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初现 第二章:洛阳紫凤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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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阳的春日,处处透着喜气。驱走了冬日的寒意,又带来了春日的娇嫩。过了年,吃了元宵,这春天的到来,着实令洛阳城里的百姓开心。繁华如梦一般的生活,又一次在洛阳城到来了。

    若要说这洛阳城里什么地方最美,最繁华,,这应该要算是“紫凤街”了。其实那条街,原来并不叫“紫凤街”,而是叫“百乞街”顾名思义,这条街上原先住着的人,都是乞丐。也不知是真是假,居然有人说在这里看到过一只紫色的凤凰腾空而起。这种事情就算是造谣,也是会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千传万的传开去了的。自然,这种现象被当地的人们传为是有福之象,还有人说在这个地方做生意,一定会生意兴隆,事事顺心的。紧接着,就有一大批的生意人、大官来这里建房、做买卖。也真是奇怪,这里原先一个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的地儿,还真就繁荣了起来。

    不过要算真正使它为世人所知的,还真是要亏了先帝的母亲——冯太后。相传,冯太后便是从这紫凤街出去的。她从一个小乞丐,一跃成为人上人。自此以后,紫凤街也被视为专产美女的地方,洛阳的大官每隔几年都会挑选紫凤街上最美的一位姑娘进宫。而那位姑娘也会被当地的人称为——紫风美人。

    紫凤街上,最最有名的,便是姚府。连着好几年的紫凤美人全是从姚府出的。而明年的大选,据说已经选了姚府的二小姐——姚烟凝。自然这只是市井的传言,没有人知道是真是假。

    紫凤街,姚府。

    姚烟凝将手里最后的一些鱼食扔进了湖里。她冷冷的看着湖里争夺食物的鱼群,仿佛那些个鱼在做一件很愚蠢的事情。而她的旁边,风清宁恭恭敬敬的立着,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清宁,你伺候四小姐有几年了?”姚烟凝头也没抬,依旧看着湖里的鱼,好像同清宁毕恭毕敬的说话是一件很是身份的事。

    “回二小姐,有四年了。”清宁答道,语气里没有她身为丫头应该有的卑微。她的思绪飞速的转动着,她仿佛看到了四年前,她从地窖里钻出来时的样子。她不会忘记那个画面,满府上下,除了她和玄隐,没有一个活人。血水汇在一起,好像一条流动的河流,正汩汩的流着。她看到他的父亲,一动不动的倒在血堆里,他的身边全是尸体,而她却怎么也没看到娘亲的尸体。她好怕,那些人的死相极其恐怖,有的甚至连眼睛都没闭上,直勾勾地朝着她看。她的手牵着玄隐的手,而玄隐亦是手脚冰冷,茫然若失的看着她。她要带他离开这里,她要活下去,她的心里这样想着。手脚开始有了意识,她拉着玄隐逃出风府。

    风府外,她呼吸不再血腥,却冰冰凉的空气,坚毅的寻找着能让她和他活下去的东西。然后她看到了一辆马车。那辆马车停在离风府不远的另一条街上。虽然外观上,它并不华丽,但清宁知道,这是官宦人家的马车。她知道,即使不是什么大官,但要收留她和玄隐两个小孩子还是没问题的,只要,他们不知道她姓风。

    她带着玄隐钻进了马车里,马车里面点着很好闻的熏香,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香,但清宁感觉自己的神经一下子松了下来,不再紧紧地绷着,害怕会被人杀掉。

    “姐姐,这是别人的车。”玄隐看了看这车,心想,只怕这个人是什么做官的。

    “我知道。”清宁冷静的说。她知道,这一次,她要靠她自己让她和弟弟活下去。

    “你打算怎么做?”玄隐疑惑地看着她。

    清宁低下头去,轻轻的说了几句,然后她听到有脚步声,赶紧禁音,拉着玄隐钻到车座下面。

    车门被打开了,两个女子缓缓的走了进来,坐下。车震动了一下,表示已经出发了。清宁透过阴暗的光线,隐约可以看出进来的两个女子一个穿着绿衣,一个穿了黄衣。

    “娘,为什么把姐姐留在长安?”问话的是那个黄衣女子。

    绿衣女子的身影微微一动,然后叹道:“新皇继位,未曾成亲立后,太后怕有人要夺权,所以替皇上择后成婚,好让他亲政。留下你姐姐,是因为太后喜欢她,想要立她为后。”清宁觉得那声音虽然很严肃,但却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好像听到娘亲同自己说话一般。

    “可是姐姐心中……”黄衣女子无奈的说。

    “住口!”绿衣女子声音一凛,变得极为骇人,“你想害死你姐姐吗?她明天就会是大稷朝的皇后了,你还想帮她同那个男人说话?”

    马车在颠簸着,清宁的头很不幸的,撞在了车座上,发出“砰”的一声响动。

    “谁?是谁在车里?”绿衣女子的声音有一些颤抖。

    清宁无奈,拉着玄隐钻出车座。在钻出来的过程中,她暗暗地拧了自己一下,肉体上的疼痛使她不由得涌出了泪来。

    “夫人!求求你不要赶我们下车。我和弟弟去年被一个大胡子叔叔买到长安,我们刚刚才从妓院里逃出来的,求求夫人好心收下我们吧!我可以干很多事情的……”清宁跪下绿衣女子前,将头狠狠地敲在车子的底部,发出“咚咚咚”的响声,听得玄隐一下子心慌了。他偷偷的侧头去看清宁,只见她的额头上已然有了血印。

