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章】界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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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比于刚才夜气里的那种枣花的清香气息,这种味道闻起来似乎更具有一种古老的感觉,也更能唤起记忆里的那些陈旧的东西。比如放牛,比如捉鱼,比如割水草,等等。在秦唐小时候的那个年代里,几乎所有的从农村里出生的孩子们,都经历过这些事情的,而从事事情的时候,则必然会被这种水草的气息所浸染着,所萦绕着,一天下来,自然连头发上,衣服上,都弥漫着这种田野深处所特有的气息。那是一种最贴近自然的气息。往往,一群小伙伴们,赶着牛车,一路的吆三喝四,一路的“哒驾喔咿”(喊牲口时的口令),倒也悠然自在。近在村边,远到十几里地之外,秦唐们都曾经去过。来到目的地,把牲口放开让它们自己找草去,大家则挎上包袱,提起镰刀,四下里寻那新鲜的草去……偶尔兴起,见水沟里水草茂盛,自然便会挽起裤管,趟进去,一把一把地贴着水皮割着,心里往往会是说不出来的高兴。如果天气太热,一声吆喝,“扑腾扑腾”跃入水里,水自然不是很深,不过来个狗刨还是没有问题的。如果有谁能够在游泳的时候,一下子抱出一条大黑鱼来,那时的情形,更是炸了锅……

    想到了这些,秦唐的嘴角不由渐渐地浮起了一丝笑意。嘿嘿,那些生命里注定只能经历一次的往事,自然只能靠记忆来咂摸一下其滋味了。

    那条通往乡野的小路是沿着一条农渠蜿蜒而去的。农渠怎么拐弯。它便也随着怎么拐弯。农渠的渠埂之上的树林蓊蓊郁郁的,在夜色里更显得特别的浓郁,如同一幅泼墨山水画似的。偶尔,有几声夜鸟的鸣叫声从那树影里传来,听来颇有几分“明月别枝惊鹊”的味道。

    秦唐知道,这渠埂上面的那些树木(都是清一色的白杨树),都是长一茬伐一茬的,由于这些树木被栽种在渠埂之上,自然短缺不了水源,所以生长得十分旺相。生长速度自然也是很快。看着这一茬白杨树又都长到了小腿粗细,秦唐的心里不由觉得十分的踏实。

    而在往家里赶的时候,由于夜色已深,只顾着往家里赶路了。因此,尽管深夜的乡野小路更有韵致,可是,秦唐却再也没有心思去体验了。只是觉得月色更加朦胧,夜气更重,只是那蛙鸣声,却反而不如来的时候响了。

    整日呆在这囚笼中,反复地做着同样的动作,久了,倦了。

    抬起头。揉了揉疲劳的眼,瞥了窗外一眼。

    那一切都使秦唐震撼了。

    海棠花竟然开得如此烂漫,黄色的小花弥漫着清香,那清香缭绕着,如吸了烟,吐着烟圈,飘向了远方。秦唐想大概海棠也耐不住寂寞吧。

    白玉兰妩媚的身姿只剩下了一片花瓣。昔日的爽朗纯真,也只能睡在她的记忆中.凋零的花瓣忧郁地游荡在空中,如行尸走肉一般。与她开始踏入这儿的心情完全不符,应是被这里的规矩征服了吧!她也只能麻木地望着一切。抑或是睡着了。喂。快醒醒!

    橘生淮南则为橘,橘生淮北则为枳,这话说得一点也不假,樱花绝对体会到了这一点。她显然不如在故乡自然活泼——枯黄的叶子,伴着失意的花瓣。垂头丧气,像个怨妇。尽管这样。她们还是被安排在了外围。可所有的一切都被这儿的规矩给扼杀:长的剪短点,不齐的修齐整。就连她们慕名而来时的兴奋与激情,也都被淹没在这厚厚的伪装之下。既然这样,就稀里糊涂地混吧,于是倒也开出了朵朵小花,才使秦唐知道那是樱花。

    冬青应是属于这儿的,J她们从这儿汲取了更多知识养料,使自己变得硕大丰满。她们是肩负着责任来的吧?没有丝毫动摇的念头,这儿的确是属于她们的地方。

    是时候了,挣脱这个鬼地方。

    阵阵喧闹声,扰了秦唐的心境,咦,刚才怎么没看见白杨树呢?她是不是也逃跑了?不,她应该还屹立在这儿,出去看一下,这个念头占据了秦唐的脑海。

    秦唐健步走出,杨絮漫天飞舞,携特着白杨树的心思,逃离了这儿。秦唐想秦唐应该摆脱这囚笼了。

    初中三年的生活如一首飘飘荡荡的歌,留给秦唐许多美好的回忆。

    调皮、贪玩的初一初一上学期有些古板,到了下学期,生活变得丰富多样:有第一次打雪仗的激动,有学会转笔的欣喜,有玩相扑游戏的欢乐,有打乒乓球的尽兴,有下课偷偷打开电脑看《火影忍者》的紧张与期待,有参加百米绘画的兴奋……

