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20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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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看不见我的悲伤

    假如你看得见你就不会如此遗忘

    你看得见我的难过

    假如你看不见我就不会如此疗伤

    一张课桌的距离

    隔开的就是我们永远不会相遇的过往

    ——柳遥】三月二十日下午,一个让我难忘的日子。第二节美术课上我和黎凯悄悄的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下课后班主任大脸猫就冲了进来。和上次骂杜娟一样的,只是这一次女主角换成了我。

    大脸猫站在陆琛的位置旁边叉着腰对我说:“真的是太不要脸了。以前我一直觉得你学习好不会说话,别的老师向我反映我还不相信,今天我真是见识了。你自己看看你的学习成绩,你回家以后看着你父母,你还吃得下去那口饭!你搬上你的东西和你后面的郝娅换一下,告诉你要是你还说话你就直接自己搬上东西和你的好朋友到最后一排坐去。真的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不要脸的都凑一块了。”

    我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听着她嘴里不断吐出的话语。我知道全班同学都在看着我,我知道现在的自己一定很丢人,可是这些都不是我第一个考虑的问题,我在乎的是我再也不能近距离的看着陆琛的后背了。为什么上天要对我这么残忍,我已经失去了和他站在一起的资格了,为什么连我默默站在他背后的机会都无情的剥夺掉。我的爱情难道真的这么不值得被珍惜吗?

    我不敢看任何人,甚至我不敢抬头,因为眼睛里一直积聚着泪水稍微一抬头就会很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第三节自习课是学校组织老师们集体开会的时间,一打上课铃大脸猫就心急火燎的离开了。我听着重重的关门声,终于不在紧咬着自己的嘴唇。抬起头无意识的向陆琛看去,他和他的同桌不知道在说什么似乎很高兴的样子。突然增加的距离让我一时间无法适应,只是呆呆的保持着长久以来已经习惯的动作。

    杜娟冲过来扶着我的肩膀问我:“柳遥,你没什么吧?你上课干什么了,怎么也让她逮住了?”

    黎凯扭过头看着我们替我回答说:“我们就是说了几句话就让她逮了,真他妈的背了。”

    杜娟蹲下来拉着我的双手,我低头看着她关心的眼神眼泪忍不住的还是掉了下来。这样的眼泪不是为了大脸猫骂我而流的,不是为了被全班人看了笑话而流的,是为了陆琛而流的。为了他对我的根本不在意,为了我再也不能近距离的站在他身后,为了我根本不是爱情的爱情而流的。

    杜娟抬着手一直帮我擦眼泪,可是它们像是上瘾一般越来越多。

    “我求你了,你别哭了。”

    我用拿着纸巾的手捂住半张脸说:“没事,我真的没事。我再也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时候了。”

    杜娟狂点着头安慰我说:“我知道,我知道。求你别哭了,你一哭我跟着也想哭了。”

    我擦擦脸上的眼泪,“你快回去吧。大脸猫万一一会回来看见你,你就完了。我真的没事了,哭过就好了。”

    杜娟死死的拉着我的手站起来,“你说的啊,别哭了,听见没有。我先回去了,一会给你传纸条。”

    我摇摇头说:“你让我一个人静一会儿,下课再说。”

    杜娟走后我一直趴在桌子上,眼泪一直透过校服把我脸面穿着的毛衫晕湿。我想全班一定都知道我哭了,我现在一定很丢人,可是就让我放肆一回,就这么一回,以后我再也不会傻傻的站在他的背后看着他了。

    杜娟的纸条一直源源不断的传来,黎凯一直回头试图逗我开心甚至破天荒的很认真的叫我姐姐,很多平常关系不是很好的同学都写来纸条安慰我,我的新同桌也一直和黎凯逗我笑,只是这些人里没有陆琛。我想也许他早就看见我烦了,也许他早就期待我可以离开了,也许&8226;&8226;&8226;&8226;&8226;&8226;现在我们分开了,他如愿了,他可以安心的和莫婷在一块了。

    晚自习我传纸条给杜娟告诉她我没事了,杜娟回写说:你有没有事你自己知道。我知道你为什么伤心,就像我当初离开一样,那个位置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值得留恋的是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

