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喜善来教堂做什么呢?她要忏悔吗?她是不是做过很多坏事?大凡像她这样又派又有钱的女人,就像那句话说的一样,资本都是建立在赤裸裸的剥削基础上的,资本家的每个毛孔里都滴着淋漓的鲜血。
李喜善很小资,李喜善很款,李喜善是资本家,或者她爸爸是资本家,所以她的毛孔也很肮脏,为了让自己干净一点,似乎没有更好的办法,到教堂忏悔,就像去寺庙还愿,都是一种忏悔或救赎的最好的方式。
我们跟着李喜善进了教堂,直到走进空荡的大厅里,她的墨镜依旧没有取下来,似乎一取下来上帝就能认出她的真面。
原野的空旷还有自然,教堂的空荡只能让人感觉阴森。
没有任何声音,但有风不知从哪进而钻进来,吹的教堂里低垂的帷幔轻轻的摇曳。
李喜善的高跟鞋踏在地板上格外的清脆,就像寺庙里不断响起的木鱼声。
如果苏小梅也穿一高跟鞋,这就像稀疏雨点了。可苏小梅没有,她挽着程成的手,脸上满是纯净的微笑,目光里流露出对上帝的崇敬或者崇拜。
也许是李喜善的高跟鞋叩开了教堂的门,从一侧穹门里闪出一个长袍的牧师来。
他的出现显然有些突兀,苏小梅的脸微微有些变色,手也紧紧地抓住了程成的胳膊。
“李小姐,你好!”
这是牧师的问候。样子毕恭毕敬,表情严肃呆板,即使是问候的语言也丝毫没有感情在里面,这让你想起没有生气的坚硬的大理石,或者冰冷的一堆积雪。
李喜善终于取下了那副墨镜,随后把我们向牧师做了介绍:“韩牧师,这是他的朋友。”
这是他的朋友……李喜善的话是在告诉这位韩牧师我们不是她的朋友,她的说法让我颇为生气,我们一直拿她当朋友看待,她却从不把我们当朋友,这一切原来都是我们的一厢情愿。
然而,李喜善所谓的那个“他(她)”又是谁呢?
莫非“她”就是金美熙吗?难道金美熙已经信仰上帝了?如果她是修女,就会像尼姑一样,不能对男人想入非非,更不能谈婚论嫁。这或许就是李喜善所说的“她没死,即使她没死你也看不到她了”。
也许,今天就是我和金美熙的最后一面了。
这让我黯然神伤。
“各位好!”
韩牧师职业性地向我们问候了一句,接下来听见他和李喜善的对话。
原来韩牧师也会说朝鲜语,而且相当流利,他们谈了几句之后,由韩牧师在前面引路,从他闪身进来的穹门,我们穿过一段长廊,来到一个有些古色古香的四合院的院落。
后来我才知道,这种四合院是一种朝鲜风格的建筑,与我们国内的四合院却是大相径庭。
穿过青砖铺就的小径,我们来到一间屋子里,随后看到两个穿着朝鲜族传统服装的姑娘。她们显然不是修女。
看见李喜善走进来,她们立即闪在两旁,礼节性地弯下腰去,恭敬地肃立起来。
李喜善并不停留,我们一起转过一道小门,进了内室,又绕过看似一坐屏风的幕墙,来到另一间宽大的灯火通明的房子。
房子里早就站着三四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他们对李喜善同样是毕恭毕敬的态度,仿佛一不小心上帝就会惩罚他们。等他们闪开分立在左右,我们看见他们身后有一张白色的病床,病床上躺着一个人。
因为病人盖着被子,头部缠满了绷带,只露出一双紧闭的眼睛,就连鼻子和嘴巴也插着各种管子,根本分辨不出来他是谁。
“金美熙?”
我本能的叫了一声,扑到病床边,眼里的泪水顿时溢满了眼眶。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