    最难忘的是初一那年的愚人节.那一天,秦唐们这些脑子里装满奇思妙想的小顽童们怎么能不蠢蠢欲动呢?一大清早,秦唐们就开始了对一天的“恶整”计划:在门缝间夹着一瓶水.粉笔盒中放蚯蚓……

    第一节是英语课,当英语用电脑时发现点鼠标没有反应时,就知道秦唐们这是在整她了,便引发了一场“小火”,班里.偷玩电脑的人只好把电脑又恢复原状。一会儿,气刚消,便让没有完成昨天“SPEAKUP’’背诵任务的同学站起来,秦唐记得当时有些人背了,可为了整整,全班同学一齐站了起来。“刷刷’’的目光在秦唐们身上扫荡着,果然,气不打一处来,说了一大通教育秦唐们的话,最后,她也没话说了。

    后来有一节数学课,课前也不知道是谁在黑板上涂了很多牙膏,一进班就觉得不对劲,在黑板上演示之后,才知道问题的原因,便“挥一挥衣袖”。继续写了下去。下课的时候。顶着豆大的汗珠,“从容”地离开教室。恐怖的初二当初二暑假得知秦唐们要更换老班时,心里还是有些期待的;当秦唐们得知他是经验丰富的老教师时,又把头低了下去。

    第一次遇见刘时,一直认为他是个和颜悦色、没有威慑力的,但自从第一节课后,秦唐们就知道了他的厉害。第一个晚自习刘老就让绩最好的同学站在教室后面整整一节课,这让秦唐们吃惊不小:当从他口中说出那些一长串、一条接一条又不得不履行的班规时,秦唐们知道末日来临了;当秦唐们得知每周有一个“过关测试”,“不过者不得回家(周末留校)”的规定时。秦唐们吓蒙了。唉,秦唐们“美好初二”的幻想就此破灭。开学的第一学期,刘就根据上学期期末数学成绩,分了A、B、C三个等级。进行“过关测试.”。南于秦唐上学期期末数学设考好,所以就分到了B级。“过关测试”中,C级较难,B级相对较简单些,所以秦唐还是比较轻松地通过了。但是那些没有通过的同学,像热锅上的蚂蚁,上蹿下跳,不知如何是好.毕竟大家都不想留皎.:但那一次,刘还是留了很多人_‘‘过关测试”的作用还蛮大的,大家都开始积极、勤奋地学习。据可靠消息。在刘那儿哭过恳求过的人多得数也数不清。有一次,秦唐帮数学课代表送作业到九班,从远处就能听见鬼哭狼嚎声,凑近一看,一群人抱作一团,痛哭流涕,气势也怪吓人的。

    刘就那么铁石心肠,有时让秦唐们恨得牙痒痒。但平时,刘对秦唐们也挺好的,奖罚分明。上课时也不乏幽默。记得他曾说过一句经典的话:数学是美丽的,因此……教数学的人也是美丽的!

    赛跑中的初三初三上学期的运动会,也是秦唐们期待的最后一次运动会了,看着同学们在赛场上的英姿,秦唐不禁有些羡慕。说到运动会。不得不说秦唐们班男生,只要秦唐们班男生一出场。无论什么项目,都能拿到奖牌。比如说上次的4xl00米接力赛,不仅夺得了第一,还创下了新的校运会纪录。

    还有两个月就要中考,现在,秦唐们就站在赛道临近终点的地方,接下来,还有更多的比赛需要秦唐们参加。冲刺前进!让初!不留下任何遗憾。未来属于现在,需要秦唐们从现在就开始。

    岁月如歌,两个多月后的中考同时也伴随着同学之间的分离。回首秦唐们共同走过的成长足迹,秦唐们发现,初中!年使他们的人生不同寻常。

    日子,就这样在秦唐的期盼之中,慢慢地逝去着,逝去着。似乎,并没有什么痕迹似的,悄悄地逝去。虽然在一开始的时候,秦唐觉得时间应该是差不多了,为通知还没有到来,而感到很焦急,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秦唐却是越来越感觉到,其实自己完全大可不必这么在意了,因为无论自己多么在意,最终的结果,还是一个样:该来的,最终还还是要来的,不该来的,无论如何也是来不了的。这样一想,他自己的心里便也释然了,觉得有些无所谓。真的无所谓了。闲来看看书,写写作文,也全当是释怀一下。

    那天,秦唐放牛回来,一进家门,父亲便面带喜色地冲他喊道:“敏子,敏子,通知来了,通知来了!”

    秦唐一听说是通知来了,在听到父亲的声音的那一瞬间,他居然怔了一下,然后便是心头掠过了一阵狂喜:嘿嘿,嘿嘿,终于来了,终于来了!这,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自己终于又闯过了一关!向着那个终极的目标,向迈进了一步啊!哈哈,我又迈进了一步!

