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燕一边向穿松挥出一个胜利的拳头,又向台下不断欢呼的人群抱拳谢礼,一边却在心里直犯愁――两月的时间,训练是足够了,可是人在哪里?如果找不到人手,再多的时间也没用啊。
飞燕兀自怨念的时候,绿袖扶了台下的紫衣小人,走到她面前,盈盈拜下:
“袖扇坊,绿袖与妹妹紫扇,拜谢恩公相救。”
飞燕吓了一跳,这才看到两人,急忙扶起她们就要回话,却忽然发现绿袖和紫扇怎么看,都像一个她曾见过的人,那个人……是谁啊?
绿袖肤白如雪,紫扇脂凝如玉,姐妹俩都有一对极漂亮的眼睛,只是绿袖的眼睛略微纤长,紫扇的却俏圆如杏。两人最为相似的地方,是娉婷的秀鼻和淡淡含娇的双唇。不同的是配上两人的眼睛后,绿袖变成了垂枝的杨柳,柔雅之中带着不易轻觉的娇美,紫扇则如林间的云雀,浑身尽是活力四射的俏皮青春。
到底像谁呢?这俩姐妹看似又不似,可是为何自己总是觉得像个谁呢。对了,应该是像一个自己刚刚见过不久的人……刚刚见过……不久?
绿袖见飞燕一直在她和妹妹之间,不停地来回打望,一会儿眉黛凝皱,又一会儿似喜还忧。
难道她和妹妹有什么地方不妥?
紫扇颇为玲珑,隐隐听到飞燕自顾低喃了几次“好像见过”之后,杏眼一睁,淘气说道:“公子可是看着我和姐姐很像一个人呢?”
“燕赤凤!”被紫扇猛地一说,飞燕脱口惊道。
五日前,那个在战舞台上,翩然翻飞,冶艳却刚毅、孤傲却浓烈、远山却近水的身影,实在给她留下了太深的印象。而且自从她自己的记忆恢复以后,对燕赤凤的印象真是想不深刻都不行了。不过,她并没有想到自己会这么快就跟燕赤凤扯上了关系。其实如果可以选择,飞燕宁愿自己再也不会遇到燕赤凤。
唉,有些事情,真的不是自己知道了就能躲开的。飞燕又看了看绿袖和紫扇,才发现燕赤凤眉似绿袖、眼似紫扇,唇鼻则比俩人的更俊逸、更饱满,身形和气质也更旖旎明亮。
绿袖听到飞燕和妹妹的对话,总算明白了过来。她、紫扇与弟弟赤凤从小便长的极相。若不是后来姐弟三人长大以后,紫扇的眼睛越来越像娘亲,赤凤的身骨又越来越似父亲,而她自己则是越来越像姑姑,相信他们三人就算现在同时站在飞燕眼前,只要穿着一样的衣裳,飞燕都很难分出谁是谁来。
快一年没见过赤凤了,也不知他现在到底怎样,那样的屈辱,他能挺过去吗?
惦念着弟弟,绿袖一时竟忘了接话。
紫扇看到姐姐愁眉不展的样子,颇不以为然地噘了噘嘴,对飞燕继续说道:
“公子真是好眼力,我和姐姐就是昨日来这儿比舞的那个愣小子――燕赤凤的亲姐姐。”
一听这话,飞燕又惊又喜。惊的是没有绿袖和紫扇的身份――燕赤凤的亲姐姐(这么说燕赤凤现在还是个太正级的人物了,可是那天自己怎么也没看出来他有多太正啊),喜的是――印度舞风情独特,男女配舞的曲目很多,如果可以求得绿袖姐妹为自己引荐燕赤凤,甚至整个燕羽门,不但可以使自己的印度舞更具其本身的风貌,还能大大减少寻找舞姬的人数。
“不知两位姑娘能否为在下引荐一下赤凤公子。在下听闻燕羽门的乐舞只传男子,这次比舞只怕在下唐突的不止姑娘,还得莽撞燕羽门的众位了,特别是燕公子。”
绿袖拉回神思,正要回话,就听紫扇又道:“公子想找那小子一起比舞?”
“是的,身毒舞又名印度舞,其乐舞多为男女共舞,如果在下有幸能够得到令弟和燕羽门的帮助,定会事半功倍。”
听到飞燕如此的诚恳的请求,绿袖顿时为难的静默下来。她很想答应飞燕的相求,毕竟人家也是因为她才被卷到这件事里来的。可是,可是一想到自己今日在战舞台上所受的种种,正是她那刚烈如火的弟弟他那日饱受的,绿袖就觉千金的重石压在她的心头,让她开不了口。
紫扇颇有些不耐烦的看了一眼愁云惨雾的绿袖,只觉姐姐对赤凤的溺爱未免太过,以至于母亲去后,燕赤凤简直就成了门中的一霸。如果这位恩公谈吐不俗、见识广博,最重要的是人家刚刚打败了那个龟兹公主。这一点,正好能挫挫赤凤那个臭小子的桀骜。
“我和姐姐今日就要回家去看弟弟,公子不如随我们一同前去,可好?”
绿袖一惊,她没想到紫扇会一口回答下来。可是当她看到一脸理当如此的紫扇后,转念又想――恩公所请之事,也许真的是一个机会――如果不让赤凤堂堂正正地赢回龟兹公主,这一辈子,他都会抬不起头来,更别说将来执掌燕羽门。
于是绿袖也道:“正是。如果恩公现下有时,不若就随我和妹妹一同回燕羽门吧。方才恩公说除了需要赤凤相助,似乎还需其他的师兄弟们,今日家父正好也在,公子若能一同前去,便可与家父共商此事。”
飞燕大喜。虽然她也看出了绿袖先前的难色,心知对方一定有些难处,不过现在她们既然已经答应想来难处不是太大。只是等会儿自己到了燕羽门后,一定要更加谦恭一些才好。
“多谢两位姑娘成全。在下还有一知己好友相随,不知能否同行。”
绿袖又道:“既是恩公好友,自当同行才好。”
“多谢多谢。”
玉带公子看着飞燕在台上与绿袖姐妹相谈甚欢,转问自己身旁,那妖娆风流之色更甚此时的飞燕的男子:“放,他们在说什么?”
被玉带公子唤作放的妖娆男子,冷冷一笑,答道:“他们现在打算去燕羽门找燕门主和赤凤公子。”
听罢,玉带公子微微一想,笑道:“说来,我们好久没去燕协律家中坐坐了。今日天气不错,不如我们就去他家走走,顺便看看燕赤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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