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黑我们就回来了,因为原本有太阳的天,忽然阴沉起来,一片乌云从北面压过来,一直压到朝鲜边境的上空,随后就起了风。
“看见没有?这风和云都是从俄罗斯那边过来的。”年小年说,“我相信西伯利亚的寒流是这里寒气候的罪魁祸首。”
程成反驳说你那套,有什么科学依据吗?”
“科学就是事实,事实上天气有了变化,或许今晚有暴风雪。”我说,“现在就是回旅馆,因为我的肚子也有了变化,我要去厕所。”
程成他们俩都笑起来,说这叫“懒驴上磨屎尿多”。――恶心!
当我们回到旅馆的时候,远远地看见金美熙正坐在旅馆门口的台阶上等我们。
“你这样坐在水泥地上也太冷了吧?”
她笑了笑,似乎没有明白我的意思。
年小年随即用他自创的手语比划了一阵,弄了半天,她好像明白了一样,笑着摇了摇头。意思大约是不冷,或者说没关系。
“怎么样?我说过肢体语言是最好的交流方式,就像婴儿,你亲亲他,他就会对你微笑,哪怕是只小狗,你用手爱抚它的时候,它也会摇摇尾巴。”
“你什么意思?说谁小狗呢?”程成说。
“没有,我谁都没说,我只是做了个形象的比喻,难道不是吗?”
年小年解释着,甚至不由自主地手舞足蹈起来,看的金美熙在一边开心的笑。
的确年小年的样子有点滑稽,他自创的哑语或者手语,我想,真的是很难领会。
他们还在兀自说笑,而我只能匆匆的往旅馆厕所里跑,我的肚子在强忍了半天以后再也坚持不住了。
的确是肚子不太好,拉稀,让我痛苦的不得了。有时候去厕所是人生的快事,但有的时候却是人生最大的痛苦。当你内急的时候,在厕所里畅快淋漓地解决了,你会倍感轻松;一旦遇到你吃错了东西受了凉或者水土不服不得不去厕所的时候,你会倍感痛苦。
晚饭我简单的吃了一点,觉得肚子不太好,预感就是今晚还会不断往厕所里跑。
电视里正在播报天气情况,最近两天内不会有风雪,只是天气可能变的更冷,从今天晚上开始就会有大风降温天气,两天以后可能会有暴风雪的天气出现。
“还真叫你给说着了。”年小年说,“很乌鸦嘴哪!”
“这么说要是去防川的话只能尽快了,否则暴风雪一下,我们这趟旅行的目的地恐怕就到不了了,关键的是看不到那块土字碑会很遗憾,一眼看三国也只能化为泡影了。
“只有这样了,明天我们就立即动身,乘汽车还来的及。”程成说。
“好的,走302国道还能经过一段隧道,那会很有意思的,”年小年想象着说,“我喜欢穿越黑暗时的那种感觉,就如同身在时间的隧道里,不知今夕是何年,堪比神仙。”
“那事就这么定了。”我说。
“金美熙呢,她怎么办?”
年小年一问,程成也把目光投向了我。
“带她一起去。”
“边境会不会查她的身份?”程成说。
“应该不会,我们事先有个思想准备,或者不让她出现在有危险的地方不就行了?”年小年这么说,却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就这么定了,把她留在旅馆里,也不是很放心啊。”我说。
“这么关心她呢?”年小年嬉皮笑脸地说。
我白了年小年一眼,打开一包烟,顺手扔一支给他,凶了他一句:“你少?嗦!”
当晚这事就这么决定了,金美熙去了我们隔壁另一间房里休息了,我却在炕上怎么也睡不着,过不久肚子里就有千军万马擂起了战鼓。这下完了,比刚才来的还要猛烈,这次拉稀肯定又是大动作。
果不其然,我一夜起了五六趟,直拉的腹中空空,连一点气力都没有了,最后就是从房间到厕所那么近的距离我都恨不得爬过去。
程成被我吵醒过来一次,问我没什么事吧,我说没事。年小年照旧睡他的大觉,如果不是天崩地陷的事,一般惊动不着他。
我最后一次从厕所里出来,几乎是边滚带爬的样子,走的很吃力,没曾想就在半道上遇到了金美熙,她一看我的样子,可能吓的不轻,两手咆哮着把我扶到屋子里。
我告诉他没事,指指肚子,我肚子不好。她好像听明白了,去给我倒了一杯水,另外我有带的麦片,给我泡了一杯,等我喝下,直到我睡了,她才悄悄地离开。
我心里想,她倒挺会关心人的,真不错,将来娶一老婆,嘘寒问暖的多好,想着想着竟然慢慢地睡着了。
心想不拉稀的,哪里料到又这么倒霉!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