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困人家终年不见荤腥是再正常不过,山里自然也一样。猎户们虽然能打到各种野味,但都用来换盐巴布匹等紧俏的生活必需品了。山民用从牙缝里抠出来的包谷、番薯等杂粮饲养的山猪家禽,除了换必需品外,还要交各种地租赋税。厂民脚夫所得的微薄薪资换来的杂粮填饱自己养活家人,能吃饱就不错了,哪里敢奢求什么肉食。
听见锅灶那边惨烈的杀猪声,知道李诰说杀一头猪开荤确无戏言,一个个都战战兢兢的训练着。等到响午时分李诰再次来到训练场验收时,随着喊出的口令,都先细想了一下,才慢腾腾的转过身子。饶是这样,仍然有三分之一的人转反了。
嘿,还来个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此风绝对不可长,李诰挥舞着棍子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猛抽,叫道:“命令发出后不得延误,要立即执行。”
接下来倒是没人敢磨蹭了,一帮大汉苦瓜着脸跟着他的口令,左转右转,用脚跟绊倒自个的一大片都是。有不济事的直接转晕了,一屁股坐到地上哇哇直吐。
无奈,又气又好笑的无奈。
李诰知道这也是自己太心急了,人家英国的专业教官都哀嚎着,训练印度土兵还要花整整半年时间才能让他们分清楚左右。自己各半吊子,妄想着一上午时间就让,这些打娘胎里出来从来没听过左右一说的人立马分清楚,可能吗?
但时间确实紧迫啊,两年后就是苗民起义、五省教案,四年后就是川楚白莲教起义,四十多年后就是鸦片战争。再说,他们俩那点银子养活这一大帮子人,还得吃饱吃好根本就撑不了多长时间。必须赶最快的时间,打造出一只武力走临近房县的川盐古道贩一回私盐,这才能赚到后续发展的银子。
知道脚底下金矿、银矿、铁矿、铜矿一个不差,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不能去开采,这种感觉太痛苦了。但又不能操之过急,必须得有了一定的实力之后,才敢放心大胆的开挖,要不然为人做嫁衣可就太他娘憋屈了。
要说这银洞沟确实是天造地设的福地,好像就是为了他这穿越者专门准备的一样。真该感谢自己那个在湖北银矿工作的老同学,要不是曾经专程去看望他,在银洞沟住过短短的时间这才了解了它的来龙去脉。
看到眼前众人这窝囊像,一番雄心壮志就根本提不起来。万里长征路,还是要一步一步走啊。挥挥手说道:“看你们这样子,一个合格的都没有。老爷我宅心仁厚,看在忙活了大半天的份上,先前说的作废。开饭吧。”
众人高呼一声,欢天喜地的往香气萦绕的大锅前奔去。
看着碗里由于催得紧,根本没有清理干净,还带着几根猪毛的带皮猪肉。闭起眼睛强忍着,就着荞麦饼子三五大口吞下去了。一抹嘴,味道感觉还不错嘛。真希望把那些什么把康乾吹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只恨没早生几百年的清粉们都发回这个年代来看看。别说个把月,就是呆上三两天,也保管他们哭爹叫娘的喊着要回专制落后的新中国新社会去。
“多少钱?”
请来村里杀猪的汉子摆摆手,“不用钱,不用钱。给我这些就行了。”指着猪大肠小肠、猪心猪肺和一盆满满的猪血说道。
再说买回来的猪,李诰就忍不住又想骂娘。娘希匹,丫根本瘦的跟一条狗似地,哪里有猪肥肥胖胖的样子。村民粮食不够的时候就干脆把它放养在周围山坡上,它也跟狗一样知道吃饱了自己回家来。
肉饱饭足了,李诰宣布歇息半个时辰后听锣声集合继续训练。他点了几天山里自制的粗香,终于粗略的估摸出来怎么掐时间。
属下们交头接耳的低声商议了一会,伍长牛大力被推了出来,摆一张笑脸凑上前来。“老爷啊,能不能别老是转圈圈,咱有啥使力气的活计没。咱这些粗人就干这个顺溜点,一天不干力气活,这就浑身痒痒。”
“下午的训练嘛,给你们换。也可以给你们安排点力气活,等晚饭后再干。
谢天谢地,终于不用再傻头傻脑的原地转圈了,一帮人拍额称道。
但很快他们就失望了,下午改成了队列队形训练。一样的单调呆板,一样的枯燥无味。个个都蔫了的黄瓜一样,机械的迈着步伐,反复的变换着横队纵队。李诰仍然是挥舞着棍子叫着:“挺胸收腹抬头,注意步调统一,注意保持距离,用眼睛的余光注意身边人。”稍有不如心意的,就又冲上来挑耳朵手腕脚腕等没肉的地方一顿猛抽。
还好晚饭后让他们干了点力气活,好歹发泄了一下白天的郁闷。砍一些木桩子栽在营房训练场周围,再用树枝连起来做成栅栏,将它们彻底围困起来。
李诰做例行训话:“给你们最后一晚上时间和老婆家人道声别,明天一大早就搬进营房住。除了做饭的、采买东西的,任何人不准离开半步。大小出恭也要请假限时间。”
发狠心咬牙切齿的说:“我也搬进来,和你们同吃同住。要是一个月后还是练不出个子丑寅卯,那就两个月三个月。有问题吗?没有那就解散。”说完拍拍屁股走人了,留下了一地大眼瞪小眼的汉子。
“这不是折腾人嘛,有这么瞎捣鼓的老爷吗。”伍长王金斗忍不住就埋怨了一声。忽然间他就抬头看见了刚才掰手腕不幸落败,现在成了他属下的张兴陪不怀好意的眼神。赶紧把接下来的满腹牢骚硬生生的吞进了肚子里,这翻倍的银子有的是人想拿那。
“别说啥了,你没听人家老爷都自个一块搬进来,和咱同吃同住嘛。”杨长笑拍拍他的肩膀劝道。
“我就是随口一说,咱这老爷其实还是蛮不错的,吃饭管饱,还有肉,也不怎么摆老爷的架子。”听着王金斗这么一算,其余有怨言的也不敢在说啥了。众人又闲扯了一会就各自散去了。
“哥啊,妹子快要,快要受不住了。啊!”婆娘俏脸红润媚眼如丝,拿开紧紧捂住嘴巴的双手,喘息着冲王金斗说道。这夫妻俩是陕西人,从来都是以兄妹相称,倒是没有乱了伦理纲常。
“你再忍住点,哥也快了。平时都是恨不得哥多几次,今个咋这么不中用内。”
王金斗一边奋力冲刺,一边埋怨着。“咱这老爷事多规矩多,再往后要整整一个月都见不上你了,当然要先日够。不能日,还叫啥日子。”
他这一分神说话,力道就不由又重了几分。婆娘脚趾紧绷,健壮修长的双腿伸直,双手大字形摊开,银牙紧紧咬着厚嘴唇,眼皮一翻,身子像筛糠一样颤抖了几下,幸福的直接晕了过去。
相同的场景在不同的窝棚里上演着,只是苦了那些只有爹娘没有老婆的汉子。一个个强忍住破口大骂的冲动,用茅草塞住耳朵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ps:建议谁穿越了一定要去挖那个银洞沟的湖北银矿啊,不用费心发明什么肥皂、镜子,大把大把的银子啊。王金斗,王启年,嘿嘿。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