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
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
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枫浦上不胜愁。
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
可怜楼上月徘徊,应照离人妆镜台。
玉户帘中卷不去,捣衣砧上拂还来。
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
鸿雁长飞光不度,鱼龙潜跃水成文。
昨夜闲潭梦落花,可怜春半不还家。
江水流春去欲尽,江潭落月复西斜。
斜月沉沉藏海雾,碣石潇湘无限路。
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远远地歌声传来,陶醉了端坐在花海溪边的潮云,潮云循着歌声,慢慢的走向偏僻的海湾一角。许是从来没有听过这歌,又或许是这歌竟引得听惯了仙乐的他陶醉,更是对这吟歌之人的好奇,使得他举步迈向了那一个被人遗忘的角落。
简陋的屋舍外,悬挂着还未修好的渔网,一粗布衣衫少女站在渔网前,一边认真的修补着渔网,一边唱着歌,一遍又一遍,认真的唱着,认真的做着手中的活,潮云亦是站在一旁,看着忙来忙去却没有发现自己存在的少女,惊为天人。
虽然自己看惯了天女那种纯洁单一的美,而自己又是这七海之上至尊的美,他原以为,没有任何人还能与他媲美,可少女白嫩的皮肤下,绝美的容貌让他赞叹不已,她有着细细的眉,那眉下,一双纯黑色的眸子仿佛能看穿这世间险恶,停停的鼻梁下,殷红的小嘴中传出震撼人的歌声,还有那黑色柔顺的发丝随风飞舞。
不知过了多久,原本处于海平线上的太阳已经划到了正午,少女却还是仿佛没有看见潮云一般,如梦般的圣歌已经停止了很久,也没见少女在开口说过什么,潮云立在一旁,看着少女来往奔波,或许,对于他来说,少女的这些举动都是不必要的,但是对于少女来说,那却事关自己的生计,这令潮云很不解——她每天都这样吗?那为何她的皮肤还那么白?她真的只是人类吗?为何身上却带着点滴的神性?
“敢问阁下有何指教,为何立在这儿那么久,阁下应该知道,我这儿不欢迎任何人来!”清脆的声音下,少女故作坚强镇定,纯黑色的眸子打量着潮云。
“对不起,我没有冒犯的意思,只是很好奇,如此美妙的歌声,是谁传出的,没想到顺道而来,竟到了姑娘的家中。”潮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主动开口向这姑娘道歉,要知道,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早忘了世界上还有这三个字。
“你不知道吗?这儿是禁地,你快走吧,要是被那些人看到了就不好了,还有,记住,如若你不想为自己找麻烦,那么永远也别说,在这儿见过我!”纯黑色的眸子中印出淡蓝的发丝和碧色的眸子,海皇潮云第一次就这样将自己的原型暴露在一个人类的眼下,可是那纯洁的眸中却没有任何的亵渎,有的只有一霎那的惊艳,随后她再次小心的紧告着:“我不想任何人因我而遭到不公平的待遇,所以,你真的快走吧!”淡淡的最后看了他一眼,少女也不再管他,只是带着一些捕鱼的工具,向着外面的花海溪走去。
潮云跟着她走出了简陋的屋子,小心的问道:“你一直都是一个人,像这样生活吗?为什么这儿是禁地?为什么会因为你而遭到不幸?”
良久,看着少女脚步停了停再次向前走去的背影,潮云以为少女不会回答之时,少女抿了抿嘴道:“因为,我不是正常人,你没有看见吗?我有着被诅咒的黑发,这是人类眼中不吉祥的颜色,再加上我无父无母无权无势,却又长着一张本不该有的绝色容颜,我变成了妖精了,呵呵,在大火烧不死水淹不死的情况下,我只好就拖着这副皮囊赖活着。”说罢自嘲的笑了笑。
看着笑的苦涩的少女,潮云不知不觉中走到了她的前面,有不知为何,他伸手拭去了少女的泪,道:“你可以告诉我,汝之名唤?”
“拂尘,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而我就是这世间本该被拂去的那颗尘埃!”自哀自叹,少女不是何时已然推开了潮云为她拭泪的手,捡起落在了地下的渔网,再次做起了自己每天该做的事情。
“你……有着一双看穿了人世的眼,难怪身上竟沾染了些许的仙气。”潮云看着自哀自怜的女子,将话题引到了别处。
少女听了这话,坦然一笑,道:“我别的没有,却唯有一双可以看穿世间事的眼,至少,我不曾做过伤天害理之事,至少,我对得起良心,所以,无论别人怎么说我,身正不怕影子歪就是了。”
两人交谈的如此甚欢,却不知道为何,原本两人不该有交集的命运便在这一刻发生了变化,以致于而后的纠缠不清。
当时,七海因前海之公主偷走了可以气死回生的七海之眼而导致海水一天天的死亡,鲛人的命运便由此产生了危机,身为海皇的潮云因为自己妹妹所犯下的大错而紧张不已,却不料在那一刻遇到了那个纯洁的女子,或许,在那一瞬起,他就决定要负了那个云淡风轻,却看的比任何人明了的女子,几世的纠缠便由此开始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