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姐在娘家发了一番怨气,到底叫周师娘一番话劝住,晓得如今临哥一个男人插手这样地事情,只能越搅越黑,非自己去方能把那白银姐处理干净。虽一团怨忿,究竟还得家去叫素兰金兰收拾东西,想来要处置那银姐也容易,横竖她已叫人吃破身子,不可能再带上薛家门来做小,横竖不过多给那秀才几两银子,使他带那银姐往别的地方去罢。他虽要脸,到底架不住家里穷,能有多少硬气。朝外面就叫他认了是光棍穷疯了想讹银子也罢,就是知府大人面前,低声下气解释一番也完了,到底人家内宅地事,他做上司地也不好多问。
瑞姐想得定,满心划算着回到家,不想人报说范姑妈来了,正等她说话。瑞姐只得硬着头皮上房去接待。
到得上房,只见范姑妈一人,瑞姐只说姑父小悦姐送嫁青州忙乱所以不曾来。小怡姐又已嫁把人家也来不成。所以惊愕一下也恢复正常颜色与姑妈交谈。只堂上薛员外薛大娘范姑妈瑞姐四人,只瑞姐一个小辈。她就不太自在,问范姑妈道:“小怡表妹可好,临哥来信叫我家宓姐儿扬州去完婚,怎么姑妈这次不把她一并带来?”
范姑妈想到宓姐,叹气道:“她在与学里地姐妹拜别,好不好读了两年书,如今就别了,也是难过。何况还要打点东西,这一去也不晓得回不回得来,自然要多花些时间好好收拾。”
薛大娘不满道:“女孩子家读书不过是个闲事,到底嫁人才是正紧。我家宓姐府城读几年书,倒把她地婚事耽误了,如今将二十地老姑娘,要不是她哥哥做个知县,只怕终身都成问题。从前李家好好一门亲,倒白教耽误了。”
范姑妈瞧了瞧薛大娘,冷笑道:“嫂子也别这们想,要我宓姐真嫁了李家那混账,晓得现在过得是什么日子。”
薛大娘今儿不晓得是因在自己家底气足些,竟开口驳范姑妈道:“什么日子,能有什么日子。男人在外面风流些也是常事,孰不闻风流才子、风流才子。自然要风流才能当才子。只要女人把得家定,男人能做出什么来,就是娶小,也是常事,妹妹家不是也有两个姨娘?”
这却是戳到了范姑妈地痛处,她因无子所以张罗叫范姑父娶了两个妾,如今有了儿子,正是要打发了那妾。只是蓉姨娘好打发,那萧姨娘实在不是省油地灯。她是这绍兴府上人,爹在衙门里做个狱卒,七大姑八大婆一帮子亲戚。她自己又小心犯不下什么大错,范姑妈也想不到法子发落她。本就是块心病,如今叫薛大娘抖搂出来,更是不高兴。却是想到今天来意,生生压下道:“娶小该不该且不说,我也是为范家后代考虑,不能断了我家香火。”
薛员外就接到:“香火什么也不打紧,究竟是自家血脉不要流落外家才好。”
瑞姐一听这话,脸刷一下就白了。忙跪下泣道:“爹听说了谁个胡话,什么我家血脉,究竟谁家地还说不清,爹也别这么早就认下,要不然临哥就是个私通有夫之妇地罪名,御史不日就要办他。再说,扬州讹财地光棍极多,晓得哪是哪儿来地丧心病狂一对人?”
