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队由2辆三轮摩托和7辆日式卡车组成的辎重车队。4辆车载货,3辆车载人。其中一辆只有几个箱子却由20个宪兵护卫,他们每人胸前都挂着1挺日制九六型新式机枪。
车上下来100多日军士兵,扭腰晃臀,蹬腿甩臂,象是坐车很久,来自很远的地方。日军汽车兵给车加满水后悠闲地吹着口哨。这时,从第3辆卡车的驾驶室里走出一个佩带中佐肩领章的军官,日军上尉殷勤地侍立旁边。
两个日军小队长走到上尉面前说了些什么,正活动身子的中佐军官向上尉问话,上尉恭恭敬敬地向中佐解说,然后立正敬礼,一脸的欢愉之色。他向日军士兵大声喊叫,士兵们一起欢呼起来。
王弼生听清了日军上尉的话:“中佐阁下已同意我们在这里畅饮联欢,共同庆祝大日本皇军攻占###首都的伟大胜利!”
日军士兵从车上取下成箱的酒、罐头、水果等食品,并邀请第3辆车上的日军宪兵,日军宪兵兴奋地纷纷下车。除了第3辆车有两个宪兵警卫外,日军上尉只派了一个士兵班在车队旁警戒。其他人走向场院。
30多个日军士兵从公路拐进村道,看到地上农妇裸露的尸体,相互推搡,嬉笑打闹着进入农家。他们有抱干柴的,有砸家俱的,有卸门板的,把能烧的东西抱到谷稻场院中。
4个日军士兵进入的农户中藏着特种营的几名士兵,让王弼生的心几乎蹦到嗓子眼上。藏在屋子最里间的特种营士兵,眼看着鬼子兵摘走门板,抱走几个木橙和八仙桌。还好,日军士兵没有搜索。只有一个鬼子兵往藏人的房间里看了一眼,没有发现什么。真是危险系于发间。
场院上,日军中佐坐在木椅上,一张八仙桌摆在面前。上尉殷勤地用毛巾将木椅和八仙桌擦拭了一遍,然后摆上罐头、水果、食品和酒。
日军士兵把枪簇成几堆,在场院中心点燃了篝火,他们以篝火为中心,围成一个大圈吃喝谈笑,一边饮酒一边狂欢。场院上口号阵阵笑声连连。
半个多小时过去,日军官兵现出醉状,有人走出人圈大声演讲,博来阵阵喝彩和掌声。一个士兵拿出口琴吹奏日本小调。疯狂的官兵大声歌唱,和着口琴的节奏跳起舞来,越来越多的官兵进入圈内以舞和琴。篝火把一张张脸映照成猪肝色,所有日军兽兵的眼中都闪现着疯狂的光芒。
看着这一切,王弼生和胡仞久、姜立言简单商议后,决定消灭这支日军运输队,给死难的乡亲们报仇。
王弼生命令匕刃小队从水沟绕到车队后面解决车队警卫,交待对第3辆汽车的宪兵守卫要一击毙命;命令一排跟随匕刃小队行动,在匕刃小队得手后从车队方向袭击;命令二排潜伏在水沟中向敌人开火;三排从村中开火。王弼生严令所有官兵采用卧姿射击,以免子弹伤及自己人。
各排长领命。匕刃小队和一排悄悄地从小沟迂回到车队后面,二排、三排也都进入攻击位置。
车旁,日军警卫的眼睛全部掉落在场院上,他们吃喝着,嚎叫着,只有两个宪兵安静地盯着谷场,并不时地用警惕的眼神扫向四处的黑暗。
场院上联欢的日军进入高潮。士兵们几乎全部站在场院中,他们拎着酒瓶,随着口琴声唱歌跳舞。日军中佐、上尉和18名宪兵也被欢快的气氛烘托感染,在士兵的邀请下,终于将枪械放到地上,到场院中心扭摆起来。
匕刃小队迅速解决了车队警戒士兵,两个宪兵似乎察觉出异状,高喝一声,朝天打了一梭子机枪,瞬间,机枪、冲锋枪声如同爆竹响成一片,日式手雷纷纷在篝火圈中爆炸,方才的欢乐场变成了屠宰场。
战斗在几分钟内结束。特种营官兵们冲入场院用枪给日军伤兵点名。场院上120多个日军和车队旁15个警卫用生命向他们的天照大神,向天皇,奉献了血的礼赞。
官兵们打扫战场。姜立言命令士兵将日军尸体拖入水沟,用稻草盖上。王弼生从日军中佐身上的公文包里拿出文件借着火光翻看。原来日军中佐是第6师团的军需官,他带领20名宪兵,押送从山西空运上海的第6师团薪饷,要给第6师团官兵发薪水,以便官兵能速寄国内,让家人一起分享战争胜利的成果。王弼生看到名细:
日元60万元
中国法币 100万元
黄金4000两
“发大财啦!”王弼生暗喜。他赶紧让胡仞久到第3辆汽车上查看,整整16箱子钱。在汽车驾驶室里又发现4个精制的小皮箱,每个皮箱里装有100根金条。王弼生借着驾驶室里的灯光,看到每块金条上都有“冀财”字样。
“这是鬼子从河北搜刮的金子”,王弼生对胡仞久说,“我们发大财了!”