    我对杜娟说: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我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陆琛他根本就不会在乎,我觉得自己很傻,以后再也不会了。他的心里一直以来就只有莫婷一个人,我是怎么做都没有办法挤进去的。

    一个半小时的晚自习里我一边哭着一边和杜娟传纸条。放手了对陆琛的爱,是不是我才会拥有平静的生活。

    第二天早晨我顶着两个红肿的熊猫眼走进教室,一直都是低着头不去看任何人。不管他们是同情的目光,还是看好戏的心态,甚至是幸灾乐祸的表情都是我没有办法面对的。

    我刚坐下就看见陆琛从后门走了进来,路过我身边的时候他停了下来看着我说:“柳遥你以后有什么不满直接对我说,不要老在背后和杜娟打小报告。”

    我抬头看着他,这样的他是我陌生的。我来不及悲伤就气愤的说:“你怎么知道我和杜娟打小报告,你哪只眼睛看见了。”

    陆琛很厌恶的看了我一眼,什么都没有再说就回去了他的座位上。

    原来他一直在乎的就只有杜娟,原来他对我的好只是因为杜娟,我还一个人白痴一样的迷恋上了他的温柔。那样的温柔,那样的关心,从来都不是属于我的。我只是杜娟身边的陪衬品,或许连名字对于陆琛都没有任何意义。那么我一直低声下气为了什么,他根本就不在乎。

    那几天我一直都安静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杜娟有时候会专门拉着我出去无数次在厕所门口假装偶遇陆琛,然后她一面拉着我一面拽着陆琛回教室。我们就像是两个陌生人一样走在杜娟的两边,唯一的联系就是杜娟,没有她,我们什么都不是。

    那天杜娟生气的问我:“你们两个到底怎么了吗!干什么突然好像谁都不认识谁一样。”

    我答非所问反问杜娟:“你是不是对陆琛说过什么,你老实对我说。”

    杜娟有点心虚的说:“我能说什么了。我就是对他说如果他再这么不关心你,我能让他和莫婷好就能让他们分。”

    杜娟这么说完全是因为我,可是这样只会让陆琛更加讨厌我而已。“杜娟,以后你别管莫婷和他的事情了。也不要再为我去要求陆琛什么了,我真的不想他更加厌恶我。我们现在就很好啊,谁都不去干涉谁的生活。我会试着不再去喜欢他,他以后的一切都与我无关。”

    “你们到底怎么了。陆琛是不是对你说了什么?我怎么可能不去管你们的事情,看着你们两个这样我真的特别难受,你就不难受吗。”

    我看着窗户外面的操场淡淡的说:“还好,时间长了就不会再难受了。”

    杜娟说:“随便你们了,我再也不管你们了!”然后生气的扭头走了。

    就在杜娟快回到她座位的时候,莫婷不小心踩了一下她的脚。杜娟用全班同学都听得见的声音说:“没长眼睛啊!有对象就了不起了,真他妈的恶心了。”

    我看着莫婷的脸又红又白的,只是这些都不关我的事了。

    我的新同桌是个和黎凯差不多的男生,之所以说他们两个差不多,是因为他们都是属于那种很能说的类型。两个人一说起“反恐”,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每一次抬头看黑板我还是会看见陆琛的后背,有点微微的驼,还有一头干净利落的黝黑短发。只是我不会再像过去一样久久的凝视了,只是匆匆移开眼睛。

    有时候陆琛回头和黎凯说话,我们的眼神会不期然的相遇。我看出很多时候他想对我说什么,可是我什么都不说的逃开,不给他也不给自己任何机会。

    我以为自己会心甘情愿的一直一直喜欢他,但是现在才知道原来我还是没有那么勇敢的勇气。电视上那种至死不渝的深情,无谓无私的付出不是我可以承受得来的。比起坚持需要的长久的付出,我宁愿选择现在短暂放手的伤痛。

    我不怪陆琛了,因为我明白莫婷对他来说有多么重要。可是我没有办法接受以前我们的一切都只是因为杜娟,这样的认知让我没有办法接受。也没有办法不把他现在的示好看作不是因为杜娟的原因,我想要的从来都不是勉强或是施舍来的感情。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