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就算平静下来又如何。
“也就是说，张放的老妈手里有一支媲美FBI的特工队，而且还是汉宣帝留下来的？”
明媚的笑妍下，姚姚不无讽刺地说道。
“是的。”卿兮?依旧淡然无波。
“赚了！这次的穿越之旅真是赚了。”姚姚依旧笑的无比烂漫，“以前想不通的，如今全明白了。”
卿兮?不动声色。他知道姚姚所说的明白，是指汉宣帝诛除霍氏的手段、是指那个没有被载入史书的姬影、是指……
“如果敬武公主手里有这么强大的一支力量……等等，难道说，那天晚上我看到的金边黑人，就是姬影？”
“那晚？”
“嗯，就是那晚。”
虽然姚姚知道两人的谈话绝不会传出去，但她的心里，还是不愿提及那晚的事情。
人，总是难以忘记，更难面对自己的心伤。
“她也来了，你知道吗？”漫不经心地一问，姚姚打量着卿兮?的神色。她知道，卿兮?一定知道那个“她”指的是――童佳媛。
“知道。”卿兮?回望着姚姚，坦然而随意。
“有什么消息？”
“暂时还没有。”
慵懒的一笑，姚姚望向洗思泉。
该知道的她都已经知道了，不该知道的，就算她要询问的那人是卿兮?，卿兮?也不会说的。经过这场巨变，无论是她还是卿兮?，都成了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只是破碎的关系，就算粘在一起也终究是有裂痕的。更何况有些事情，并不是说了就能解决的。
她相信，虽然她有些鄙夷自己对他的这份相信，但是她还是不得不承认，卿兮?不会害她，卿兮?也比她更懂得把握做事的分寸。就像……自己的?醒，多半也是在他的计算之中吧。
恨，有时候真恨他这种冷酷的聪明。
想着，姚姚走出了竹亭，步向洗思泉――午时将过的阳光，为洗思泉氤氲出一圈圈朦胧的光晕。姚姚走进光晕，看着静默中，时不时地发出一两声娇叹的泉水，终于露出了一点恬适的笑容。
人类的伪善，永远都无法撼动大自然的清明。而这份清明，才是真正伟大的力量。也许，自己真该学学这眼波澜不惊的泉水。
卿兮?透过朦胧的光晕，凝视着姚姚的背影。他神色淡漫，姿态舒展。他在等，等姚姚接下来的问题。虽然他知道，她不会问自己太多的问题。她是个玲珑剔透的女子，从来都是。那些越是在他人看来急不可待的问题，她越是微笑、越是沉默。因为她，只会在时机降临的刹那，一剑封喉。
“如果我们要完成任务，就必须先除去姬影。”似在寻问卿兮?，又似在寻问自己。
“是的。”
“呵呵。”利落地转身，姚姚嬉笑地看着卿兮?趣道。“咱们呀，真该请这位衣国师做业务经理。”
卿兮?一愣，无论是姚姚说的咱们，还是姚姚此时向他展现的笑靥，都让他心紧如缩。
“不是吗。面上只说一件事，等待你答应了她的条件后，才发现原来还有另一件更难的事要做，而且你还不能去找她理论。一来，协议已经达成，合同已经确立。二来，明面儿上的一切并没有变化，只是隐藏明面儿下面的东西，你却必须先做到。这么善于谈判的人才，要是放在卿姚工作室，想不日进斗金都不行。”
卿兮?苦涩。以姚姚的聪睿，又怎会真的以为只有一件事情要做。特别是当衣胜雪告诉她朝中有三大派系后，还表明了她自己是忠于皇权的第三派。可是现在，她却偏偏要跟自己说这些，真是……
“卿兮?，你觉得我这个赵飞燕，应该怎么做？”闪着无辜的大眼睛，姚姚很“真诚”地问道。卿兮?无奈――女人啊，真是不要得罪的好。
姚姚见卿兮?苦笑不言，心里终于舒坦了不少。转身一抹得笑后，姚姚的眉宇再次染上忧色。
不错，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这个赵飞燕到底要怎么做，但是有一点她却很清楚――她不会遵照历史，更不遵照任何人的意志去做赵飞燕。改变历史才能改变命运，无论是赵飞燕的命运还是她的。只是，她真的能改变历史吗？
王莽、张放、赵合德，成帝、许后、燕赤凤……对了，还有庆安世。上帝，您真是幽默。我越是跟谁命中相克，您就越是要让我跟谁通力合作。算了，反正我也斗不过你。庆安世的身份，他应该已经是坐稳了吧。否则衣胜雪也不会让他出现在王莽的面前，而且还是在那么敏感的时候。
只是……这一个个与赵飞燕现在、日后都有着密切关系的人，她到底该如何应对？特别是燕赤凤――赵飞燕的首席男宠。想着昨天在战舞台上恣意挥洒的身影，姚姚头大如斗。野史记载的燕赤凤，是一个宫人，也就是一个官奴。可是这里的燕赤凤，非但不是什么官奴，而且还是协律都尉的爱子，长安城最富盛名的乐舞教坊――燕羽门的继承人。难道说自己真的落到了一个平行世界？她无法肯定，历史有它的必然性，也有偶然性。就算现在的燕赤凤是个极有身份和体面的人，也不代表他将来还是。
在这个动辄抄家灭族的皇权时代，所谓的是非善恶只能取决于皇帝和贵族的好恶。其实就算是现代，也没有绝对的是非善恶。更何况燕赤凤之所以能留名史册，也是因为赵飞燕的缘故，而不是他的歌舞。
人，总是喜欢用放大镜来来窥测他人的污点。
唉……这次第，怎一个“乱”字了得。
“昨晚……”终于，还是要面对了。“我听到赵飞燕了。”
“听到？”眼跳心惊，卿兮?尽量自然的问道。好在姚姚心有所思，并没有回身看他，否则他再怎么自然，也是枉然。
“是的，听到。就在……我快?醒以前，我看到了身体里有两个灵魂。然后……她回答了我一些问题。”
“什么问题？”
“谁是谁。”
卿兮?暗惊，姚姚凝思。
“衣国师应该可以回答你的这个问题。”
“她是可以。只是，你觉得她现在会告诉我吗？”
笃定地转身，笃定地反问。对上卿兮?清澈如泉的双眼后，姚姚不再说话。
也许，他真的不知道吧。
“你相不相信这个世界有灵魂存在？”继续追问。
“我一直都相信，人是有灵魂的，就像艺术。”巧妙的回答。姚姚淡淡一笑――如果没有见到那个黑匣子，她也会相信。
“那么……从现在起，我――就是赵飞燕。”说罢，姚姚转身离去。
金银流转的阳光间，姚姚被拉长的身影消失在前方葱茏的竹海中。衣胜雪走出丛林，站在卿兮?的身后。
“她的记忆，并没有完全苏醒。”衣胜雪道。
“衣国师的话，安世不甚明白。”卿兮?漠然回道。
“庆公子是在怨我用这样的法子让她?醒吗？”听到衣胜雪出人意表的坦率，卿兮?颔首讽道：“衣国师思虑周全，安世怎会有怨。”
“如果她想不起那一个月发生的事情，就会恨你。这，你也不在乎？”
“如果一个人失去了爱，那就只有恨，才能让这个人继续走下去。”
“恨……”似明不明之间，衣胜雪诧道：“恨王莽？”
“恨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只有恨，才能让她明白王莽，就是王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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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号到31号，总共是9天，也就是18章的更新。某册一定会把这个更新量记在心里的，9天内，18章更新一张都不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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