    不过,秦唐其实是一个很深沉的人,他不喜欢把自己的喜怒挂在脸上,而他脸上的那种欣喜若狂的表情,也仅仅只是闪了一下,然后便消失掉了。他“哦”了一声,算作是对于父亲的应答,然后便默默地把牛拴到了树桩之上,又给它抱过去一些草料,这才不紧不慢地走到了屋里,问父亲道:“通知是怎么来到的?有人送来的吗?”

    “是的,是一个说是上初中二年级的学生送过来的。嗯。也没有什么纸张。他只是说,你的班主任让他过来跟你说一声,说是县预选的考试你过关了,让你明天到学校里的继续学习,准备再过县预选的第二关呢!”

    父亲显得很是激动。也难怪,等了这么长的时间,自己的儿子终于等来了自己的胜利过关的通知了,他的心里自然是非常地高兴,非常地高兴了。

    “这次的县第一次预选,你终于过关了。你终于过关了!唉,这内天,也可把我跟你娘给急坏了,如果这一回你再被刷下来的话。唉,那可就麻烦大了!你这两年的努力,可就全白费了!”父亲由于心情太过于激动,居然都有些结巴了。

    秦唐对于父亲的心情,当然还是十分理解的。不过,他并不原意对着二老再说什么,因为现在,似乎还不是他高兴的时候。县预选第一关?还有第二关,还有最后的那一次具有决定意义的真正的中考!摆在他面前的路,其实还长着呢!自己自然还没有高兴的理由和资格啊!秦唐只是冲着父亲笑了一笑。说了一句“这没有啥,路还长着呢!”然后,便回自己的西北屋里去了。而父亲呢,显然没有想到秦唐居然能够以这样的一种姿态来看待这个事情,怔了怔,半天后才说道:“切,这小子,还真有些来头,处变不惊啊!嗯,不错。看来还能够走得更远些!”

    是的,处变不惊!这,应该是秦唐内心里的一个宝贝。人,不能不没有一点的小事情,就喜怒全都形于色。那样的人,肯定成不了大事的。比如说今天的这一件事情。是的,这件事情本身,是值得自己好好的高兴一下,可是,那也只能是自己一个人内心里的高兴,而不能把这种高兴露在外面,更不能大惊小怪以与人共享。因为,这还不是最后的结果。

    躺在床上,秦唐不由默默地想着。嗯,这两天,自己也算作是休息得差不多了,下一步,也应该好好地努力一把了。嗯,真的应该再好好地努力一把了。不过呢,在下一个努力的阶段到来之前,自己还是应该好好的过渡一下。嗯,怎么过度呢?那就让今天晚上,作为一个狂欢之夜吧!嗯,是的,狂欢之夜!至于如何进行“狂欢”,秦唐的心里其实也已经有了谱儿,那就是放声高歌,把自己会的所有的歌曲,都弄出来唱一遍。无论是高调的,还是中调的,还是低调的,不妨都来上一遍。嗯,只要把嗓子亮开,那几乎所有的烦恼,所有的郁闷,甚至是所有的劳累,全部都会一扫而光了。嘿嘿,这还真是一个好的办法啊!这真真是一个很好的办法!在又一次大战到来之前,来上这么一下子,也确确实实地可以看作是一种界限,一种很好的分界线!今天晚上,就是一个狂欢的晚上!而到了明天,到了明天之后,自己便又将重新回到了那个忘我的自己中去了。那仿佛就是一片苦海,波涛汹涌,可是,他秦唐却注定,必须得从那一片苦海中游过,游过,一直游到岸边。而就在那一个岸边,他将会看到,将会看到一片美丽的风景:山花灿烂,彩虹满天……

    第二天吃过早饭之后,秦唐秦唐便早早地来到了学校里。而当他来到了建阳城的时候,教室里已经早就稀稀落落地坐了很多人了。这些同学们之中,既有让秦唐意外的同学,也有让秦唐感到是理所当然的同学。让他感到有些意外的,是某某某怎么竟然也被选上了呢?其实这些同学也并不是跟秦唐有什么过节,只是,秦唐觉得,连这样的人,居然也能够被选上,可见,这次的预选是多么地不正规啊!

    不过,话又得说回来了,还是那些让秦唐感觉是理所当然的同学多一些,毕竟,这样的真刀实枪的淘汰赛,还是要看实力来说话的。嗯,的是,是要看实力来说话的。

    还好,自己最为要好的长服也被选上了,这样的话,秦唐才不觉得有些孤单。不久之后,班主任便过来了,脸上很是高兴的样子。是的,他是应该高兴高兴了。虽然这一些人还不算是最后的结果,可是,能够在这一关里,仅仅打下去了在个同学,而这个比例,仅占原先人数的七分之一!而平均的淘汰比例,却是五分之二啊!呵呵,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啊?恐怕,不是亲自经过过那种情形的人,是不会理解的。

    班主任说了一大番激励大家继续学习的话,慷慨激昂,底气十足,一点也不像是曾经天天都酗酒的样子。对于这个班主任,秦唐一想起来就想笑。按说带着毕业班,理应每天每时每刻地都盯在上面才行啊,可是,他不!(未完待续。。)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