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美熙开始教我玩游戏,一种有可能是她小时候玩过的游戏,很简单,只需要把你的食指放在对方的手心里,如果被抓住的话就要敲一下你的额头,如果没有抓住,则反过来,对方的食指放在你的手心里,由你来抓他。
金美熙是一个很灵巧的女人,总是能够快速的逃离我的手掌心,而我几乎每次都被她牢牢地抓在手里,这一点真的让我自叹不如。可能几乎每一次都能抓到我,她也觉得没趣,或者担心我玩的没有意思,开始玩另一种小游戏――剪刀石头布。即使玩剪刀石头布这样的游戏,我还是输给了她,有几次是她明显变化了手指我才赢过了她。虽然是很简单的小游戏,却引来我们阵阵的笑声,暂时忘记了对程成和年小年的担心。
可从现在就开始的暴风雪已经开始肆虐起来,他们会不会滞留在回来的路上呢?
大约在晚上九点多钟的时候,旅馆的老板娘敲开了我们的房间,我以为是不是送热水过来了,她告诉我,你们的朋友打电话来了。
我跑到旅馆简陋的前台那里,金美熙也跟了过来了,拿起电话,另一端传来程成的声音。程成说今天下午在防川回来的途中汽车坏掉了,打电话找人来修,说好一个小时就能完成的,可足足修了有两个小时,等到了珲春天色就很晚了,随即就开始飘起了雪花,而且越下越大,司机告诉乘客今晚有暴风雪,只能留在车站上,等雪后再说。
“知道你们安全就好,我和美熙都在担心你们的安全呢。”
“美熙?呵呵,叫的这么亲昵啊!――你们不用担心了,我们现在已经住在车站附近的旅馆里,已经开始享受精彩的电视节目了。”
“年小年呢?”
“他在洗澡,没有过来,打电话的事情就由我来办了,呵呵。问候金美熙,我们想她,挂电话了,我心疼话费。”
“好的,”我说,“我一定转告金美熙。”
我看着金美熙,她正看着我笑,似乎听明白了电话里的内容,等放下电话,我告诉美熙,他们很安全,还说想你了。她依然笑着,也不知道听懂了没有。
回到房间里,我们开始看电视。延边这里的电视台能看到韩国节目,即使看不到的话,延边地方电视台也在用朝鲜语播音,在这里,仿佛已经置身朝鲜了一样。
金美熙看的津津有味,对刚刚涉足的这个陌生国家生活一点没有不适的感觉,哪怕同我这样结识几天的人生活在一起,她似乎也习以为常了。
她削着苹果,那是我从内地过来的时候带来的,现在只剩下了一个。她很快就削完了,苹果皮被削了连绵不断的一圈,真是羡慕她的手艺,即使我这个喜欢而且经常吃苹果的人也没有这么好的技术。
金美熙削好以后就向我递了过来,我摆摆手,告诉她说我不要,你吃吧,这是最后一个,留给你的。
她看我执意不吃,就用那把小巧的水果刀从中间切开,确切地说还是有些偏了。等切开以后,她把稍大些的一半送给我,我想要那半小的,她笑着不给,就只好接受了。
后来她竟然先行睡着了,睡的很香,像个婴儿一样,脸上还带着恬静的笑。
我在想她在朝鲜的时候,能否睡上这样一个安稳又舒适的觉。像这样的冬天,会不会冷,或者在食物配给不够的情况下,会不会饿的睡不着。
我没有吵醒她,给她盖上了被子,那夜,她就在我的炕上睡着了。
我却有点失眠,夜很深了都没有睡着觉,直到换了几个电视台的频道差不多所有的都结束了,我才躺下。
金美熙发出淡淡的香味来,那是我一辈子中都不会忘记的香味。清淡,幽香,若有若无。
都说人特别是女人天生就有香味的,但是福缘太浅,却从没有闻到过。仔细想一想,18岁以前,实在没有认识几个真正的女人。18岁以后,似乎也只有金美熙有这种特别的香味。即使后来我认识或者碰到的所有女人,她们的香味,夹带了太多的脂粉气。
我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看见金美熙的手伸到了被子的外面,那么纤细修长的手指,似乎在女人当中也不多见,我忍不住轻轻地握在手里,她却丝毫没有感觉,依然睡的安祥。
握着金美熙的手我才睡去,就像小时候,躺在妈妈的怀里才会睡的香甜。那晚,暴风雪来临的晚上,我却做了一个平生最扑朔迷离的梦,但那的确是个美梦,是所有人的一生中都极少碰到的美梦。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