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就别傻了,这里根本没有旅馆,别处可能有,可我实在走不动了。再说,救人要紧,这样吧,我去敲门,看看有没有人家愿意开门,别误了救人。”年小年累的坐倒在地上,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着,然后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走到离我们不远的几户人家的门前开始敲门。
年小年这一敲不要紧,没一个人答话的,反倒听见一声狗叫,再敲,狗再叫。开始那狗只叫了一声,接着是两三声,随后就叫个没完没了。这一只狗叫还没事,接着是两只狗在叫,随后就有五六只在叫,顿时整个村子的狗吠声响成一片。
第一只狗叫的时候年小年还充满了勇气在那里敲门,等有五六只狗一齐叫了起来,他就跑了回来。年小年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大声说:
“哥们,我……我是尽了最大努力了,可没有人开门啊。你们听,这村子里也不只养了多少狗,怎么全叫起来了,我最怕那玩艺,要是猛地全都窜出来了,那可不是玩的。”
程成嘿嘿的笑着:“狗倒没有什么,怕的就是他们把你给当贼抓了。东北民风彪悍,不是带土枪就是拿着刀子,要是一刀下去我们可就得跟你年小年开个告别会了。”
“给你开告别会啊?!”
“行了,狗都不叫了,你们倒是叫上了。”我吼了一句。
我担心我的声音太大了,会不会吵醒了后背上昏迷的朝鲜姑娘。
“白菜,快看,灯,灯亮了!”
果然,随着程成的欢呼声,年小年刚刚敲门的那户人家亮起了灯光。
那是一片昏黄的灯光,在浓重的夜色里,无异于茫茫大海上竖立的一座灯塔,而我们就是漂泊在海上焦急的等待归航的人。
“走!”
程成在前面带路,年小年跟在我身后,一起向着那片灯光走去。
这是一户庭院,院子周围放满了木柴,阳光照不到的地方还有几片积雪,泛着莹白的惨淡的光。
“老乡!老乡!开开门呀!”
程成很用力地敲着板门,接连地喊了两遍,我们终于听到一个男人雄浑的声音:“黑子,别叫!”――这是在训他家的狗呢,那只狗很听话,便停止了叫声,随后我们听见男人的问话:“谁?你们是谁啊?”
“是我们……”程成答了一句。
很快院子里传来轻快有力的脚步声,不大一会就到了大门口,板门的缝隙里露出手电筒的光,随即探出一个男人的头来。
这是一张五十多岁的东北汉子的脸,影影绰绰里看上去略显瘦削,有很高的颧骨,深陷的眼窝里有一双目光炯炯的眼睛。
他打量了一下我们,似乎认为我们没有什么危险,遂打开了大门。
“谢谢大叔!”
这句话几乎是我们三个人一同说出来的。
“你们是干什么的?”男人关了门,带我们朝堂屋走过去。
“我们是到图们旅行的,想顺路再到珲春,便走到了这里,没有想到半路上我们的朋友受伤了,想在你们这休息一下。”
年小年说话的速度我们都撵不上,他就这么眼睛都不眨巴一下就对我们面前的这个东北汉子撒了谎。
这东北汉子忽然站住了,一个指头指着我背上的朝鲜姑娘,冷冷地说:“你说的是她吗?她是咋地了?她也是跟你们仨一块旅游的?”
年小年嬉皮笑脸地称“是,是,她也是。”
东北汉子伸手一推,不高兴了:“去去去,赶快给我滚!”
坏了,这个年小年竟然对他撒谎,你想一想,这事能骗过他吗?他住在东北,甚至本来就是生在东北长在东北,他能连个朝鲜人都不认识吗?再说这些北逃客他们都见的多了,只须一眼他们就能认出来哪是我们中国人哪是朝鲜那边过来的人,别看延边是朝鲜族自治州,到处是说朝鲜语的本地朝鲜族,可一看就能认个###不离十。
我急忙道歉,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的说了一下,以求得他的原谅,我们都人困马乏了,不能再走下去了,更何况救人要紧呢。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