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过一千名的勤王武军士兵光着上身靠在海滩边的椰子树荫下懒散着躺着,他们的军服和武器被整齐排放在他们跟前十几步远的地方。
蔺言之和魏侯泽等将军的阴凉处离士兵们较远,但还是在周围布置了警戒的士兵,除此之外,就是有商会派出的男仆、泡过冰水的水果、冰凉的米酒,当然还有送来陪侍美女。
蔺言之独享着月儿的服饰,在他不在的时候,月儿自然不会来到海滩。
但是他们不是每天都可以享受这美好的时光,按照与赵与珞的约定,每天都会有将军和兵官轮流去白沙津训练安抚司的清化军。这对将官们来说,无疑是一种折磨。
虽然赵与珞为前来训练将领准备了丰盛的餐食和住宿,但是在炎热的时节却起不到任何好意,尤其是训练地点被限制在白沙津一事。
白沙津在将来会成为元军的首要攻略地点,所以赵与珞下令砍伐和烧光白沙津的所有植被,以保证视野。以至于蔺言之来了后一眼看过去整个白沙津就像被在蒸笼上,津上的白沙城寨和白沙港仿佛在冒着徐徐白烟,在视野里的景象像蒸烤过后的扭曲一般。
原本沉默寡言的韩宇枫实在忍不住地评价:“还不如直接派到大陆战场去,这样也许会少死点人吧。”
在蔺言之的授命下,清化军也会在一天最炎热的时候避到阴凉处休息。这让安抚司的将官们知道了,不禁勃然大怒。
赵与珞找到蔺言之说道:“你的部队去海边乘凉不问兵事,连将官也一样。如果是元军突袭,如何是好?而且,清化军的训练怎么只练半天,另外半天全躲着去睡觉。作何解释。”
“在这种热天训练士兵。效果反而不好。士兵的体力和精神状态只有原来的一半,这已经不叫练兵了,已经是虐待士兵了。”蔺言之歪着脑袋回答。
“你太放纵士兵了,只有在苛刻的条件下训练的士兵才是强兵啊。这种天气下练兵才能把士兵的潜能发挥出来!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没听过这句话吗?”赵与珞慷慨激昂地说道。
“赵大人,靠折磨士兵训练出来的军队,只会让军队更早崩溃。”蔺言之突然笔直着身子面对赵与珞严肃地说道。
“……”赵与珞无言地看着蔺言之,最后失望的离开。
第二天,蔺言之接到安抚司的军令,解除勤王武军诸将对清化军的训练的任务。而后传来的是虎牙作为清化军总教头的消息。
“赵大人是个好人,可惜,一直活在梦里。”魏侯泽这么说道。
在旁的姜道半开玩笑地说道:“虎牙会不会把清华军训练出一万个虎牙出来呢?”
魏侯泽看了一眼坐在不远的阴凉处享受着月儿的服侍的蔺言之,说道:“那我们会不会训练出五千个蔺言之呢?”
一万个虎牙对五千个蔺言之,这仗还要打么?众人发现最近的交谈内容开始向着无聊发展。甚至有人提出赵与珞的看法是不是对的,我们是不是应该也在严酷的环境下训练士兵呢?
“至少做个样子吧?白沙津到府城这块地方可是有二十几万百姓看着我们呢。”肖敬严问过蔺言之。
“我们这也是训练。”蔺言之搂着月儿说道。
与蔺言之等人一起从雷州逃难到琼州的两万平民和显贵被安置在勤王武军不远处的营地,再加上之前和之后陆续逃来的人,整个收容营地已经超过五万人。琼山县代县令李信文不得不增调民夫扩建楼房和帐篷。
“总不能让他们白吃饭吧!”在这样的理论下,李信文发挥了文官干练的一面。开始对这五万人登记造册、分组、调配。
青壮年男人被调去做民夫,如果军队要扩军将作为补充的新兵,而女人和老人则被安排去田里帮助农夫劳作,或是被派去从事官府的手工业工作,小孩则留在营地里交由部分老人携带。总之就是把人力的使用最大化了。
加上原来住在府城一带的平民,整个府城至白沙津地区就超过二十万的军民,这样的人口密度使琼山县无法保证最基本的粮草供应,必须依靠从琼州岛南部和西部运来的粮草。这就是蔺言之最担心的:“重要的战略要地依靠没有军队的地区维持生命,任何智商正常点的将领都会知道该怎么做。”
相对于整个琼州都在努力地工作和准备着应对元军的入侵,蔺言之和他的勤王武军反而悠哉地度日。于是在安抚司内就有人恶毒地批评:“怪不得王师在大陆连战连败,原来都是他们这种货色啊!”
更有人愤慨地批评:“这种军队是不是该解散了,简直是在浪费军费!”
但是,在民间的百姓眼里,却传出:“军队都在沙滩上悠闲度日,看来北方的战局已经稳定了。”
“或许不久之后就可以回家了。”
于是,原本躁动不安的民心开始在这个炎热的四月安静下来。58xs8.com