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都作为隋炀帝的行宫别院,自然是耗费无数能工巧匠的精力与生命,建造起来的精美宫殿,亭台轩谢,假山流水,池潭小桥,回廊走阁,大至宫殿花园,小至屋角飞檐,样样都被加工的尽善尽美,无有瑕疵,就连铺设在小路上的鹅卵石,也是经过精挑细选,大小相差无几,如此的宫群建筑,既精致美观,又恢弘大气,透露出一股与众不同的雍容华贵。
无缺悄悄进宫一路穿廊过道,长江水流澎湃的声音,隐隐夹着乐曲悠扬之声自前方宫阙连绵处传来,一路上雕梁画栋、花团锦簇、富丽堂皇,令人目不暇接。
当无缺看到杨广时,他正偕同宠爱的妃子萧玉和朱贵儿在可俯览长江的殿台处饮酒作乐,浑忘了外边兵连祸结闹得风风雨雨。只见宽达二十丈的龙台上,坐满了美丽的妃缤姬娥,少说也有五六十人,众星拱月般围在高踞龙座,正忙于吃妃子手上水果的大隋皇帝杨广。一名昂扬的侍卫头领立在台阶下,接着就是团团围守高台的禁卫军了。台下还有一名官员恭敬的站在那里,正拍着杨广的马屁,脸上满是阿谀奉承之色。此人长的斯文俊秀,年在三十五、六间,脚步轻浮,显是不懂武功,还因酒色掏空了身子,故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实乃现时最得杨广宠信的侍臣之一的内侍郎虞世基。在宫灯照耀下,杨广的脸色比疗伤前的香玉山更难看,苍白得像个死人。年纪看来只有五十上下,膊头高耸,虽穿起鲜艳的九龙袍,头顶高冠,却给人似穿了寿衣的颓废感觉。任谁都可看出他气数已尽,时日无多。这时,一个也是满脸谄谀之色的大臣急急的跑了进来,看样是有要事。那大臣看到杨广正在享受,连忙说道:“臣裴蕴参见皇上!”杨广摸了身旁妃子的胸脯一把后,往阶下瞧来,瞪着裴蕴笑道:“裴卿家来了,快助朕解决眼前这问题。”裴蕴忙道:“圣上赐示!”杨广叹道:“朕真不明白,江都有什么不好?南临大江,岗峦起伏,风光怡人,自古便是江淮第一胜地。偏是军士逃者日众,卿家评评是何道理?”今回连裴蕴都无言以对,其它人更是噤若寒蝉,怕招来横祸。裴蕴干咳一声道:“此事必是有人散播谣言,煽动军心。微臣定会查个一清二楚,报上圣上。”杨广冷笑道:“谁能煽动朕的军队,想朕南征北讨,平定天下,且三次出征高丽,军功盖世,将士敬服。朕才不信他们会听信闲言。快给朕彻查此事。”
“哈哈!”无缺忍不住轻笑,但这声音在寂静的大殿中却像雷鸣般。“有刺客,护驾!”虞世基大喊一声,两边的宫女妃子一片混乱,“肃静,都停下!”杨广喊道,他能当上皇帝,城府自然很深了,这些年来,头脑虽然不怎么灵光了,但还是知道点进退的,他努力挪了挪身体,让自己坐在龙椅上的姿态更舒畅一点,威严一点,可惜再怎么摆,也只是回光返照的最后病态而已,他的面孔依旧苍白的可怕,不过多年的帝王威严还是让众人安静下来,殿外的禁军也跑进来,团团围住杨广。
“是什么人竟敢惊驾,难道不怕朕灭你的九族吗?”杨广强作镇静的喊道,“灭九族?等你能活过今晚再说吧!”温和悦耳的声音却带有讽刺的味道。只是一瞬,一个白衣人出现在杨广的眼前,天呢,好快的速度,已经恢复正常的杨广看着出现的无缺,心中震撼莫名,以他的武功曾臻化境的眼光,自知那是何等的绝世轻功,就凭那等轻功,想要在这护卫重重的皇宫中自由来去,易如反掌,想要杀自己,根本不费吹灰之力,不由心中出现杀机。但当他看清无缺时愣了,白衣玉扇,温润如水,在配上美若天人的容颜立刻把他身边的妃子都给比下去了,杨广大喜道:“好一个美人,朕要你做朕的妃子!”无缺一皱眉,这个家伙还真是色胆包天呀,死到临头还做春秋大梦,本公子可是喜欢女人的。
“只要你做朕的妃子,朕什么都给你!”杨广贪婪的盯着无缺,“杨广,你别妄想了,本公子可是个男人!”无缺的声音中带上一丝寒气。“啊!”杨广仔细的看看,不由失望不已,但随即又说道:“男的也没关系。”气的无缺差点当场劈死他。
“哼!”无缺冷哼一声,不理会周围虎视眈眈的士兵,在一边的桌椅上坐下,品尝起宫廷珍藏的美酒,杨广挥手让士兵离开,笑着对无缺说:“美人,朕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无缺头皮一阵发麻,开始后悔来见这个色鬼了。“花无缺!”他忍耐着回答,一会看你怎么死!