王弼生在驾驶室又翻看日军上尉的公文包。这是一张第9师团的公文,是师团给第36联队补充武器装备的清单:
2个步兵中队的武器、弹药和装备;1个重机枪中队的武器、弹药和装备;1个步兵大队的冬装;
食品、水果、罐头、清酒……
场院上,官兵们把日军尸体处理完毕;三排的士兵又将乡亲们的尸体抬进农家;缴获的武器弹药规矩地摆在场院中,官兵们等待着营长的命令。
王弼生想起日军中佐军官证上的照片和姜立言长相极似,于是作出决定:命令全营官兵上车,原路返回。姜立言扮成日军中佐,王弼生仍然扮成日军小队长,胡仞久等20人扮成宪兵。官兵们将缴获的枪械装到车上,车队调头向熟湖方向回驰。
王弼生坐在三轮摩托车上,执行“小队长”的开道任务。每辆汽车都有官兵架着歪把子轻机枪。士兵们手持日制武器,站在车上警戒。
车队30分钟后到达熟湖。熟湖镇口的日军小队长,见傍晚离开熟湖去南京的车队又返回来,心中纳闷,赶过来询问情况。王弼生压低了帽沿用娴熟的日语回答:“车队行至高桥门附近发现公路桥已被###军破坏,无法通过,藤田中佐命令改由秣陵关方向进入南京。”
汽车上的“藤田中佐”,似乎对“小队长”的解释很不耐烦,高声连骂几句“八嘎”,守卫镇口的小队长一个激灵,命令士兵搬开拦在路口的拒马,礼送车队通过。
车队从熟湖经乐安、龙都、新桥、新淮进入柘塘镇,然后从柘塘镇真奔溧水县城。在溧水县遇到点麻烦。一个日军中慰想搭车去宣城,在被“小队长”王弼生拒绝后,居然打了“小队长”一个耳光。“藤田中佐”用手枪顶住了中尉的脑门,中尉才悻悻地离去。
晚9时,车队经漆桥、桠溪进入宣城。经“小队长”询问城东关警备中队长小野中尉,才知道宣城是日军占领的终点,西关外便是###人的防区。
小野询问车队去向,又被“藤田中佐”粗鲁地打断,他神情疑惑地看着车队开进宣城。
车队停在宣城大街上,车上的士兵警惕地注视着街道上日军巡逻队。大街上空旷宁静,不见一个中国人,也不见有亮灯的人家。只是偶尔能听到中国妇女的尖叫和日军军官放肆的调笑声。
王弼生亲自到西关侦查。他从车上要来一瓶清酒,喝了几口,又洒到身上一些,换了付中尉衔章,带上两名匕刃队员开摩托车去西关。他高声唱着日本拉网小调,完全是一付醉鬼的模样。车上的弟兄看到平时不拘言笑的营长,居然有演戏天赋,无不捂嘴偷笑。
王弼生唱着歌来到西关,见城关无门,暗道侥幸。仍然装成醉酒,嚷嚷要出关找“花姑娘”。执勤的日军小队长上前询问口令,“中尉”不答,只是胡搅蛮缠。日军值更房的士兵都出来看热闹,他们指指点点大声哄笑。“中尉”冲到拒马前,值勤小队长硬是拉不住,只好让一个军曹和一个士兵来帮忙。王弼生一边借醉胡闹,一边仔细观察:城门路口放着带铁丝网的拒马,门洞外侧用沙袋摆成重机枪阵地,一左一右各摆一挺重机枪,每挺机枪有4名日军操持。日军在城门外已经挖了防御战壕,但拒马外侧战壕却断开,仍保留部分路面,完全可以通过汽车。
王弼生和军曹拉扯着,他用手指着路面找碴说:“前面战壕为什么断开?为什么不连通起来?”军曹见醉酒的长官过问防御阵地的事情,严肃起来:“报告中尉,留下车道是宫本少佐的命令,宫本少佐每日都需要城外###女人的服侍。”王弼生听到军曹的回答暗自庆幸:看来城外的道路一定可以行驶汽车,鬼子队长出城到村庄抓中国妇女行淫,却给部队留下一条出路。
王弼生“八嘎,八嘎”不住嘴地叫骂,军曹“哈依,哈依”满口应承。王弼生终于不再使力前挣,军曹扶着他往回走。他又发现城门口左边60米处有一栋房子,房子前的空地上,摆着一排迫击炮,一个日军哨兵正持枪向他张望。
“中尉”坐着三轮摩托一路歌声离开了城关。
王弼生回到车队,把观察的情况向胡仞久和姜立言几人做了通报。他分析说:“如果现在往外闯,我们不熟悉前面的路,不开车灯不行,开灯等于给日军当靶子。我的想法是车队今晚就在大街上宿营,明早天亮后冲出去。”王弼生画了图将城关日军的布防情况给大家说明:
“鬼子的岗哨和重机枪阵地好办,冲锋枪一梭子就能解决掉,值更房里的日军,有两挺机枪就能封住。关键是日军在关门外60米处的迫击炮阵地,我们冲出城关后一旦敌人开炮,可是要出麻烦的。”
胡仞久一听有迫击炮,马上来了精神:
“这事交给我,用两挺机枪封住屋子门窗,干脆把迫击炮抢过来。”
“先准备好炸药包,来不及抢就炸掉敌人的炮阵地。”王弼生嘱咐。
王弼生命令3排各安排两挺机枪和两支冲锋枪封堵值更房;另安排2个冲锋枪手干掉门前日军重机枪手;胡仞久带一个士兵班,两挺机枪和两支冲锋枪去抢炮或炸炮。确定明早5点30分行动。
车队在大街上停了一夜,虽然有日军巡逻队上前查问,都被蛮横的“中佐”骂走。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