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多月相处,她真心把俞碧儿看作朋友,于情于理,她应该为帮助俞碧儿的,但是,祁煜不爱她,两人在一起也不会幸福,再说,就算是爱她,以她的单纯,适合祁煜吗?皇室中人,有谁不是三妻四妾的,难怪俞老爷要她想尽办法阻俞碧儿与祁煜接触。
她有点纳闷,俞老爷为什么将这个任务交给她?以她势单力薄,她能阻止得了吗?
“碧儿小姐,其实祁公子与墨公子一样出色,为什么妳会喜欢上祁公子?”坐在马车内,予欢小声地问俞碧儿。
“我也喜欢澈哥哥,可是,面对他时,我心很平静,但面对煜哥哥时,我心跳得特别快的,像要蹦出来一样。”俞碧儿脸带娇笑,说到祁煜双眼发亮的。
“那妳喜欢祁煜哪一点?”予欢再问。
“喜欢他的温柔,他笑起来的时候很好看,还有,他的脾性好,不会随便发脾气,也很宠我。”回想祁煜种种的好,俞碧儿整颗芳心可不停地跳动,脸颊飘来两朵红晕。
天啊,这就叫做喜欢?不,叫爱?不过想想,她自己还不是因为祁煜的温柔和他的笑容起喜欢上他吗?从别一个女人口中听到爱慕他的特质,为什么她会觉得那是盲目、愚蠢的呢?
那她也是爱祁煜吗?
俞碧儿关心地问:“只顾说我,那妳呢?身体好些没有?”这一路上舟车劳顿的,予欢不知是不是水土不服还是真的晕车,吐得一塌糊涂。幸好同行的还有小圆子,否则,不知谁来照顾她们。
予欢笑道:“碧儿小姐放心,我身体好多了,这多得小圆子这些日子以来的照顾。”说着,朝坐在一旁的小圆子投去感激一眼。
“我不是照顾妳的,只是不想小姐难过而已。”小圆子撇撇嘴,别开脸看窗外的景物。
对她的态度,予欢不以为然,这都是小孩子心性吧,认为她抢了主人的宠爱和信懒。其实她心里嫉妒是多余的,她与俞碧儿将近十年的感情,哪是她能比的呢?
“我们现在到哪啦?”俞碧儿掀开布幔望出去,只见斜阳悬在碧山之外,一弯流水静静环绕着远处的小小荒村。四周尽是连绵起伏的峰峦。
“哪知道,大概将要到达京城吧。”予欢掏出手帕,轻轻点擦着脸上的汗水,然后打开水壶,喝了一口清凉的山泉水。虽然她们是坐在车厢内,可天气炎热,适才喝过水,此刻又感到口干舌燥。
“听卫士长说,过了这个山头,便是皇城境内。”小圆子转过脸,嘟嘴忿忿道:“因为今儿个被那些官民耽误了行程,只怕无法及时进城,我们将要露宿荒野了。”
听小圆子这样说,予欢不由想起早上出发云阳城时,刚好碰到一队官差押送犯人,其中有两名犯人想逃跑,却被官差捉到,当场殴打他们,而道路被围观的人堵塞得水泄不通,耳边传来群众们的议论声,说什么劫匪,什么采花贼。
然而,她一听‘采花贼’三个字,当场震住了。一个多月前,栖灵山之行的遭遇历历在目,她想,这辈子也没法忘记被污辱的耻辱,她曾发誓过,宁可杀错,不可放过任何一个有可能对她施暴过的男人。
于是,她趁卫士长去与那些官差头领交涉时,她悄悄下车,朝被殴打的犯人走去,排开众人,只见两个穿着囚衣的男人,手脚被绑的跪在地上,身上泥土与血混在一起,嘴肿鼻青的,已看不出原来样貌。
“这些淫贼该死!不值得我们可怜。”
“对啊,他们还在洛阳城和栖灵县一带奸污了不少少女,这些人死不足惜。”这个人说着,还朝跪地的囚犯吐了一口水。
“为什么不就地正罚,而是押他们上京?”
围观的人在议论纷纷,而她则双拳紧紧地握着,恨得咬牙切齿的,他们都是采花贼?那么,他们谁是有可能暴她的人?是左边那个头发凌乱,轮廓有点深邃的男人?还是右边那个身材粗壮,头大耳垂的男人?
正想上前询问时,那边的队伍大叫起程,小圆子跑过来拉着她。
“妳想去哪?”不由分说的,拖着她往马车走去。“该不会妳想救他们吧,这些人死有余辜,别滥用同情心。”
“谁说我同情他们,我该不得他们五马分尸!”她愤怒地甩掉小圆子的手,自顾的跳上马车。
被暴的事她没有与他人说起,若此时冲上去,必会被发现,她是自尊心极强的人,那里能容忍别人用同情或异样的目光看她。再说,唯一的证物也丢失了,她根本没有办法确定哪个是暴她的人。冷静下来后,她为自己刚才的冲动捏把冷汗,幸好小圆子及时阻止了她,不然,若她被暴的事扬出去,她那能立足于此。
思绪回笼,予欢望着窗外,马车进入山坳,前面百丈处,是一片密林。她感觉出来,卫士们似乎凝神戒备着,难道会出状况?
刚思着,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犹如地震山摇,她伸头往后看,只见身后尘土飞扬,道路上那片看似乌云的黑烟正朝他们疾奔而来。
强盗?这个念头闪进予欢脑海。
老天!不会这个时候跑来一群强盗吧?
“完蛋了,是山贼来啊!”队伍中有人突然惊叫。
“是强盗?”俞碧儿吓得脸色苍白,紧紧地抓着予欢的手臂,“小欢,我们怎么办?”
“大家别慌张,待在马车上。”卫士长低沉的声音安抚车上各佳丽惊慌的心。“我们是皇家卫士军,盗匪不敢如此胆大的。”
“对啊,碧儿小姐,断估那些强盗不会如此胆大的。”予欢放下布幔,拍拍她的手背安慰道,心下也是微惊,希望真的如卫士长所说的,只是虚惊一场。
“是啊是啊,小姐,有卫士长他们在,我们不会有事的。”小圆子话虽然这样说,可她心中害怕极了,手也抖了,声音也颤了。
就在这时,马蹄声越来越近,当声音将近车侧时,予欢好奇心之下,撩起布幔,殊不知一阵风刮过,抺过汗水的丝绢没捏紧滑出手心,随风一吹,正好飘到跑在最前面的一名戴着银色面具的男人面前,只见他手一伸,将丝绢抓在手,稍侧头,深邃的眼眸不带情绪波动地对上车内女子那双闪耀着琥珀之光眼瞳。
“啊!”予欢惊喘一声,吓得她慌忙垂落布幔。
这时,听到车外的马匹似乎受到惊吓,长嘶一声,接着,正在前进的马车突然停下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们真的是强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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