糕点了。不一会,那身艳红的嫁衣就已经被两个丫鬟退下了,只剩了件红色的寝衣。
“枫儿,你说爷真的不用挑头盖,喝交杯酒吗?”禧儿说道。
“爷吩咐的,我们只管做便是了。”
“爷可真是谜一样的男人。”禧儿痴痴地说着。
一不小心,双雪手里的糕点,连着口水沾到了身边那个叫禧儿的丫头的衣裳上。
禧儿低头看着自己一身新衣裳被弄脏了,忍不住皱着眉,狠狠地扭住了双雪那雪白的胳膊:“你这傻子,看着就让人觉着恶心。”
双雪一吃痛,豆大的眼泪就直溜溜地滚了出来,还抓着糕点的手往眼睛上一抹,好好的妆容就坏了,还沾了一脸的糕末。
“禧儿,你做什么?”枫儿急忙扳开禧儿的手。
“我看不到了!我看不到了!”双雪眼睛里落了糕末,疼的张不开,就急得大叫起来。
“你给我闭嘴!”那禧儿立马伸手想捂住双雪的嘴,没想到双雪突然张嘴,死死地咬住禧儿的手不放。
“你这傻子!”禧儿伸手揪住双雪的头发,用力往后扯。这傻子也不知道松口,只握着紧紧地拳头,忍着疼。就像是和禧儿有什么大仇似的,非要咬下她一块肉不可。
“枫儿,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把这疯子拉开?”禧儿的声音都带了一些哭腔,也不知道这傻子的牙齿用什么做的,咬得她钻心得疼。
“哦!”枫儿回过神,急忙捏住双雪的下巴,想让她松口。可是双雪愣是一动也不动。
直到嘴里出现了血腥味,双雪才把禧儿的手吐了出来。
“你这疯子!”禧儿后退一步,看着正一脸傻笑双雪,那双大眼却亮得骇人,好像在炫耀她的战绩似的。禧儿心里一凉,对着枫儿道:“她真的是傻子?”
枫儿取出手巾,给禧儿包上:“那还有假?听人说她是六岁也就是她娘死的那年,忽的变傻的。不是傻子,她会咬的这么狠?天,都见肉了。”
禧儿看着双雪,然后道:“敢咬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枫儿拉住正撩着袖子要收拾双雪的禧儿:“好了,禧儿,和一个傻子计较什么?看她乱的,我们给她收拾一下吧,怎么说也是我们的主子,要是爷见了她这幅模样,只怕又要生气了。”
“哼,要我服侍一个傻子,真是不情愿。”
“我们是爷买回来的,就是丫头的命,即使爷宠我们,也不能把自己当小姐看了。”枫儿低眉说道。
“我还是不服,这世道真是不公平,以你我的姿色,却要服侍一个傻子。”
“嘭!嘭!嘭!”一阵敲门声传来。
禧儿急忙丢下毛巾跑去开门,进来的是一个青衫小丫头,小丫头低身福了福:“枫儿姐,禧儿姐,爷让你们去赏心楼侍寝。”
“你说爷让我们去赏心楼?”禧儿立马睁大了眼,一脸的兴奋。
“爷不来这了吗?”枫儿问道。虽是爷的贴身丫鬟,枫儿却不知道为什么爷突然娶回个傻子,也不知道为什么爷娶回来后,又不闻不问了。
“那小的就不敢问了,爷只吩咐你们过去侍寝。”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禧儿挥了挥手。
“是,禧儿姐。”
“看来爷还是喜欢我们姐妹两伺候,那些狐狸精哪里知道爷喜欢什么,走吧枫儿!”禧儿喜滋滋地拉着枫儿的手往外拽。
“那她怎么办?”枫儿看着双雪问道。
“谁管她呢,连爷都不要理他了,你操什么心?快走吧,迟到了,爷会不高兴的。”
“哦。”枫儿走前,回头看了一眼还傻乎乎地把糕点往嘴里送的双雪,倒有些同情这要独守空房的新娘子了。
两人走后,洞房里又变得安安静静的了。双雪不慌不忙地吃完糕点,舒服得拍了拍肚子。然后起身走到洗脸盆前,拧了一把毛巾,将脸上的糕末细细地擦干净后。才走到床前,嘭的一下倒在了厚厚的被褥上,嘴里嘟囔着:“好舒服哦,好久没有睡床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