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大哥还是没有考上，真遗憾，他的专业课只差1分……”
“我已经知道了，这对他打击很大，看起来心情极为低落，他甚至告诉我谁也不想见，只想一个人安静地呆着。这件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是小梅姐告诉我的。”
“哦，是这样啊。”
“是的，她经常来我家看望我哥。”
“哦……程成和她一起去吗？”
“不是，每次都是她自己来，坐一会就走，有一两次都是我去送她，后来都是我哥哥去。”
我答应了一声，不知道苏小梅为什么要单独一人去看望年小年，这似乎不太好。年小青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说道：“你在担心他们的关系吗？我觉得没有必要，程大哥对她那么好，她怎么可能会不喜欢他呢？再说，我哥看起来不喜欢小梅姐这样的人，她有些奇怪的信仰，我哥从来不喜欢这些。”
我不以为然地说：“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他们怎么可能呢？”
年小青笑了：“你也这么认为？”
“当然！”我说。
时隔不久，正是假期快要结束的时候，我们一起去牛车水吃饭。年小年没有来，只有我、年小青、程成和苏小梅。在年车水吃饭，我们已经不止一次了，每次都会有我们哥仨，可如今却少了年小年，我们心里都空落落的。
“来，让我们举起酒杯吧！”苏小梅站了起来，邀约大家共同举杯，我们便跟着站起来，举起了酒杯。
“只是少了一个人，就好像少了很多。”这话是我说的，本来大家兴致都挺高的，听我这么一说，立即就安静下来，举起的酒杯都搁在半空里。
年小年没来，一直也没有人提及，大家像是约定好的一样，对此早已经在意料之中了。气氛一时变的僵硬起来，程成把酒杯晃了一晃，说道：
“来，来吧！生活么，不会是你想象中的那么坏，也不会是你想象中的那么好。其实，晴天也会有阴霾。原本就没有什么好事值得庆祝，来，现在就让我们为这坏心情，为这终将过去的坏心情，干一杯吧！”
“来，干杯！”
大家一饮而尽，牛车水传来缥缈的歌声：
每次走过这间咖啡屋
忍不住慢下了脚步
你我初次相识在这里
揭开了相悦的序幕
今天你不再是座上客
我也就恢复了孤独
不知什么缘故使我俩
由情侣变成了陌路
芳香的咖啡飘满小屋
对你的情感依然如故
不知道何时再续前缘
让我把思念向你倾诉
……
歌声如泣如诉，生活如梦如烟，绿了樱桃，红的芭蕉，时光容易把人抛……恍恍惚惚中，牛车水的窗外已经是白雪皑皑。
从炎炎盛夏直到冷冷的寒冬，我和年小年从未见过面。那是个不算晴朗的午后，苏小梅把电话打过来，哭着说：“白大哥，程成……”她哽咽了。
我急了：“程成怎么了？你哭什么呀？”
“程成，程成他住院了……”
“怎么了？他怎么住院了？”
“他……他疯了……”
什么？程成疯了？程成怎么会疯呢？程成怎么会疯呢？
我听到这个噩耗之后――对我来说，这简直就是一个噩耗――立即赶回我家乡的小县城。想一想，数月前我还和程成他们在牛车水吃饭，他怎么忽然就……
席间，程成还说即使不上大学，我也一定要混出个模样来。苏小梅说，你要开一个真正的像新加坡牛车水那样的大饭店，就好了。程成说，你知道吗？再大的饭店，再多的财富，都比上一个你苏小梅。苏小梅当时就感动的一塌糊涂。
年小青就在那儿兴奋地尖叫：小梅姐，有程大哥，你可真幸福！
可幸福，竟然是这样的短暂吗？
苏小梅告诉我说：程成他似乎早就有这种倾向了，自从那次在牛车水吃饭以后，他变的更加沉默，几乎很少出门，更很少跟别人联系。他从未去看过年小年，倒是小年来过两次。他说的话，我感觉真的不着边际。小年是记忆不够清晰，他却活在一种飘忽的空洞里。
后来，有多晚上，他都会被噩梦惊醒，每当他醒来，都会抓住我的手，拼命地抱住我，嘴里大叫着说――小梅，小梅，你不要离开我，你不要离开我，你千万不要离开我――我怎么会离开他呢？我从没有想到，会离开他。即使离开，那也只是短暂的，就像出门了，或者去旅游了一回。但无论如何我都会回来的，在我的内心里，他就是我的家。
那是一个午夜，我睡醒了，却发现程成不见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