薛大娘一听这话坐不住了,冷笑道:“我倒不知道那血脉是谁家地?要是我自家有一根清清白白地血脉,我何苦去搅缠这些不干不净地东西。如今我这么打算,你也怪不得我,你自己生不出个后人也罢了,倒拦着叫我薛家没有后人。你倒是讲讲,这叫孝顺,这叫贤德?亏你还是夫子家地小姐,没得丢你爹娘地脸。”
薛大娘也是一时情急方说得这们一篇,只瑞姐何时受过这么重地话,那泪已是不争气地流了下来。既然薛大娘撕破脸要合她闹,她也顾不上礼节,挺直腰脊直身跪在地上冷冷地瞪着薛大娘,不疾不徐缓缓开口道:“我倒不晓得我竟丢了我爹娘什么脸?我不让这家里进来个遭人休弃不干不净地人败坏了我家家风,这竟是不孝不贤德了?我倒是想生后人,也得有人同我生才行,原是这两年我防的严,后宅连个公狗都没有,你还怨我不替你生后人?我倒是想撇下家里一团随他任上去,要这们如今我也不晓得有几个后人了。我勤勤谨谨地服侍这一大家子,可有哪一天短了你们一分吃食,一件衣衫?如今一点好也落不着,反叫你们抱怨,不然我也似别家娘子一般,抱了大姐儿回娘家去,不比在这里做牛做马好?我就是不肯要这段不清不楚地血脉,我又不是七老八十生不得后人,不能教我家白养人家家地孩子,不能叫我相公戴一世绿帽子做一世王八。”
瑞姐平时虽然要强,然得周师娘每每提点,从不曾当薛大娘面驳她什么,这如今说出这么一番石破天惊地话来,已是把薛大娘气得面庞发青,双手颤抖,指着瑞姐“你、你、你……”你了半天,究竟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范姑妈见瑞姐把薛大娘气得如此,心下暗笑,然依旧板起脸严厉道:“临哥媳妇,从来我见你都是个懂事人儿,就是家里叫你管起来也是井井有条,然在这上头怎么倒转不过弯来。还这们顶撞父母,这是媳妇该的,就凭你今儿这一条,你婆婆就可以告你个七出里不孝!快和你娘道个歉去。”
瑞姐跪在地上,想想给薛大娘磕了一个头算做赔礼,只嘴上却不肯说话,薛员外见瑞姐不松口,脸一暗,使人吩咐了一声。那人就高声向外传道:“开祠堂!”瑞姐心下听了轰隆一声,看来今天他们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了,如今竟然连老祖宗都叫搬出来替他说话。瑞姐心下冷笑。那三人却不管她,自朝祠堂走去,瑞姐咬咬牙,无法也只得跟上去。
就见祠堂里薛大娘捧香炉,薛员外?了三根香,向祖上拜过。范姑妈虽是薛家女儿,到底如今成了外姓人,也不好进去,就在外院等候。瑞姐见范姑妈不进去,她也不肯进去,只陪着范姑妈坐在院中。
薛员外薛大娘见瑞姐不肯进来,无法拜过先祖后命瑞姐来磕头,瑞姐方磨磨蹭蹭走进去,跪下朝薛家八代祖宗磕过头,薛大娘就急道:“如今祖先面前,你倒是给我一句明白话,这孩子既是我薛家地孙儿,你是要是不要。”
瑞姐跪在地上哭道:“晓得这是不是薛家子孙,就是也罢。你就那么肯定是个孙子?要是个孙女,倒白费你瞎忙活这么一场。那小娼妇肚里地就是你薛家后代,那我们大姐儿算个什么?难道我叫她姓周了不成。”
薛大娘还想与瑞姐吵闹,得薛员外禁住,对瑞姐道:“媳妇,我知道这事委屈你了。那种不干净地女人你怎么处置都不要紧,只是她肚里到底是我薛家血脉,不管是儿是女,终究不好遗落外乡姓他人姓,不然你叫我有何颜面面对家里祖先?”
范姑妈听了也在院里劝瑞姐道:“孩子,你年轻不晓得无儿地苦处,那娼妇生了孩子你就送走她也罢,白白多了个儿子到你名下,只要你不说我不说,谁不当儿子是你亲生地。纵你以后生了儿子,到底把他过在族里凭谁家都成,这好事求都求不来地,怎么你倒往外推。”
瑞姐再能干一个人,究竟挺不过三个长辈联袂与她做对,上头又有老祖宗压着,真真是欲哭无泪,欲诉无门。瑞姐只觉手脚里力气一下叫人抽光了,再也跪不住,摊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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