“哈哈哈!朕正想见你,没想到你就出现了,看来朕果然是真命天子!”笑声倏止,杨广轻咳两声,任由朱贵儿和萧夫人拭去他眼角笑出来的泪水,众妃均奉承地咕咕娇笑。
“真命天子?你是否知道你的天下就要完了!”无缺开口道。这时,裴蕴和虞世基硬着头皮同声道:“圣上,臣有要事!”杨广冷哼道:“够了!今天朕已花了太多时间处理国事,给朕退下去。”杨广看都不看两人,叹了一口气道:“朕知外面有很多人想争夺朕的皇位,唉!大不了就像陈后主,破了国仍可做长乐公,继续饮酒作乐。”众人无不愕然,为何他竟作此不祥说话。杨广右边的萧妃娇笑道:“圣上真爱说话,有些人总爱把那些乌合之众夸大,圣上勿要相信。”无缺淡然道:“听说唐国公李渊在太原作反,他可也是乌合之众?”杨广朝裴蕴看去,裴蕴吓了一跳,跪倒地上道:“现在外面常有人故意造谣生事,待微臣调查清楚,再禀告圣上。”一声冷哼,来自殿门处,接着有人喝道:“满口谎言!”众人吓了一跳,往声音来处望去,赫然惊见宇文化及一身武服大步走进来,旁边还有另一位高昂英俊的中年男子。独孤盛、裴蕴和虞世基立时脸无人色,宇文化及竟入宫,形势不妙,可以想见。
两人径自来到殿心,行完叩见之礼后,长身而起,站到一边。独孤盛移往杨广座前,而护守在龙座两侧和后面的近卫都紧张起来。杨广似仍不觉察双方剑拔弩张之局,讶道:“宇文将军为何指裴卿家满口谎言呢?”宇文化及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目光首次落在无缺处,淡淡道:“杜伏威已到历阳;李密以前仅有瓦岗一地,现在先取荥阳,继取洛口。李子通聚众江都之北,随时南下。圣上之所以全无所闻,皆因被奸臣环绕。贼党其势日盛,甚而唐国公李渊作反之事,天下皆闻,唯独圣上给蒙在鼓里,无缺公子,这可是事实?”无缺点点头,继续看戏。虞世基扑倒地上,哭道:“圣上勿听信馋言,想造反的人就是他。”宇文化及和宇文智及不屑的冷笑。“哈!这位大人总算说了一句真话,可喜可贺!”无缺笑道。宇文化及看向无缺,目带杀机道:“花无缺,你跟我们作对,不会有好结果的!”这时连杨广都知两人来意不善,怒喝道:“人来!给朕把他们拿下。”惨叫声起,一群人冲了进来,带头的是几名身穿将军衣甲的大汉。群妃登时花容失色,纷纷往后面躲去。独孤盛则和数十近卫拥出来,挡在杨广身前。裴蕴和虞世基吓得连爬带滚躲到独孤盛身后。
独孤盛大喝道:“司马德戡,你想作反吗?还不放下兵器?”司马德戡笑道:“将士思归,末将只是想奉请圣上回京师罢了,独孤将军言重了。”杨广站起来喝道:“朕待你们不薄,为何今天竟来逼朕。”宇文化及冷哼道:“圣上遗弃宗庙,巡幸不息,外勤征伐,内极奢淫,四民丧业,盗贼蜂起,若肯悉数处死身边奸臣,回师京城,臣等仍会效忠。”杨广色变道:“真的反了!”宇文智及“锵!”的拔出佩剑,大喝道:“普天同怨,诛杀昏君。”殿内立刻杀声震天,鲜血四溅,夹杂妃嫔宫娥太监的呼叫号泣,一片混乱。
无缺随手打发几个不长眼的士兵,漠然的看着殿中的杀戮,殿外杀声四起,显然除了寝宫外,整座皇城都在火光的照耀下变成人间的杀戮地狱。一人突然向无缺杀来,赫然是宇文智及,只见他宝剑闪出点点寒光,向无缺罩来,同时几个士兵从旁攻来。无缺淡笑,受伤一转,宇文智及已知不妥,只觉自己的冰玄劲气竟似给对方奥妙无比的真气带动向那些小兵攻去,迅速击毙了他们。宇文智及心中生出一股寒意,方明白为何兄长宇文化及三令五申,要他绝不能容此人生离此地。宇文智及不理体内仍在激荡不休的气劲,猛咬牙一剑刺向无缺咽喉,无缺指力一发,“锵!”宇文智及一声惨哼,口喷鲜血,连人带剑倒飞开去,撞在一棵大树上。无缺正要解决他,宇文化及凌空掠至,双掌劈下,喝道:“看招!”无缺身体微侧,移花接玉展开,封住宇文化及的所有后招,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两人激斗着冲入一间屋子,屋内哭声震天,十多个叛兵正把几名宫女按在地上干那禽兽恶行,那几名宫女已奄奄一息。无缺冷哼,明玉劲气震退宇文化及,顺便将那些叛军击杀。无缺施展浮光掠影躲开正扑过来的宇文化及,高声笑道:“宇文化及,你还有用,今天饶了你,以后自会有人来取你狗命!”然后一道光闪过,迅速向宫外而去。
站在一处民房上,无缺回首后望,整个皇城都陷在火海里,浓烟把星夜全遮盖了。“昏君死了!”整个江都沸腾起来,有人怕得找地方躲起来,有人却鸣放鞭炮大事庆祝,年青力壮者则拥往皇城去寻杨广的尸体,要把他烧戮泄愤,又或希望能在叛党的手上分得一点昏君遗下的财宝残余。官家的粮仓都给撞破,抢掠一空,更有叛军趁机进入民居奸淫掳掠。
整个扬州都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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