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景秀丽,市井繁荣,茶肆、酒楼鳞次栉比,宽敞的大街车水马龙,游人如织,这便是洛阳城的特色。
城北的一座豪宅,红墙琉瓦,斗檐飞拱,两尊气势非凡的雄伟石狮蹲坐于偌大的朱门旁,而门楼两旁则镶嵌着光滑如镜的大理石门柱,上面镌刻着鎏金隶书——俞府。
府内飞檐层叠,曲房连接,雕梁画栋极尽华靡。
院与院之间连接着小桥流水、亭台楼阁,真不愧是洛阳城第一豪宅,光就这磅礡气势和那成群的家奴、丫鬟,就足以看出其富裕程度。
众所周知,俞富贵膝下有二子一女,男的生得英俊潇洒,女的倾国容颜。只是,众所周知的,俞府小姐天生迷糊单细胞。
俞府是城里首富,产业遍及全国各地,如航运、客栈、纺织、木材……等,举凡食衣住行无一不沾上些边儿。近几年,俞老爷逐渐的退出商场,让两个儿子继承家业,而他们也不负所托,把生意搞得有声有色,只不过,生意扩展了,他们工作繁忙,除了过年过节回来外,其他时间都在外头打拼。
这天,俞府上下忙忙碌碌,虽不是张灯结彩,可每个人脸上都兴奋喜悦神色。既不是办喜事又不是寿宴,到底有什么值得如此高兴呢?
原来,是为了迎接贵宾的到来。听说,这名贵宾来头非常大,为了迎接此人,俞老爷大清早便命令家仆将府里打扫得干干净净,而府上的家奴、丫鬟勤快又积极,唯一一个例外的,就是躲在花园里的一棵高大槐树上乘凉的瘦小人儿。
最近这几天,洛阳城的气温似乎高得有点反常了,感觉比以往任何一个同时间的气温要高。特别是午后,气温高得简直可以到达夏至的水平。
予欢躺在树上,双手交叉枕在脑后,嘴里含着一根小草,双眼闭上,安祥的样子看起来似乎睡着了。
从栖灵山回来,已有三天了,由于她回来晚了两天,回来时,又正好被胡嬷嬷碰个正着。于是,瘦小的她被壮硕的胡嬷嬷拧着耳朵,拖到洗衣房里,负责将全府的衣服洗干净,接着,又要她去清洗茅厕,这过程中,不准其他人帮助她,否则,谁若帮她,便马上收拾包袱回乡下去。
唉,这体罚没什么,最惨的就是,昨天她被胡总管派去东城药材店买药,途中回来时,见到街上围着一堆人,好不热闹。好奇心之下,她走上去排开人群,挤到前面一看——
眼前,一名男人被反绑在树后,他垂着头,而颈间挂着一块木牌,上在写着一行字:装神弄鬼,警惕神棍骗钱财。
神棍?随即,她想起月老庙的赛神仙,这两天她忙昏了,根本没有时间去砸他招牌。她准备过两天去闹一闹,看看能不能将一百两银子拿回来。
“老天!真的不敢相信,他竟然是假冒的?”
“是啊,上次我表姨妈为两个女儿求姻缘,竟然花了三百两银子,他说三个月内会双喜临门,表姨相信了他的话,结果银两花去了,可两位表妹到现在依然待闰未嫁。”
“我还惨,为久病不起的丈夫求神拜佛,卖了房子才筹到一百两银子,结果听他的指示,灌了不少符水给丈夫喝,老天啊!不知他会不会有事呢?”
……
围观的人七嘴八舌地说着各自的遭遇,予欢则上下打量这个男人,忽然,她双眸一瞇,这个男人身形怎么这么眼熟?这个人是神棍,该不会是她遇到那个吧?可他的长相不像啊?
这时,负责押着他的官差在众人脸上扫了一眼,缓缓开口道:“这个男人易容成赛神仙的模样,是专门骗取百姓血汗钱的神棍,骗子年年都有,所以,以后大家要小心警惕。”
天啊!真的是那个赛神仙?!
他娘的,骗她钱财,还害得她失了身。予欢冲上前,揪起他的衣领,愤怒道:“那天你说的话全都骗我的?根本没有古泉是不是?是不是?”
男人抬起头,当看到她时,怔了一下,然后点点头。
“妈的,你这个该死的神棍!”见到他点头承认,予欢用手上的药包朝他砸去,药包当即散落,她提脚朝人胸口踢了一下,又揪起他的衣服,狠狠地刮了他两巴掌。
原先七嘴八舌的人被她突然的动作吓得愣了一下,说话的声音骤然停下来,这个瘦小的丫头是谁?她好暴力哦!
“可恶!竟然骗我,本小姐说过,如果骗我的话,回来就是拆你招牌!”说着,又一阵拳打脚踢。
旁侧的官差想阻止她,而围观的受害者回神后,随即蜂拥而至,对着神棍拳打脚踢,‘啪啪啪——’
官差被群众们挤了出去,神棍惨叫求饶的声音从人堆里传出来,“啊……别打了……啊……”
结果,发泄过后,予欢两手空手的回俞府,当然少不了受到胡总管的训话和胡嬷嬷的体罚。
然而,经过这件事情后,她懂得反思,所谓吃一堑,长一智,明白了自己太容易相信别人,个性也太冲动了。这十个月来所学的,比她过去二十三年来还要多,她不再怨天尤人,视这次穿越时空作为老天爷给她的考验。古语有云: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
予欢躺在树上,回想这几天发生的事,并没有留意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接近,直到一个洪亮的声音从下面传来。
“欢妹妹,欢妹妹……”
树上的予欢一怔。在众多叫她为欢妹妹的同事们中,有这么洪亮的声音,这个世上恐怕只有一个人,不用猜,她便知道是谁。
“欢妹妹,欢妹妹,妳不说话,我也知道妳躲在树上!”那声音又在兀自大叫。
予欢翻翻白眼,这几天,她被胡嬷嬷虐得累死了,难得今天大家各自忙各的,无暇顾及到她,因此,偷偷爬上树上乘凉,殊不知才躺下不久,便被树下的声音打扰了。若再这样叫下去,就算她不回答,也会引来家仆与胡嬷嬷的注意。
她叹了一口气,吐掉嘴上的小草,从树叶中露出头,对着下面道:“别叫了,有事吗?”
“妳快些下来啊,胡嬷嬷要点人,全部排队到大门迎接贵宾。”小乔喘着息,仰首道。
又是胡嬷嬷?予欢无奈,只好爬下来。
“到底是什么贵宾?”
昨天她刷完茅厕出来已过了晚餐时间,累得倒床就睡,结果一大早被胡嬷嬷从床上抓起来,吩咐她将竹院打扫干净,中午她过来检查。
唉,她明明是一个烧火丫头,那知去了一趟栖灵山回来,却成了俞府的打杂丫头;而胡嬷嬷更甚,总爱找她碴,无事指她做这做那的,若她有反驳或抗拒之意,受到的惩罚更多。
“是夫人的亲侄子,听说是从京城里来的,而且还是一个大官呢。”小乔回道。
“大官?是不是在朝廷当官的?”
“对啊。”小乔拉着她的手,“我们快去集合,不然,胡嬷嬷又要惩罚啦。”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