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微微震动,林中惊鸟乱飞,方圆数里渐渐涌来一股难以呼吸的压迫感,澎湃的杀气腾腾升起。
震撼天地,如锣鼓般轰鸣的马蹄声,尘土飞扬,蔽天遮日。地平线上,漫天尘土涌现密密麻麻如潮水般的大军,数量足有数万人。一望无际的军队,数十面大旗在风中飘扬,白色的旗帜上,绣着一个醒目的红“圣”字!
全副武装的士兵们,手持着巨斧重枪,锋利地刀口光影汇聚成一种震撼人心的力量,士兵们披挂着明亮耀眼的盔甲,带着萧瑟的肃杀之意,展开突击阵势,步步逼近。
仿佛他们带着的,就是地狱里死亡的气息……
只听见号角声遍传大地,蹄声轰天而起,圣军士兵以环形的态势潮水般迫近。中锋的军阵推进千余步后,号角再起,阵形分作两组,从左右翼弯出,沿着弧形的路线往外绕去,同时调节速度,互相配合,战术之精,步伐熟练,教人叹为观止。
战场的土地很快被鲜血变成了红色,如无尽的罪恶地狱。喊杀声如雷轰天,在战况最激烈的两翼,血肉横飞的战场上,双方普通骑兵的战斗力差距在此刻渐渐显现出来。
圣军一方越来越像是难以支持似的,付出数十条性命的同时,只得到敌方六-七条性命的回报。在这种局势逐渐明了的情况下,独孤军的士气益发高涨起来。
那一声呼喊的尽头,我骑在剽悍的战马之上,手中是闪烁着阴森寒冷的利剑,屹立在这瞬息万变的战场上,观察场中的变化。在中路的战线前方,已是空无一物,在我的后方,是凛冽寒风中肃立的禁卫骑兵。
时间到了!
红唇紧抿,红色眸子闪烁着两道让人心寒的血光,眉心出一滴血红朱砂,在太阳照射下闪烁出刺目红光。我提起手里宝剑,寒气在空中划过,那杀戮的锋刃指向独孤城前的军队。
那正是中路军的位置!
纤手猛拉缰绳,跃马向前,如离弦之箭,任由战场上凛冽的寒风打在脸上,眼眸死死锁住前方军形。
身后的精锐骑兵追随着我,那铁甲的洪流,势不可挡地向着独孤军而去,仿佛就在那一眨眼的时光过去后,已来到军队阵前。
我挥舞着利剑,眯起眼眸,当先冲进敌阵。独孤军的士兵纷纷涌上前来,在这个时刻,不会有人退缩,也不许有人退缩。他们大呼着冲上,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与这铁血的洪流对抗。
“嘶”,一声轻响,当先的骑兵连人带马被斜斩成两半,鲜血飞溅,打在我的脸上,添上几分妖魅,更加多几分杀气。
没时间回头,不眨眼,寒着脸,表情如一,向前攻去。
没有任何一个独孤军的士兵能够挡住我,没有任何血肉之躯能够挡住手里的银色宝剑。永远是勇猛的士兵冲上前去,然后在血色的光芒下爆成血雾,裂开身子,恐惧倒下,永不翻身。
身后以我为箭头的圣军骑兵,排除身边所有障碍,全队发出嗜血的杀气,以尖锐瘦长的冲击阵型冲进独孤军阵中。完全无视自己会被孤独军四面包围的可能,一直地往前冲去,冲向那一个目标。
这是传说中通往地狱里的幽冥路,无尽的鲜血和尸骨堆砌而成的路。
不远处的独孤永年脸色开始苍白,手中的宝剑似乎也颤抖,目光一直与我对视,畏惧的神情非常滑稽。
这就是独孤城主?
在我看来,只不过是个窝囊的胆小鬼而已。
独孤军们,第一批倒下,第二批又倒下,第三批冲上,第四批再冲上,只是没有一人可以回头。
我依然面不改容,奋力往前。每砍下一名敌军,眉间那点朱砂犹如在吞噬鲜血一般闪烁一下,吸收那些弹在朱砂上的血液。速度越来越快,力量越来越大,不知疲倦地向前迈进。犹如浴血的狂魔,冲进漫天的血雾,淋着刺眼的红,冲向前方。
染满鲜血的手臂用力猛挥,宝剑在空中划过妖异红光,把挡在前面的三个士兵斩成两段。血雾中,敌方士兵露出惊恐的目光。
身后的是几乎和我一样疯狂的部下,毫无畏惧,就像不死身一样,踏着尸体冲上来。如一把锋利的刀,转眼之间便切开敌军的阵营,而剑尖所指,正是独孤军的主帅独孤永年。
一刀砍断对面敌人的头,我嚣张地对独孤永年勾起一抹冷笑,独孤永年脸色大变,当机拉断,不顾那些依然奋战的独孤军们,掉头就跑。
停下脚步,纤手抓住身边副将,两人相望片刻。
副将点点头,大掌一挥:“天女有令,弃械投降者收,武力违抗者斩,逃跑者格杀勿论!”
“遵命!”众人齐声应答,士兵们气势如虹,全部朝着独孤城涌过去。独孤军们,见城主落荒而逃,军心气势大大下降。又见圣军节节紧逼,“圣”旗已冲到眼前,大势已去,纷纷放下兵器,向强者低头。
我收住缰绳,满意地注视着圣军收复独孤城。抬头望向蔚蓝天空,那只孤独的苍鹰吸引了我的注意,在外漂泊半年有多,不负众望,完成所托,是时候回去了。
脑里掠过一张寒冷俊容,漆黑眼眸依然平静如水,毫无表情。
不知,他还好吗?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