    “娘,这两个个孩子好可怜,我们收下他们吧!”姚烟凝叹了口气,去求林丝柔。而清宁依旧不停地磕头,玄隐见清宁这样憔悴的磕着头,不由得落了泪,泪水涟涟。实在是让人心疼。

    “不要磕了,抬起头来。”林丝柔淡淡的说道。清宁抬头,这才看清了那绿衣女子的长相。她是一个稍稍有了些年纪的女子,华贵的面容上带着不易与人亲近的的神态,虽有些年纪,但却风韵犹存。而她的旁边则是个十二、三岁的女孩,生得很干净,漂亮,却没有那种摄人心魄的美感。

    林丝柔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女孩,幼稚的面庞,却显得极其的动人。这么小的女孩,应该不懂得什么媚人的道理,可她的一举一动却都能吸引人。借着月光,她苍白的脸显得越发可人。而她的旁边的男孩也是显的英气逼人,有一种王者之风。才幼年,便有了这样的气度,长大之后,恐怕会是人中龙凤。她正好可以收为己用。

    林丝柔收下了他们,清宁和玄隐跟着她来到了洛阳。清宁被安排伺候四小姐雪凝,而玄隐则做了三少爷姚仕龙的书童

    “有十三岁了吧!”姚烟凝扯下了几片树叶,将它们也扔进了湖里。然后低下头去,瞧着那些傻鱼儿争着上来去抢树叶,发现不是后有散开去的滑稽样儿。

    “是!”清宁冷静的答道。这四年,她在姚府受尽了人们的白眼,排挤。现在的她已经不是那个在风府里,只耍耍小聪明的小女孩了。

    姚烟凝抬头,瞥了一眼眼前的小丫头。真是嫉妒啊!才十三岁而已,她却可以长得这样美丽,美丽的动人心魄。明明自己的语气很令丫头们不安,可她却能这样镇定自如的站着,难怪母亲说,这丫头,恐怕不能为我们所用。

    “府里最近要接待一位贵人,可前几天伍姐跟我说少了一个跳舞的。娘说让你去准备一下,你明天到伍姐那里去一趟。”姚烟凝收回目光,依旧看着池子里的鱼,淡淡的说道。

    “是!”清宁答道。

    “下去吧!四妹又在找你了。”姚烟凝瞧着湖对面焦急的少女,不禁露出了笑容。雪凝真像是个长不大的孩子。。都十二岁了,还是这般调皮。再过一年,她就十七岁了,到了要进宫的年纪了。她可以再看到姐姐了,可是却又要见不到小妹了。唉~世间之事,又岂能事事顺心。

    假山边上,雪凝尖声唤道:“清宁,清宁……”因为年纪小,所以声音里还微微带着奶气。

    “唉!我这就来!”清宁转身,看了一眼湖里正夺食的鱼,叹了口气,心想:我绝不要成为逗人取乐的鱼。我一定不要一直身为人下!

    小跑了几步,清宁到了假山边。可她四下瞧了瞧,却并未看到雪凝。她刚刚明明还在的,这会儿又去哪里了?

    “清宁,你好慢啊!”雪凝坐在假山上,笑盈盈的看着跑得满头大汗的清宁。这调皮的小鬼!清宁心想。

    “下来吧!等一下摔下来就不好了。”清宁小心的爬上去,想去拉她的手。这府里,唯一没有难为过她的只有这四小姐。

    “好!”雪凝笑着,侧过身来。清宁看着雪凝的身后,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她发现,在雪凝的身后,居然有一条长约二尺的花蛇。清宁记得,娘亲曾和自己说过,蛇分有毒和无毒两种。有毒的蛇,花纹会很复杂,艳丽多变。而这蛇,花纹这般复杂,显然是有毒的。她该怎么办?

    对了!蛇不会攻击静止的东西。

    “雪凝!不要动!不要回头!就这样呆着。”说完,请宁边便步上前,伸手抓住蛇的颈部。雪凝只当她是在开玩笑,回过头去,却看见清宁手里握着的蛇。

    “啊——”她尖叫一声,身子不自觉的往后退去,脚踩空了,身子便像纸片一样掉了下去。

    “雪凝!”清宁吓坏了,惊叫着,伸手想要去拉雪凝,左手手指微微一松,那蛇往上蹿了几下,张口,在她的虎口咬了下去。清宁并没有拉到雪凝,反而左手被咬,她抓紧了蛇,生怕它逃掉。回头时,雪凝已经躺在玄隐的怀里。

    “姐姐!没事了。”假山下,玄隐那张笑的灿若星辰的脸叫她心中一暖。她伸出右手,将发髻上的簪子拔下,回头,狠狠地刺进了蛇的头部。那蛇挣扎了一下,倒地,毙命。

    “姐姐!快下来啊!”玄隐微笑着,那张脸现在已经变得那样俊秀了。清宁站在假山上,冲着玄隐微笑,脚却不听使唤,身子开始僵硬了,然后,她觉得玄隐的脸愈发的模糊了。她挣扎着,想要支持自己站着,可是眼前的眩晕使她没有办法控制自己。

    “姐姐!”玄隐察觉到清宁的不对劲儿,刚想要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清宁的身体便像是扯掉了线的木偶,落了下来。

    玄隐提气,身子飞起,一把抱住清宁落下来的身体。玄隐心疼的看着怀里的人儿,她的身体是那样的轻,好似轻轻一抖,就会随了风飞走似的。这个四年前,依偎着自己,也使自己能够依偎的人,现在却脸色发青安静的睡着。

    “快来人啊!救命啊!”玄隐大叫。她不能有事!她是自己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她怎么可以有事?玄隐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他说过,他会保护她的,所以,她不可以有事!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